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媛询问陆离，“明天期末考，你不知道吗？”
“我到哪里知道去？”陆离开始狂翻书，“这临时抱佛脚，还能有用吗？”
陆离心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媛媛朝前看看邹野，“实在不行，你加加班让他给你补课呗。他学习挺好，你让他教你。”
陆离摇了摇头，邹野难道是没教过吗？那是陆离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补课还好说，陆离能听进去点，可邹野挨得她那么近，她算是白白搭上时间。
“算了，随缘吧。”陆离也放弃了，“躺平了。”
张媛媛跟她眉开眼笑的，“你就是率性。”
还没打铃，张瑶就回来了。张瑶显然有点怵了，没之前那么盛气凌人狐假虎威了。她拍拍张媛媛的肩膀示意她离开，“快上课了。”
张媛媛起身让了位置，张瑶坐下后不太敢直视陆离。
陆离心里鄙夷张瑶，怕她，还敢背后说她坏话？吃饱了撑的。
陆离扭头不想看见张瑶那张脸，往外看校园花坛里种的枫树。这树还挺顽强，到现在还长着叶子，没给它冻掉。陆离听着上课铃声响起来，她想，这日子日复一日啊，上学真是磋磨人啊。
比学习更磋磨人的是挨骂，陆离跟邹野并排站在老何办公室里，一起挨骂。
邹野本打算在教室里抓紧时间看看老师划的重点，等他总结好，晚上还得灌输给陆离呢。谁知道老何不肯放过他俩，硬是在早课上当着全班的面把他们俩喊到办公室里，跟这儿开导教育呢。
行了，这回班里那些谣言一定越传越离谱，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
老何往他们面前一站，嘴里唾沫都快喷到陆离脸上了，“小女孩儿啊，也逃课？还谈恋爱？我上回跟你怎么说的，你怎么又犯了？你的脸皮怎么比城墙都厚？”
陆离皱着眉毛往后退，没说话，任着老何教育她。她也略微了解了一点老何，她越是反抗，老何的话就越多，老何才是真正的反驳型人格。她越是不讲话，等会儿老何说累了，她再来句下次不敢了，那就差不多可以收摊子回教室了。
邹野见她被老何骂得直往后倒退，伸手搂了她一把，让她稳了稳身子。老何一看两人还这么亲密无间的，一下就又恼火了。
他大怒，“邹野！你知不知道明天考试了？还敢逃课？是不是想放弃自己的未来了？就不学习了，天天一头扎了小女孩儿身上，天天想着谈恋爱。”
邹野抬头直视老何，“老师，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陆离恨铁不成钢看了邹野一眼，他这服软早了啊，现在老何还说着兴头上，现在道歉完全大打折扣。邹野不会拿捏时机，陆离不高兴，踢了他一下。
老何一看他们两个还有胆子小动作不断，立马上前把他们两个分开，他拉着邹野，“邹野，你站墙这头。”
老何手一指，“陆离，你上那头去。”
陆离往墙后站，只能听训。
老何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时不时扭头一人来上一句。他指着陆离的方向，“不要皮不要脸，小小年纪搞男女关系。”
邹野听不下去，“老师，你误会了。我们没谈恋爱，都是瞎传的。”
老何又转头对着邹野来了一句，“别解释了，你这个没脑子的。”
陆离在老何身后，跟邹野打手势。让他闭嘴别讲话，听两句骂，别反驳，听完训赶紧散场。
邹野看她的手势，也就低头听骂了，不过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跟陆离都一样，对这种训诫不太上心，他觉得自己没错，听听就完了，没必要较真。
老何夹在他俩个中间，念叨了半天。最后急得痛心疾首，“好好学习吧孩子们，稍微收收心，我求你们了。”
老何最后也是无奈了，陆离邹野一个赛一个难教育。邹野是个说不听的，他觉得男孩子皮点儿就皮点儿，但是好歹学习还成，他也稍微放心了。那个陆离才是真正的小鬼难缠，不但脸皮厚，还总爱招惹别人，惹得邹野一点学习的心思没有。
他老何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了，就没见过那个女孩子能这么脸如城墙，心如盾铁，完全不拿他当回事。
这样的事搁在哪个学生身上，还不是被老师说两句就怕得不行了，乖乖俯首认错，改邪归正。他们俩倒好，站在这里看着就悠哉。
老何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怒骂二人。他二人这心里素质就算去谍战也完全能胜任，真服了。老何心里也犯了难，骂了等于白骂，不骂那二人更加嚣张。
他最后还是放任那二人回了教室了，临走嘱托，“可不能再谈恋爱了啊。”
临考前的一天是最紧绷的一天，有种兵临城下如临大敌的感觉。班级里像陆离那么松弛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成绩垫底佛了的，其他人都还挺上心，也没人聊八卦了。
这种紧绷持续了三天，只持续到周末下午。因为试考完了，周一开始休息，周三回来领卷子。他们这就撒欢了，也就老师再批两天卷子辛苦辛苦了。
李成铭搂起包来就往邹野那边跑，“可总算是放假了，你们放假上哪玩儿？”
邹野说，“不知道，没想好。”
李成铭就耐不住性子了，“要不明天咱们去市里的室内球场打球，好好放松下。”李成铭惦记邹野那个挺贵的篮球。
邹野朝后排看去，陆离刚好往这边走。邹野问她，“明天你去玩吗？”
“不去。”陆离对篮球没兴趣，也不想大老远跑到市里去就为了看邹野打篮球。她要是想看，在学校天天都能看。
邹野点了点头，“你学习也辛苦了，明天你好好休息。”他转头对着李成铭说，“明天打球，你别起得太晚。”
“成”，李成铭一口应了，“也总算是排上你的号了。”
邹野跟他笑了笑，在他胸口处锤了一下，“走了。”
陆离跟在邹野后头，幽幽跟出去了。李成铭还是稍微躲了一下陆离，他是有点对陆离刮目相看了。李成铭这几天听了不少关于陆离的八卦，陆离不光没受到影响，还逃课。她是心里素质高还能担事儿，难怪邹野一头扎她身上了。
邹野把陆离送到家后就回去了，陆离进门。姥姥迎头跟她打了个照面，还探头出门看看邹野在吗。
那确实是邹野送她回来的，姥姥使劲问陆离，“你怎么又跟他搅和上了？”
陆离没说话，径直往屋里走。
姥姥又问，“你不是说考试，考得咋样？能进前二十吗？”
陆离进屋，拿起在桌子上的水果，“还没出成绩呢，我又不是先知，上哪里知道排名去？”
姥姥跟在她对面坐下，“那你没有跟姓邹的搞对象吧？”
陆离眉毛紧紧皱起来，“别再问了，我说过没有，也不会有。”姥姥一天到晚啰里吧嗦的，一句话翻过来覆过去说好几遍都不算完，陆离别说耳朵起茧子了，嘴皮子也快磨破了。
姥姥抱怨，“你哪里有小孩儿的样？你怎么这么猖狂？跟你妈...”
