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山雁你个贱人要点脸!”
意识还有些朦胧的柏山雁被这尖锐的一声叫硬生生叫清醒了,她抬手揉了揉痛得抽搐的额角,然后又被分贝更加巨大的刺挠女高音穿透耳膜。
“你个没爹娘没教养的还敢看不起我?!”
那一瞬间柏山雁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流下来一些可疑的红色液体,不放心地摸了摸。
嗯,干的。
嗯?她什么时候打了耳洞?
她的右手摸到了一串搁手的大耳环,随意拧了下发现疼得是耳朵。
她又感觉脚感不太对,一低头,透过黑色礼服层层叠叠的裙摆,发现自己踩着双恨天高。
柏山雁放下手,眼神有些失焦,抬头环顾四周。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空间,大厅天花板上悬着一顶如繁星一般闪烁着的水晶灯,明亮的光线像水流一样缓缓变动。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柏山雁问不出来但应该很高级的香味,有点像空气清新剂,贵的那种,参杂着些许木头的香味,她分辨不出是什么。
这是哪?
她感觉额角又有些抽痛了,如果,她是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失去意识前应该刚被大运撞飞,如果她的主治医生足够给力或者自己生命力足够顽强,她现在应该看到的是亮堂堂的手术室灯光,或者满面笑容的主治医生递来的一张缴费通知......
这个算了,她没钱......她应该有保险吧?
还是说医院开她户了,发现她是个说好听点十八流作家,说难听点每天倒贴写文消遣的无业游民——虽然一半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但核心思想是她穷光蛋一个,小偷来都会不忍心留点三瓜两枣同情费的那种穷。
医院为了让她还的上钱给她来了点惊喜小活动开直播赚点钱?
楚*的世界?
比起还医院钱,她更希望医院把她拆吧拆吧卖了算了,还能造福社会。
就在柏山雁神游天外的时候,被她忽视半天的女士再也忍不住了,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暴力,一张艳丽脸气的通红,拿起一块盛好的蛋糕块,连蛋糕带瓷盘一起朝柏山雁扔过去。
柏山雁下意识伸手挡了下,手掌先接触了黏糊糊的蛋糕奶油,被有些份量的瓷盘撞得后退几步,她抓住了蛋糕,瓷盘就这么掉了下去,脆弱的瓷器瞬间碎裂,弹起的碎片划过柏山雁光滑的小腿,割岀一道道血痕,渗出点点血珠,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柏山雁不怎么在意有些刺痛的双腿,她的手刚受过重物击打,不自觉地打着颤,可能有点脱臼或者骨折,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粘糊的奶油糊了柏山雁一手,有些恶心的触感让她直皱眉头,她有些冷地抬头看向从一开始就对她喋喋不休的女人。
“柏山雁你可真长本事了,我扔的盘子都敢让它摔下去?”见柏山雁终于抬头看她了,这位穿着挂脖礼服聒噪的女士抬起脸用鼻孔看人,准确说是用鼻孔看柏山雁。
“大姐你眼神不好还是帕金森晚期了,盘子都拿不住,早点找护工吧,”柏山雁甩了甩沾满奶油的右手,有些不耐烦地冲着这位女士说话,“还是说出问题的是你的脑子?”
“你!你怎么说话的!你真是长本事了!”这位女士气得直跺脚,眼里满是仇视。
柏山雁对她贫瘠的语言和肢体表现怀疑她的大脑也一样的贫瘠,显得像个智障。
女士身后穿着扇形压褶裙的贵气少女则看起来矜持不少,她上前一步扶住气的不轻的女士:“姑妈你和她置什么气,我们和她可不一样......”说完故作高深地看了柏山雁一眼,用蕾丝扇子遮住下巴。
“你们脱离人籍了?那我希望下次电视台报道发现的新物种是你俩。”柏山雁看都不看造作的两人,皱着眉捏着自己酸痛的右手,嗯,骨头挺完整的,没断,挺好。
“柏山雁!”贵气少女厉声呵斥。
“你耳膜通了吗听不见自己吼这么大声?”柏山雁抬眼看了下,满眼不耐烦。
“你!”被贵气少女搀扶着的女士用手指着她,气的指尖都在颤,“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和下等人待久了就是伶牙俐齿不少啊,你可就是仗着我哥不在才这么没教养!”
这**的到底什么故事背景,下等人都来了,搁那玩种姓呐?
柏山雁有些费解地歪着脑袋思考,但从刚醒到现在残留的起床气让她选择放弃思考,打算先收拾了面前两个之后再说。
至于收拾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她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要对她亲友好友动手,如果这还是原来世界,那么绑架亲人威胁她都算寻亲了。
再说了,她但凡做事考虑后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穷二白的凄惨样。
柏山雁就这么歪着脑袋思想放空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思考一会,决定动手前还是友好开头:“你俩贵姓?”
没想到这一句直接把那个女士气哭了,她红着眼仇人一般盯着柏山雁:“你就这么喜欢羞辱我吗!我是抱错的孩子又怎么样!我现在依然姓柏!”
