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缘阁有内鬼

    有了许母的帮助,许黛接下来招人就轻松多了。

    她很快对比了三家牙行买了两个洒扫丫头,两个丫头年纪都不大,看着听话好管教。

    其中一个会来事儿嘴甜的叫小花,甫一进店就干起活儿来了,另外一个叫阿桃的胆子就小得多,拘谨站在一边等着她的吩咐。

    许黛对两个丫头的性格没有什么要求,小花和阿桃都是牙行极力推荐的人选,想来手脚也勤快。

    两个丫头就此成了金缘阁的员工,很快金缘阁也已经在京城开了有一个月了,虽然现在金缘阁的客流在逐日稳步增加了,但许黛还是琢磨着办一个什么活动来再为金缘阁趁热打铁宣传一下。

    毕竟哪有老板会嫌店里顾客太多呢?

    许黛认真翻看这一月以来金缘阁处理的婚事与相亲成功的记录册,由于古代人的想法都比较淳朴简单,所以金缘阁这段时间来遇到的客户要求都不是很难,很多婚事都轻松促成了。

    许黛翻着册子,琢磨着怎样办活动,其中一位客户的档案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停住翻页的手,目光定在了那一页。

    这些客户数据都是杜佩佩整理的,当然,杜佩佩经过她的培训,写出来的客户数据非常清晰明了。

    每位顾客的年龄,性别,性格,理想的另一半,杜佩佩全都清晰记录在册。

    吸引许黛目光的这位客户是名女子,名叫蓝尔珍,十三岁之前,她是名动京城的小才女,一手古筝弹得出神入化。

    但十三岁那年,蓝尔珍与其母亲出门游湖,行至途中,大船无故走水,整只船陷入火海,船舫火势蔓延极快,母亲找了木板将她推出船外。

    她眼睁睁看着滔天大祸将整只船烧成了灰烬,不会水的游客掉在水中淹死,会水的游客找不到浮木逃生……简直是人脸炼狱一样的场景。

    那场大火是京城有名的惨案,后被命名为虞舫走水案大肆调查了一番,但似乎没有探查出什么不对,最终只定为了普通走水。

    当时成功逃生的人寥寥无几,蓝尔珍在一名忠心耿耿的家丁拼死护送下才活了下来,蓝府上下都对那位家丁尊敬有加,只是那家丁在大火中伤势太重,不过一年也撒手人寰了。

    蓝尔珍那天呼了一夜的救命没等到救援,最终看着母亲葬身火海。

    那晚之后她便不会说话了,郎中瞧过说她的嗓子伤及根本,变成了哑巴,蓝父接连受到两个打击,一下子人老了几乎十岁。

    后来皇上还亲自宽慰过他,颇受百姓称颂了一段时间。

    但蓝尔珍这位有名的京城才女,从此便销声匿迹了。

    起先人们提及她还唏嘘几句,现在七年时间过去了,这件事也很少有人提及了。

    许黛看着册子沉思良久,她倒是觉得蓝尔珍的病情不单单是嗓子问题,有可能也是心理因素,由于亲眼所见自己如何呼救都无法改变的惨痛局面,因此心里出现了问题,从而不愿再说话。

    但古代人的医术还未精进到心理层面,大体也是无法为她医治的。

    许黛看着蓝尔珍的资料,她今年已有二十岁了,再加上不会说话,很多人便不愿意娶她进门。

    虽然蓝父也是朝中四品要员了,但门当户对的人家总是看不起蓝尔珍的,蓝父痛失妻子,又怎可让女儿在婚事上再受委屈,因此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夫家。

    许黛看了眼蓝父提的要求,对于普通四品官员来说确实不算高,但放在蓝尔珍一个哑女身上,那便很难搞定了。

    她又翻看了一下蓝尔珍相亲的频率,在刚刚来到金缘阁时,蓝尔珍很快进行了两次相亲,但都以失败告终,那之后安排的两次相亲,皆被拒绝了。

    许黛看着被拒绝的两次对象的家世,料想定是蓝父不满意。

    杜佩佩根据她教授的经验,如果起先两次相亲不成功,就会对相亲双方的家世进行一定的上下调,后两次蓝尔珍的相亲对象仅仅是六七品的官员,蓝父自然不满意。

    许黛一手撑拳在下巴下,另一手扶着手肘,仔细思索着什么。

    良久,她眉目疏展开来,将册子合上,唤来燕儿:“你去约一位先生,让他为金缘阁写几张字。”

    她给燕儿细细嘱咐了一遍,燕儿认真听着记下来,出去了。

    小花扫完地摸到她身边来跟她说小话:“许先生,我们金缘阁不是管人姻缘的么?为什么还要写字啊?”

