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皎皎怀疑周赫忱是不是在逗她，或者是不是她听错了？
他们什么的都没干，怎么怀孕？
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周爷爷和蔡奶奶就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吃饭了吗？”
周赫忱换好拖鞋，何皎皎自觉站在他旁边，乖乖喊：“爷爷、奶奶。”
“皎皎，你坐这。”
老两口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蔡奶奶虽然没对她发火，但何皎皎还是不敢动。
她询问的看他，周赫忱微抬下巴让她去。
“你什么态度！跟我过来！”
周爷爷把周赫忱叫去阳台，何皎皎坐在蔡奶奶旁边，隐约能听见周爷爷暴跳如雷的声音。
窗帘被风卷起，一老一少的身影时隐时现。
“不用管他们，”蔡奶奶拉回视线，握住她的手，“皎皎，奶奶问你，你和赫忱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挺好的。”何皎皎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误会，“奶奶，我没有怀孕，您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蔡奶奶很笃定，拿出她昨天发的朋友圈。
【家里的新成员（爱心）】
配图就是猫窝上的何包蛋。
何皎皎哭笑不得：“奶奶，新成员就是猫呀，我们刚领养的。”
因为家里突然来了生人，不知道它躲到哪里去了。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隐喻吧，婴儿房肯定是给小孩准备的。”
是婴儿房吗？
何皎皎楞了下，她不知道。
蔡奶奶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你现在还小，不着急要孩子，在学校还是要以学生身份为主。”
“要不要孩子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管。”蔡奶奶声音很低的和她说，“皎皎，你和赫忱有过了吗？”
蔡奶奶的指向很明显，何皎皎神色僵了瞬，让沙发底下的何包蛋承担一切。
周爷爷一把年纪，教训起人来还是很有派头。
“听到我说话没有，皎皎还小，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自己要有数。”
“知道，我不是畜生。”
周赫忱垂眼看见一个小脑袋顶开阳台门，毛乎乎的，他懒散道，“您孙女在这，看吧。”
—
有些问题何皎皎自己想不出答案，于是今天下班后去找了杜欣悦。
杜欣悦逐渐接手公司的业务，昨天完成了自己人生第一个大单，请何皎皎去吃了最近很火的一家创意菜。
玻璃幕墙外就是宽阔的江景，商厦的灯光倒映在江里，星星点点，邮轮从中穿过，好像是有人求婚，船上摆了很多玫瑰花瓣。
何皎皎对着窗外拍了几张，捕捉到片刻画面。
“哇塞，你怎么随手一拍都这么好看！快发给我，我要换新壁纸！”
杜欣悦顺利换上新壁纸，美滋滋的和何皎皎展示。
第一道菜上了，是三明治蟹肉。
杜欣悦沾了酱汁觉得味道不错，看她：“国庆有没有档期？和我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我带你去挪威观鲸，那雪景超美。”
“蔡奶奶说让我们选个地方国庆出去，但他目前还没和我说。”
“就你们两个？单独？”杜欣悦想起何皎皎提到了昨晚的事，“他们不会是要催生吧？”
“不是，他们不是催生。”何皎皎能听出来爷爷奶奶是不希望她在毕业前怀孕的，老两口担心的事，她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他们好像是担心他的、他的身体……”
杜欣悦直白问：“他有病？”
“没有。”何皎皎不好说太细，支支吾吾道，“就、性功能方面的……”
“他不行啊！”
杜欣悦声音大，周围人被她吸引纷纷回头，还有个打扮精致的女生目光在何皎皎身上多落了几分，何皎皎忙低头假装两人是拼桌，露出泛红的耳垂。
“他有问题啊！”杜欣悦压低声音，愤愤道，“怪不得当初着急结婚！他这不就是骗婚吗？你试过他行不行了吗？”
问题太多，何皎皎□□面包噎了下，挨个回答：“不是骗婚，当时是我着急结婚，他没有特别着急……没试过，这不重要吧。”
他们还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这是非常的重要！性生活的和谐是有助于促进夫妻感情的。”杜欣悦完全站她这边：“你结婚肯定是有你的理由，他不说就是他的不对了……不过你当时怎么敢和他结婚的？你不怕他有问题？”
“他和我们是一个高中的，上学的时候老师就说他拿了很多奖，非常厉害，我就没想那么多。”
学校里的名人堂上，其他人可能是零散的几个荣誉，但周赫忱是全面发展，他那栏被大大小小的各类竞赛奖牌填满，甚至这些都还只是不到一半的荣誉。
高中三年她无数次路过那块展牌，自然会对周赫忱有印象。
杜欣悦高中虽然只顾着社团活动，但对周赫忱的大名也是有所耳闻。
对于何皎皎的难题，杜欣悦给出解决办法：“你回去观察观察。”
“怎么观察？”何皎皎小小声和她探讨，“……是看鼓不鼓吗？”
“是从软到鼓。”
杜欣悦埋头和何皎皎传授经验，嘀嘀咕咕的好像在传送什么秘密情报。
吃完饭，杜欣悦去商场拿之前预订的珠宝。
杜欣悦在试戴项链，何皎皎眼神落在一旁的男士袖扣上。
“美女看上哪一款了，我帮您拿出来看看？”
“这个三角形的吧。”
杜欣悦走过来：“怎么想买这个了，又有谁过生日？”
“给周赫忱的，他昨天帮了我，我还没有谢谢他。”何皎皎觉得袖扣不错，但是看了眼价格又有些肉疼。
“那不是他该做的吗？估计是被冒犯不高兴了。”
