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一只看起来格外焦虑的棕褐色猫头鹰撞在了你的窗玻璃上。

    你取下它脚上的信,展开一看,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绝望的气息。

    【致利兹魔药工坊的主人:】

    救救我吧!我的头发!它们正在离我而去,像退潮一样坚决!每天早晨,我都能在枕头上发现更多“逃亡者”,我的发际线已经后退到了我能回忆起我祖父模样的程度!镜子成了我最大的敌人!

    我才三十五岁!却要承受这样的折磨!苏格兰的寒风本就凛冽,如今它更是直接吹拂在我日益光亮的头顶上,带走的不仅是温度,还有我的尊严!

    我试过无数方法——戈巴洛特生发药剂(味道像臭水沟)、速效顺滑发剂(除了让剩下的头发更直毫无用处)、甚至麻瓜的生姜擦头(除了火辣辣的刺痛一无所获)!听说您能创造出奇迹,求您,帮帮一个即将被秃头摧毁的男人吧!我愿意支付任何价钱!

    ——一个在绝望边缘徘徊的苏格兰男人

    你捏着信纸,嘴角抽搐。这封信写得声情并茂,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对头发的深沉眷恋与即将失去它们的巨大恐慌。

    几乎是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你脑海中响起:

    【触发创造任务:悬崖边的发际线】

    【任务描述:研发出能有效抑制脱发、促进毛发再生的魔药。】

    【任务奖励:魔力+20,金加隆500,特殊称号“头皮救世主”。】

    任务奖励很诱人,研发新魔药也让你有点手痒。但是……

    “匿名?!”你忍不住对着信纸抱怨,“你匿名了我做出来往哪儿寄啊?!难道要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登广告喊——‘那位绝望的苏格兰秃头先生,您的生发魔药好了,请速来对角巷领取’吗?!”

    你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位匿名客户社会性死亡的惨状,以及他可能随之而来的、更加汹涌的绝望。

    这可真是个难题。你挠了挠头,庆幸自己头发还很多。

    “算了,先研究出来再说。”你叹了口气,“大不了……让卢平在店里搞个‘匿名客户专属领取柜’?”

    你转身走向你的魔药实验室,开始构思如何对抗这困扰无数男性的“中年危机第一道坎”。至少,在如何匿名交付产品这个问题想出来之前,先把魔药搞定吧。

    你一头扎进实验室,对着各种促进毛发生长的材料较起了劲。

    曼德拉草根须的活力、蒲绒绒绒毛的蓬松特性、从海格那里弄来的炸尾螺蜕皮角质层中蕴含的再生力量……都被你纳入了研究范围。

    经过数次【读档】调整配比,你终于赶在日落前,看着坩埚里那泛着健康光泽、散发出清新草木香的琥珀色粘稠液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创造任务:悬崖边的发际线 - 完成!】

    【魔药命名:请为你的新生发魔药命名。】

    【奖励发放:魔力+20,金加隆500,获得特殊称号“头皮救世主”!】

    你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正常的名字。但系统好不容易又重新发放了命名机会,于是你将其命名为 “倔强生发灵” ,希望它能让那些离去的头发倔强地重新生长。

    嗯,水平依旧很糟糕。

    刚把成品装瓶,还没来得及给你的店员卢平写信商讨“匿名客户专属领取柜”的伟大构想,另一只更为神气、脚上绑着银绿色丝带的雕鸮便傲慢地敲响了你的窗户。

    它丢下一封用厚重羊皮纸书写、散发着淡淡冷香的信件,昂着头等你喂了它一片肉干后才振翅离去。

    你展开信件,马尔福家族徽章在信纸顶端熠熠生辉。卢修斯·马尔福那华丽的笔迹映入眼帘:

    致尤米·利兹小姐:

    鉴于你在魔药领域展现出的非凡才能,以及利兹魔药工坊近期取得的卓越声誉,我,卢修斯·马尔福,诚挚邀请你于今日下午三时光临马尔福庄园,共商要事。相信我们的会谈将对彼此都有所裨益。

    顺颂时祺。

    卢修斯·马尔福谨上

    你捏着这封突如其来的邀请函,挑了挑眉。马尔福家的“共商要事”?

    对不起了,痴情的秃头苏格兰小哥,请再等一世吧!

    *

    下午三点,你准时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前。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地将你引至会客室,让你有些意外的是,里面只有卢修斯·马尔福一人。

    他不再是平日里那副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而是在华丽的壁炉前焦躁地踱步,手中的蛇头手杖敲击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他甚至没等你完全走进来,就猛地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你从未见过的急切。

    “你终于来了!”他几乎是抢在你开口前说道,“为什么没有回信确认?我以为你拒绝了!”

