新生

    妈妈听着女儿的话,看着她眼中久违的、如同淬火后重新闪亮的光芒,那是她许久未见的、属于那个从小就是学霸的石笑的神采。她想起了女儿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想起这个家的摇摇欲坠,也想起了自己贴补家用时的力不从心。

    良久,妈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无奈,更带着释然和理解。她拍了拍石笑的手背,声音有些哽咽,却无比清晰:

    “你说得对……妈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但妈知道,我的女儿不是池中物,不能就这么被埋没了。”

    她用力握紧石笑的手,像是要传递给她全部的力量:

    “你想做,就去做。妈帮不了你大忙,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小宝你就放心交给我。家里的事,也不用你操心。妈……支持你。”

    那一刻,石笑感到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妈妈粗糙的掌心,一直涌入自己冰封已久的心底。她知道,这条艰难的路,她不是独自一人。这份来自妈妈最朴素也最坚实的支持,将成为她重披战甲的第一副铠甲。

    晚上狄雄难得早归,石笑不动声色,学着他往日那种“知会你一声”的姿态,语气平淡地开口:“我想自己开个律所。”

    “什么?你一个人?在龙盘?”

    “嗯。”

    狄雄第一反应是:“你哪来的钱?”言外之意是我让你投资你说没钱你自己开律所你就有钱?

    “找朋友借呗。”石笑不打算说出军师是谁。

    “石笑你可以哟,这年头还能找到朋友借你钱。”狄雄的话语中既有试探又有讽刺。

    石笑懒得计较,慢慢地说:“你这话说的,曹操都有三个朋友呢,我就不能有啦?”

    “是你津海的朋友?”狄雄想试探是不是津海的方总还跟石笑有往来。

    石笑不想狄雄误会津海的哪个异性,就干脆跟他坦白:“是秦晓梦。”

    狄雄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石笑在龙盘也有朋友,而且还是挺有实力的朋友,又阴阳了一句:“行,反正你朋友多,也不需要我的什么意见,随你了。”

    想起狄雄过往种种,石笑忍不住回道:“你做事不也只听你那些我没有见过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姐姐、妹妹、哥哥的,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狄雄估计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自觉无趣地走出了房间。

    秦晓梦办事效率真心没话说,隔天就兴冲冲地打电话来:“笑笑,找到了!人民公园旁边一栋写字楼,有个小办公室人家刚退,我一个朋友认识房东。我看了,采光好,环境好,关键是价格特别合适!”

    石笑赶紧带上妈妈和小宝一起去看房子。确实如晓梦所说,空间不算太大,但窗明几净,窗外是公园的郁郁葱葱。站在里面,她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重新穿上职业装,在这里接待当事人的样子。心中那团几乎要熄灭的火,又被重新点燃了。

    等再次见到狄雄,石笑开门见山甚至懒得用商量的语气,说:“我在人民公园旁边看中个小办公室,年租金两万,每年上浮5%。地理位置和性价比都合适,我打算租下来。”

    果然,狄雄几乎立刻皱起了眉头,用一种“你一点都不懂做生意”的语气反驳:“公园那边?人流量不行!纯属浪费钱。要我说,还不如用咱们家楼下那个两层铺面。房东要五万一年,我应该可以谈成四万。”

    石笑没有作声,她知道那个地方,因为狄雄的房子是在城边,人流量很少,石笑并不看好那里。

    狄雄却越说越觉得自己主意高明,开始规划起来:“一楼我可以拿来卖家居软装,二楼你隔一下,不就是现成的办公室?这不比跑到公园那边租的强?”

    石笑看着他眉飞色舞地规划着那个“共同事业”,心里只觉得讽刺。那个所谓的二楼,缩在临街店铺后面四米多深,像个不见天日的储藏室。

    “那个位置,躲在后面,马路上谁看得见?没有展示面,哪来的客源?”她冷静地指出关键。

    “可以做广告牌啊!办法总比困难多!”狄雄大手一挥,一如既往地回避实质问题。

    石笑不再争辩。她太清楚了,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对这个办公室选址的分歧,更是对“独立”与“控制”的根本认知差异。他想的,永远是如何将她纳入他的版图,并非支持她拥有自己的天地。