是，任谁被贬低也不高兴，虽然周赫忱是处于夫妻责任帮她，但该谢的不能少。
杜欣悦迟迟收到消息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散场了，气的她一晚上没睡着。
“你选一对，我帮你付钱。”
“不用，我有。”
何皎皎让柜姐帮她包起来。
知道何皎皎不肯收自己的钱，买对袖扣的钱对杜欣悦不算什么，但她替何皎皎亏的慌，“你买个便宜点的，意思到了就行。”
“没事，我有工资。”何皎皎哄了她几句，去前台付款。
袖扣已经包装好了，哑光的袋子很有质感，何皎皎又掂在手里试了试，透过玻璃墙，漫无目的的目光忽然一顿。
年轻的女孩穿着靓丽的百褶裙，手上拿了一杯奶茶，似乎对某个首饰很感兴趣，让柜姐帮他拿出来。
身边的男人身量很高，宽肩窄腰将量身的西装撑的挺阔，灯光下侧脸光影分明，矜贵自持。女孩问他好不好看，男人也答了，神情难得有几分松动。
除了爷爷奶奶，她没看到周赫忱以这种态度对任何人。
“靠，你老公怎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啊！”
杜欣悦带着高定珠宝就要过去，把柜姐吓得脸色都白了，还是何皎皎拦住她。
“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走后，周雪苗扭头刚好看见他们的背景，喃喃道：“那个小姐姐好眼熟啊。”
“快点。”
周赫忱不耐，敲了敲玻璃柜催她。
“不是哥，我刚才看到一个姐姐很眼熟，上次做志愿活动遇到的，超白超嫩，还教我给流浪猫做窝呢，‘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你懂吗……我给你看啊，我还发朋友圈了。”
周雪苗找到朋友圈，但是周赫忱很有男德的把她的手机推开。
“忘了，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周雪苗让柜姐拿周赫忱的卡结账，“哥，你国庆带嫂子去我家转转吧，我爸妈都准备好见面礼了。”
“国庆没空。”
周赫忱在看国庆的行程安排。
满满当当，老两口让他们七天周转十个国家。
周雪苗抱怨：“你不回去我妈又得念叨我，说我不务正业，他们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呢……不就是眼拙了一下，至于吗。”
实际情况是谈了一个男朋友，把他塞进自家公司，对方在公司露台和别人热情拥吻，全公司传遍了，被周雪苗老爸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她爸妈把她的银行卡都停了，她也不至于被迫来周赫忱这要饭。
周赫忱勾了下唇没理她，手指顿在一条新的朋友圈。
—
回家后，何皎皎放下包，把今天买的东西归类，但手上的小袋子却不知道往哪放。
她今天不太想见周赫忱，无论是出于什么立场。
想起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何皎皎忽然觉得手上的袖扣有些可笑。
随手把袋子放进了床头柜里，合上，何皎皎刚想端起水杯喝一口就看见一个猫头埋进了自己的水杯里。
“……”
“为什么不去自己的饮水机里喝水？”何皎皎点着她的小脑袋教训她，小猫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看她，以为这也是她喝水的容器。
无法，何皎皎只能端着杯子去客厅，洗干净，重新接一杯水。
水流缓缓流过手心，上次烫伤的位置已经好了，只是皮肤还没有恢复完全。
忽然想起递给她烫伤膏的人，那人说不会出轨，但他没有说不会和其他女人搞暧昧。
心里有点闷，但是何皎皎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生气。
回过神，智能门锁传来开门声，何皎皎忙拿上杯子进了卧室。
她走得快，关门的时候还跑了一只拖鞋，诸事不顺，何皎皎叹口气，刚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响了下，拿起一看，是周赫忱发来的信息。
【睡了？】
何皎皎抿唇默了下：【躺下了，有事吗？】
【有东西给你，方便来趟书房？】
moon：【明天再说吧。】
那边没再回复，半分钟后，何皎皎的房门被敲响了。
犹豫了一下，何皎皎还是从被窝里钻出来打开了门。
周赫忱的衣服穿的还是商场里那一套，他看见光脚的何皎皎皱了下眉，放下在岛台旁边捡到的粉色拖鞋，“先穿上。”
何皎皎慢吞吞的把两只鞋都穿上，眼神躲闪，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睡裙下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周赫忱低眼看了下：“腿还痒吗？”
“不痒了。”
周赫忱点头没再问，只是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我表妹给你买的奶茶，她说是新品，你应该喜欢喝……太晚了别喝太多，影响睡眠。”
何皎皎接过奶茶，有些迟钝的明白过来：“原来是你表妹。”
“二叔的女儿，”周赫忱反应很快，“你看见了？”
“嗯……今天刚好和悦悦去吃饭。”
周赫忱解释了句：“她生日我忘了，去刷了我的银行卡当礼物。”
原来是误会。
何皎皎莫名耳热，为自己一晚上的胡思乱想。
“这也是她买的吗？”何皎皎从印着某法文logo的袋子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盒子，外面还夹了一个金色的玫瑰花。
她刚想夸他表妹很有心，纸盒里掉出一张烫金卡片：
love, day by day
“我买的。”周赫忱捡起卡片，身影修长，“纪念结婚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