    这丫头非常机灵,自打第一天来就非常顺溜的改了口,一口一个“我们金缘阁”。

    许黛对她笑了笑:“这是我们店的宣传策略。”

    小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开了。

    阿桃还在一无所知地收拾客人刚刚弄乱的桌子。

    很快燕儿拿了字回来。

    许黛接过字看了看,她让燕儿出去买了些红绸布,裁成两块大的和若干份小的,大的就做成布幡立在门口,小的由燕儿带人去各个店铺给点银子放进去。

    上面写的内容倒是大差不差,大致意思是:为庆祝金缘阁开店一月整,自今日起,十日内上门请金缘阁促成的亲事,都只收八成价。而起先来过金缘阁,但还没被金缘阁促成亲事的人家,在这期间再次来,就只收六成价。

    大的挂在门口相当于现世的横幅,小的便相当于宣传单。

    杜佩佩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黛儿,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得,怎的这么多新奇点子。”

    许黛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那她不知道的点子可多了去了。

    燕儿并不识字,但这不妨碍她对自家小姐露出崇拜的目光,小花不知几时也已经跟在旁边望着桌子上的物什了。

    许黛将小布片整理起来,抬头看到小花,顺手将她也喊过来:“你们俩一人拿一部分,去各个店里将这些发完,记住,不可拿于外人,只准张贴在店里宣传。”

    两个丫头点着头将东西拿着,又从徐夫人那里领了些碎银前去办事了。

    许黛叫来娟儿跟阿桃,将两块大红布张起在门口去。

    大红布难装,两个丫头哼哧哼哧好不容易张起一块,门口一个大嗓门儿的妇女声音便传来。

    许黛闻声出去看,说话的是隔壁张家娘子,张家娘子的一手糕点做得极好,嗓门儿也大,虽然家世不显,但生意挤在京城一圈权贵里,也做得非常不错。

    这会儿张家娘子站在门口爽朗笑着:“许先生,你这是仿照苏媒婆做的吧!你俩这时间怎么不说错开一点,倒一起宣传上了!”

    许黛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了一瞬。

    正卖力绑另一块幡布的两个丫头也愣住了,娟儿急着喊起来:“当然不是!这法子是小……先生想出来的!”

    她一急,手里的布松了,整块布兜下来盖在了下面站着的阿桃身上,阿桃手忙脚乱地收拾幡布,娟儿也着急忙慌地往下来爬。

    张家娘子一看不对,哎呀了一声:“这倒是怪了,那苏媒婆几个竟赶在了你们前头……”

    她似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偏又是自己说漏了嘴,说到一半就悻悻闭了嘴,回了自己店里。

    许黛看一眼两个无措抱着红布站在自己旁边的小丫头,笑着督促她们:“怎么偷懒,快去挂起来,人家都比我们快了。”

    两个丫头一听,赶紧手脚麻利地再次行动起来,仿佛再快一点,她们就能赶在别个前头。

    许黛进了店,没去打听那苏媒婆做的是什么样的布,又是写了什么样的字,想也定是跟她们差不多的。

    她本来还想着怎么金缘阁火了这么久了,这群媒婆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毫无动静,合着在这里等她呢。

    本来她也没想着那些媒婆能眼睁睁看着金缘阁做大做强,毕竟生意场上,自古如此,她们出手了,她也心安了。

    现下重要的是,毫无疑问,她招的两个丫头有问题。

    阿桃还是小花?

    她还要再思考思考。

    她就说当时牙行老板怎么对这俩极力推荐,还以为是这俩丫头干活麻利,现在看来应当是被人收买了。

    眼下什么事都得等燕儿和小花回来再说,许黛将这件事放在一边,还好那群媒婆沉不住气,她才刚推出一个新点子她们就跳出来让她发现了端倪。

    因着媒婆们的突然袭击,许黛的点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吸引人,银子花出去大半,今日上门来的新客人却寥寥无几,甚至还有几个商讨好了今日见面相亲的顾客都没来。

    许黛也理解,苏媒婆她们毕竟是京城火了好些年的媒婆,不说有口皆碑,起码大家知根知底,都信得过,相比之下她这新开起来的店就不被信任多了。

    傍晚的时侯,许黛喊来燕儿关门,燕儿虽有些诧异今日怎的这般早休息,但还是依言关了门。

    许黛往桌前一坐,向娟儿示意一眼:“去叫其他人过来。”

    阿桃和小花两个人正在打扫二楼,杜佩佩在里间写客户数据,徐夫人在柜台算账。

    她这令一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店里连带许黛在内七人已经全部到了大堂。

    许黛坐在桌前,巡视一圈之后,向众人轻轻点头:“坐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遍,皆有些不敢落座,好像今天的许黛,不太对。

    最后还是杜佩佩跟徐夫人先后坐下,其他四个人才敢跟着坐下。

    大堂里静了片刻,许黛才开口说话:“今日叫大家前来,不为别的,我要举行金缘阁的第一次会议。”

    会议?

    这个词对在座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没听过的,只有徐夫人大致了解一点,她猜想大致就像是主家一段时间之后就上门查账是一样的道理。

    许黛说完,又给她们解释了一遍:“会议,就是大家针对近一段时间内店铺里出现的问题进行讨论交流,有好的和不好的地方都需要大家说出来,好的就记录在案,不好的继续改进。”

    “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的话音落下,店里一时没人说话,气氛非常冷凝。

    许黛倒也不是非要她们说话不可,她默了会儿,手指点了点桌面:“你们没有人说的话,那我便说了。”

    “现下放在眼前最严重的一件事,便是金缘阁里有外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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