陆离一下转身，指着姥姥，“别提啊，我说，别提。”
姥姥噤声，“好好好，不提。”
陆离看了她一眼就进屋了，她看着邹野送给她的水晶球，她拧了一圈。这声音刚响起来，那头电话又响了，她知道是谁打来的。
陆离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没人讲话，就只有叮叮当当的八音盒声乐传来。陆离笑笑，昨晚上也是，苗盼盼先是在电话里让水晶球响一会儿，才跟陆离讲话。
苗盼盼说陆离是她的第一个好朋友。
陆离夹着电话回答，“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好朋友，第三个好朋友。”
苗盼盼在电话里声音有点小，“姐姐，你放假了吗？我看新闻都说寒假要开始了。”
陆离回她，“怎么你无聊啊？”
“嗯，有点。”苗盼盼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她想让陆离去找她。
陆离换了一只耳朵听电话，“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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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野还没到家，李小芹在院门外头收拾种的小葱。她收拾完就拿着扫帚扫院门外头，隔壁的隔壁邻居张大嫂往她跟前凑。
“小芹，吃了吗？”
李小芹抬头，“没呢，等着儿子回家再做饭。”
张大嫂跟她说，“你先做上饭，等你儿子一到家，这样正巧吃热乎的。我在家都这么弄的，这个年纪的小子饿得特别快，不勤利着点儿，供不上人家吃饭。”
李小芹随口回答，“那不成，晚上吃什么得看他，他回来点菜。”
张大嫂呵呵笑两声，“你就惯着吧。”
李小芹放下手里扫帚，也不扫地了，她解释，“不是，主要看他同学来不来。他同学来我就弄点人家爱吃的，他同学不来就随便了。”
张大嫂一听她说，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她说的邹野那同学是谁。
张大嫂从口袋里翻了把瓜子递给李小芹一半，她琢磨提醒一下李小芹，“小芹，你不爱打听事儿，风言风语我不少听。那事儿咱们村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你怎么没听过？”
李小芹回她，“我哪有时间闲聊，一天到晚忙啊。”
张大嫂跟她聊，“别的你不爱听就算了。”张大嫂左右看了看没人，她凑近了李小芹耳旁，“就那陆离，她的事儿你可不能不听啊。”
“嗐”，李小芹一晒，“我说了他不听啊，邹野他又不听我的，就随他们去吧。”
李小芹是觉得，村里风言风语也是围着邹野和陆离瞎白话。她这个当妈的管不了儿子，也只能尽量对人家陆离好些了，人家名声也是受了损的。
其实她早就把陆离当她家准儿媳妇了，只不过碍于年龄小，话没说开，村里议论就议论吧。李小芹还琢磨着过些年，等他们都成年了，到时候正大光明的就没人敢再瞎议论了。
张大嫂一摆手，她说，“可不行，陆离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赶紧让邹野跟她断了吧，省得后悔。”
李小芹有点摸不透张大嫂的意思，她满脸疑惑看着张大嫂。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血液这个东西是一脉相承，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孩子。”张大嫂跟她压低声音，“张美玉你知道吗？”
李小芹摇头，“你们张姓的事儿，我不打听。”
张大嫂一脸同情她，“张美玉的事也好些年了，你那时候才嫁过来没几年，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张大嫂想跟李小芹透露。
李小芹摆摆手，“我不爱听事儿。”她没打算听，要收起笤帚来走人。
“哎”，张大嫂一把拉住她，“张美玉是陆离他妈，你听听。”
李小芹这才又停住动作，“听说她早就走了，怎么现在陆离自己回来的？孩子也不管了，这妈当的。”
张大嫂语气嫌恶，“都说恶心人办恶心事。我跟你说...”
‘叮铃’邹野骑着车子从她们面前经过，他车轮压着李小芹刚才扫完的垃圾，给她带起来一片。
李小芹一看他这么皮，作势要打他，“你给我回来。”
张大嫂还想说，被李小芹一下打断了，“我收拾他去，越大越皮，还不听管教。”
李小芹笤帚没收，跑着朝屋里去，还一边喊，“小王八蛋，你晚上想吃什么？”
张大嫂外头路上喊，“小芹，我下回再跟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