    这次,她不会再给他出尔反尔、从中作梗的机会。

    第二天,石笑直接约了房东,迅速敲定合同,利落地付清了一年租金。当她在租赁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也划清了她与过去那种依附与妥协生活的界限。

    她握着钥匙,站在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这里很小,很简朴,但每一寸空气都属于她自己。她的律所,她的事业,她亲手夺回的人生主导权,将在这里,重新开始。

    办公设备大多是晓梦帮忙张罗的二手货,虽不新,但功能齐全。请广告公司做了个简洁的“石笑律师事务所”门牌挂上,这间小小的个人律所,就算悄无声息地开业了。

    没有鲜花,没有鞭炮,只有她自己站在门口,看着那块崭新的牌子,心里百感交集。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不知是整体经济环境的寒意侵入了每一个角落,还是她因为要照顾小宝,无法像全职律师那样全天候守在办公室,开业近一个月,律所门可罗雀。偶尔有几个电话咨询,或是上门询问的,一听完几百元的咨询费,或数千元起的代理报价,便面露难色,大多没了下文。

    空荡荡的办公室成了她心境的写照。她常常独自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公园里嬉闹的人群,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自我怀疑悄然蔓延——放弃稳定的回归,选择这条艰难的路,是不是真的无法翻身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和寥寥无几的进账,让石笑倍感压力。偏偏这时,小宝的周岁生日快到了。

    龙盘这边都有给小宝办百天或者周岁的习俗。小宝百天那会儿,一方面石笑身体还没有恢复,一方面小宝身体不是很好,就想等周岁再好好办。

    石笑在网上看了好多周岁礼的视频,照着一一准备。她和妈妈还在家附近的酒店看了几家,打算到时候喊喊龙盘的亲戚朋友,请个几桌,给宝宝办个周岁宴。

    距离宝宝周岁还有一周,石笑找了个狄雄起得还算早的上午,兴致勃勃地跟狄雄说:“下周小宝就满周岁了,我们是不是……简单办一下,请家人朋友吃个饭?也不用太铺张。我这边龙盘的朋友有一桌,我妈妈的姐妹有两桌,我跟你妈妈也聊过这事,她说她的朋友要一桌,你看你那边喊哪几个朋友算几桌。”

    只见狄雄头也不回,一边说一边往家门外走:“不办不办。”

    石笑追上去问:“为什么呀?”

    “太麻烦了。”狄雄不耐烦地说。

    “有什么麻烦的,你叫几个要好的朋友来吃个饭就好了。”

    狄雄应该是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说:“太麻烦了,还要回定良。”

    “我晕,没有人让你回定良啊,我和我妈都看好饭店了,请几桌亲朋好友来吃饭就行了。”

    狄雄正盯着手机,头也没抬,语气是不耐烦的理所当然:“办什么办?现在什么经济情况你不知道?哪来的闲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小孩子懂什么,买个蛋糕意思一下就行了。”

    “这是宝宝周岁诶,我们结婚就没有办,再说我的亲戚朋友来也会给礼金,算下来我们还有进账呢。”

    狄雄脚步没有停下,直接出门,撂下一句:“不办不办,不请不请。”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石笑心中残存的微弱火苗。她看着怀里天真无邪的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个连给孩子一个基本仪式都觉得是浪费的男人,凌乱在风中,心一寸寸冷下去。

    石笑本想一意孤行,就叫上她和妈妈的亲戚朋友,就去饭店订几桌,随你爱去不去的。

    妈妈劝石笑:“算了,算了,他那种人,性格就那样,不办就算了,我们就在家给宝宝抓周庆生就好了。”

    思前想后,石笑也懒得麻烦了,给宝宝好好准备一下周岁礼弥补一下。

    石笑精心挑选了从宝宝出生的每个月的照片请人做成了一个大相框,又在网上定制了抓周的背景图、气氛大礼包、抓周的用具等。还给宝宝从龙盘的酒厂订了100公斤酒,买了两个酒坛封装起来。打算一坛留着宝宝考上大学打开,一坛留着宝宝结婚打开。

    石笑和妈妈还去金店给宝宝买了个小金锁当作周岁生日礼物。

    宝宝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刚好是周五,石笑带着两个女儿欢欢喜喜地把家里装扮得喜气洋洋的。她们本想等狄雄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看他会不会夸赞她们,只可惜等到11点孩子们都要睡觉了,狄雄还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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