贵气少女前走一步半护着她姑妈,满脸不赞同:“柏山雁,虽说你一直不喜欢姑妈,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伤人吧?”
掉地上的粉笔都比这“姑妈”坚强。
为了照顾这脆弱姑妈的玻璃心,柏山雁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没让两个人看见。
停停停,让她理一下,首先这女孩喊这大姐姑妈,所以大姐提到的哥就是这女孩的父亲,已知这大姐姓柏,她自己也姓柏,这大姐一直用长辈的口吻训斥她。
求解,我——是——谁——(纯正宝*梦口音)
但柏山雁分明记得这大姐骂她骂过“没爹娘没教养”?
这话可真吉祥,一句让自己失去哥哥和嫂子。
或者说,她有可能是柏家抱回来的孤儿,又或者,赌上她对狗血剧情的通透以及一位作者的尊严——其实没有——大胆结合上下文猜测,她有可能和这大姐一样,在这剧情里是被抱错的孩子,一个假千金,而且根据这大姐说的话,在设定里她的父母都去世了。
那么真千金想必就是大姐身边那位寸步不离的贵气少女了。
那这便宜姑妈讨厌自己也不奇怪了,毕竟自己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提醒这位姑妈她自己的出身。
她那便宜爹大概率是柏家的掌权人物,且比较宠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而这女孩一直在迎合她姑妈炮轰自己,看来也是为了博取便宜爹的好感好在这家继续待下去。
柏山雁又歪歪脑袋,说了句好似不相关的话:“姑妈过生日呢。”
“你不许叫我姑妈!”
那就是了,柏山雁又看看周围,奇怪的是偌大是空间只有她们三个人,不过好消息是如果她动手,这两位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姐们大概率还不了手。
毕竟她手不仅黏糊糊还有些疼,这实在让人有点生气。
她朝着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姑妈,你的生日我没备什么礼物真是太失礼了,没关系,我将功补过,来喂你们吃蛋糕。”
“什......”她便宜姑妈还没能说完话,就被冲上来的柏山雁扯住头发。
还没等震惊的便宜姑妈说出下一句,柏山雁就把自己右手上被砸上去的蛋糕奶油糊在她嘴上,顺手把这颗质量不太好的头整个按进洁白的三层生日蛋糕里。
希望白色的蛋糕能净化她便宜姑妈的脑子。
像是被突然动手的柏山雁吓到了,贵气少女有些瞠目结舌地瞪着柏山雁,活像见了鬼,柏山雁可不管她是见鬼还是撞大运了,蛋糕够大,装得下两个脑子。
柏山雁膝盖微曲,伸腿一扫,贵气少女失去平衡,狼狈地用手撑住桌子,柏山雁好心地把蛋糕推过去,给她的脸做了个缓冲加美白。
干完这些柏山雁麻溜地跑了,万一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来些保镖她就走不掉了。
她穿着细高跟健步如飞,又嫌高跟鞋硌的脚疼,冲空气踢了两下踹掉鞋子,就这么挑衅一般把鞋子留在别墅门口。
朝大门跑的柏山雁终于有时间审视一下自己了,没有镜子只能摸索几下自己。
卷成大波浪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耳朵上的耳环坠着红流苏,暂时不知道款式,低头看看自己,看起来她穿着件黑色的单肩礼服裙,认不出来是什么牌子,可能是定制款。
她全身上下就背了个小黑包,随意打开翻了翻,翻到了一支口红,一部手机和......和......he。
柏山雁有点说不出话,她见识少,谁能告诉她,塞满大半容量不大的小黑包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个不明块状物,是,都是,车钥匙吗?
窝草(一种行为举止)。
她有点不着急跑了,稍微辨认了下方向,直角拐弯直奔别墅自带的小型停车场而去。
停车场只停着两辆车,一辆柏山雁不认识车身非常长,另一辆是死亡芭比粉不怒自威的迈*赫。
长的偏商务,粉的偏运动,确定了,粉的大差不差是自己的。
柏山雁已经顾不上自己不怎么喜欢粉色,满心都是天降两百万的舒爽,叮铃哐啷地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扒拉扒拉车钥匙一个一个试。
在试到一半时,迈*赫闪闪车灯,回应了她的呼唤。
她立刻把满地东西收拾收拾,拉开车门窜了上去,坐好后脚搭上油门才想起来自己没穿鞋。
柏山雁思考一会,下去打开后备箱翻了下,果不其然找到一双运动鞋,她就说嘛,怎么可能穿着高跟鞋开车过来,不要命了。
嗯......一键点火在这......驻车器在这......手动挡自动挡切换......好她会用了。
至于去哪......她拿起手机指纹解锁,径直找到购物软件内的地址,把地址一个个塞进导航里比对距离。
确认一个不远不近的去处后,柏山雁开车从别墅大门口离开,余光中似乎看见两个白奶油头领着一堆黑衣人指着她的方向,柏山雁笑了一下,一脚油门只给她的便宜姑妈留了一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