    你被他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回答:“回信?”

    难道是那封邀请信?

    “呃……抱歉,表叔,我没想到需要回信确认,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心里嘀咕,这纯血贵族的规矩也太多了吧?

    卢修斯似乎没在意你的道歉,他快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你,压低了声音,语气更加急切:“那么,药呢?你做好了没有?”

    药?什么药?

    你彻底愣住了,大脑飞速运转。卢修斯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他这副样子,简直像是……像是在等待救命稻草?

    仅退款还要下单呢!这家伙根本就没从你这里订任何东西!

    “我说表叔啊,”你谨慎地开口,试图澄清这个明显的误会,“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似乎并没有在我的工坊下过任何订单?”

    卢修斯·马尔福的表情从急切转为惊愕,又从惊愕化为一种混合着尴尬和恍然的复杂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

    “那封……关于……发际线的信。”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你,“你真的没认出来?”

    你:“!!!”

    你大吃一惊,眼睛瞬间瞪圆了。那个文笔凄惨、情绪饱满、对秃头充满绝望的“苏格兰男人”……居然是卢修斯·马尔福?!

    那个永远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现在看来可能是最后的倔强)、举止高傲的马尔福家主?!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见你依旧是一副震惊加“你骗鬼呢”的表情,卢修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微微侧过头,语气带着点辩解:“我……我认为这件事多少有些……有失体面。所以做了‘一点点’伪装。”

    你内心疯狂吐槽。宇智波带土责怪波风水门没认出他的时候自己还露了个写轮眼呢!你连脸都没露,就靠一封声情并茂的信,有什么资格怪我认不出来?!

    就在你内心戏十足,脸上怒气未消的时候,熟悉的选项框再次浮现:

    【A那我也需要“一点点”小费】

    【B你怎么上网还披马甲?】

    【C没什么好说的,离开】

    你毫不犹豫,手指狠狠戳向了【A】!对付这种死要面子的土豪,谈钱最实际!

    “原来如此,”你脸上瞬间切换成商业化的微笑,但眼神里依旧带着点“你瞒得我好苦”的谴责。

    “卢修斯表叔,您的‘一点点’伪装可真是到位。不过,既然情况特殊……那么,我也需要‘一点点’额外的辛苦费和精神损失费,想必您也能理解吧?”

    看到你选择了谈条件而非继续纠结他的匿名行为,卢修斯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些许。

    他立刻恢复了那副“钱不是问题”的派头,甚至抛出了一个更诱人的条件:

    “当然,尤米小姐,金加隆不是问题。而且,只要这件事你能办好,”他用手杖轻轻点了点地板,“你可以去马尔福家的仓库里,任意挑选一件你喜欢的东西作为额外的谢礼。”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焦虑,声音也低沉下来:“马上就是我和纳西莎的结婚纪念日了,我……我必须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但最近这发际线实在……令人担忧。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效果不佳。西弗勒斯那个家伙,”他提到斯内普时语气带着点无奈,“他直接拒绝接这种订单,认为这行为……太蠢了。”

    你瞬间理解了。原来是为了重要的结婚纪念日!而且斯内普表叔果然一如既往地务实。

    “成交!”你爽快地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真诚且带着对马尔福家仓库的憧憬的笑容,“‘倔强生发灵’我已经带来了,保证您能在纪念日前重焕光彩!”

    “倔强生发灵”的效果立竿见影。至少在卢修斯精心打理后,他那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重新焕发了生机,甚至比之前更加浓密有光泽。

    卢修斯对镜自照,满意得连嘴角那惯有的假笑都真诚了几分。

    心情大好的他,果然信守承诺,亲自带你来到了马尔福家的私人仓库。

    虽然大部分真正的传家宝和巨额财富都存放在古灵阁的金库里,但这里的收藏依旧足以让任何巫师眼花缭乱——

    闪烁着魔法光辉的宝石、镶嵌着龙晶的古老法器、装着珍稀魔药材料的琉璃柜、甚至还有几件据说是妖精铸造的、布满如尼文的银器。

    你眼睛发亮,像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目光在各种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宝物间逡巡,盘算着是拿那颗鸽卵大的火蛋白石,还是那柄妖精打造的秘银短剑。

    【警告!检测到高危黑魔法物品!】

    【强制任务触发:获取魂器(日记本)】

    【提示:获取角落处的黑色日记本。此为本阶段核心任务物品!】

    你:“!!!”

    你顺着系统的指引看去,只见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毫不起眼地躺着一本破旧的黑色日记本,封皮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朴素得甚至有些寒酸。

    就是这破玩意儿?你内心疯狂骂街,放着那么多金光闪闪的好东西不能拿,非要这本破书?!系统你跟我有仇是吧?!

    但你知道系统的任务通常都有其深意,尤其是涉及到魂器。你咬了咬牙,强忍着对财宝的不舍,脸上挤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伸手指向了那个角落:

    “表叔,我觉得……那本日记本挺特别的,我可以要它吗?”

    卢修斯·马尔福顺着你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看清那本日记本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差点连手中的蛇头手杖都没握住。

    “那……那个?”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确定?那里有很多更……更合适的选择。” 他试图引导你看向那些珠宝和法器。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几年魔法部对黑魔法物品的管制松懈,他才敢把这烫手山芋放在家里,但一直惴惴不安,早就想找机会把它处理掉。可他万万没想到,你会指名要这个!

    眼前这女孩好歹也算他母亲那边的远亲,虽然血缘淡得快没了,而且还是个颇有潜力的魔药天才,他再怎么想摆脱这个麻烦,也没想过要把它直接塞给一个未成年的亲戚,这跟亲手把她推下火坑有什么区别?

    “我就要那个。”你坚持道,眼神“清澈”又“坚定”,“它看起来……很有故事。”

    卢修斯看着你“无知无畏”的样子,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极度渴望摆脱这个黑魔王留下的诅咒之物;另一方面,残存的良知以及对斯内普可能的事后追究的恐惧让他犹豫。

    最终,对摆脱烫手山芋的迫切渴望,以及一丝“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好奇”的侥幸心理,占据了上风。

    “……如你所愿。”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示意家养小精灵将那个积灰的日记本取来,递到你手上时,他的指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你接过这本看似平平无奇的日记本,感受着它内部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冰冷邪恶气息,内心波涛汹涌。

    终于……拿到了!

    看着你欢天喜地收下了那本催命符般的日记本,卢修斯·马尔福内心那点微弱的愧疚感瞬间膨胀了起来。

    他几乎是立刻补救般地开口:

    “尤米小姐,为了感谢你……卓越的魔药,我觉得刚才的谢礼实在不足以匹配你的贡献。”他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带着一种长辈的慷慨,“请务必允许我再赠与你一些更……实用的东西。”

    他几乎是半强迫地又塞给了你几张古灵阁的票据,上面列明了几样存放在他金库里的、价值不菲的魔法物品——一套妖精打造的金杯(强调“历史悠久且保值”),几卷失传的古代魔文丝绸(“对学术研究极有价值”),甚至还有一小袋品相极好的龙蛋壳粉末(“魔药大师的必备材料”)。

    你自然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脸上笑得像朵花。

    同时,卢修斯状似无意地,用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强烈暗示的语气说道:“至于那本日记……嗯,毕竟是旧物,或许承载着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记忆。我个人建议,如果你不喜欢,完全可以转赠给……嗯,一些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朋友。”

    “比如,那些麻瓜出身、在魔法界没什么根基的同学?或者……韦斯莱家那种孩子众多的家庭?他们或许会喜欢这种……复古的小玩意儿。”

    他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你,话语里的潜台词几乎要溢出来:把这祸害送给那些无足轻重、死了也没人在意的家伙。

    你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乖巧模样,连连点头:“嗯嗯,马尔福先生您说得对!我明白了!这种东西确实不适合自己留着,送人最好了,尤其是送给……‘合适’的人。”

    见你如此上道,卢修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他甚至颇为赞赏地看了你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你很聪明,尤米小姐。懂得审时度势,明白利益所在……没能进斯莱特林,真是有些可惜了。”

    谢谢夸奖,但跟你们这种面不改色把人往火坑里推的“审时度势”比起来,你还是差得远呐!

    抱着满怀的赠礼和那本至关重要的日记本,你离开了马尔福庄园。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你需要好好计划一番了。当然,绝不是按照卢修斯建议的那种方式。

    *

    回到自己的老宅,你将卢修斯额外补偿你的那些贵重物品小心收好,然后深吸一口气,独自坐在书桌前,将那本看似朴素的黑色日记本放在了桌面上。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你屏住呼吸,翻开了日记本的封皮。

    里面的纸页泛黄,却空无一字。但就在你指尖触碰到纸页的瞬间,一种冰冷的、滑腻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触摸的不是纸张,而是某种活物的皮肤。

    紧接着,墨绿色的字迹如同渗出的血液般,缓缓在空白的纸页上浮现:

    【你好。我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请问你是谁?】

    字迹清晰,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书卷气。

    你看着这行字,想起在记忆碎片中见过的他那副虚伪的嘴脸,以及他诱导你寻找日记本时的算计,一股混合着厌恶和“终于逮到你了”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抓起旁边的羽毛笔,蘸满墨水,用一种极其奔放的笔迹,在那行字下面用力写道:

    【我是你老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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