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

    “咳咳。”

    “姑娘。”

    雪后初霁,淡淡月辉洒于庭院之中,点点银芒在瓦片间闪烁。

    时月已经可以慢慢行走,苏瑞雪坐于镜前,薄纱已经摘落,镜中映着时月的身影。

    将锦盒递到时月面前,苏瑞雪示意时月打开。

    是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及几件首饰,时月惊讶抬头,这都是这些年苏瑞雪偷偷为时月攒的。

    虽说

    时月一直以主仆相称,但苏瑞雪并没有签下她的卖身契,所以她一直是良籍。

    “姑娘?”苏瑞雪笑容温婉明媚,在她的剧本里,原本想着把时月留下来做个不在场证明。

    但她到底对受伤一事有了怀疑,说不定会在最后成为马脚,但苏瑞雪定然是希望能护她一护。

    到底是不稳定因素,还是试一试,可用就留在身边,不行就送她离开这里,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

    『离开,自由。』

    时月跪在苏瑞雪面前,眼泪簌簌落下,只是摇头。

    『当初只是被顾大人牵扯,你可以去江南。』

    待来年,看看夏日莲花。

    苏瑞雪要扶她起身,却被时月紧紧握住手臂,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低语,“姑娘,您是知道我们是如何相遇的。

    您知道我的过去,我的名字是姑娘取得,您说我和那时的月色一样明亮,便为我取名时月。

    自那时起,我的命便是姑娘的。”

    时月目光坚定,“贴身护卫姑娘这么多年,我何曾退过,不管如何我仍是姑娘手中的刀。”

    这些时日的温柔脆弱迷了别人的眼,她陪伴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见过对方命悬一线时的执拗,见过对方面对匪盗时的冷漠杀意。

    如今有了怀疑,姑娘又怎会自欺欺人,心中必然有了计划。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心中也有最坏的猜想,不过她的主子是姑娘,那便是姑娘。

    两人目光相对,一人温和,一人坚定,没多久,苏瑞雪唇间微弯,将人扶了起来。

    时月惊讶于苏瑞雪的力气,却也欣喜,这说明姑娘将她纳入圈内。

    “姑娘,还请姑娘收回。”时月将锦盒递回苏瑞雪手边。

    苏瑞雪摇了摇头,指了指盒子上的月亮图案,又指了指她。

    时月握紧了盒子,唇间被喜得勾开,泪眼含笑。

    苏瑞雪又打开时月手中的锦盒,从中抽出一张药方,递到时月手中。

    『药浴。』

    这是姑娘特意为她准备的,时月又是一番感动不提。

    时月抚过盒子上的月亮,有些事情姑娘不说,她也不问,她们的目的相同,她只要听命就是。

    白日是有些繁忙,夜间也没打算现在就睡。

    让时月回去休息,苏瑞雪端出另一个锦盒,时月的是月亮。

    描摹着手下她雕刻的莲花,苏瑞雪打开盖子,拿出几近完工的玉簪,透过窗外的月色明亮,照出信纸上歪歪扭扭幼儿的字迹,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她那时恰好在江南求医,不过刚学会了两句诗,便写来到她这里卖弄。

    只可惜她留在了雪花漫天的北方,至死也未见过心心念念的江南。

    别急,姐姐定会让对方不得好死。

    心念一动,体内蛊虫收到指令,先给对方些折磨。

    苏瑞雪正准备拿起刻刀,屏风上影影绰绰映出一道身影。

    苏瑞雪侧首,眼中却无多少凌厉之色。

    原一喜欢宽袖,这会让她自觉看起来温和很多。

    当年血气太重,为了中和身上的杀伐之气,由着阿黎在她的装扮上下了功夫。

    后来修为上涨,大仇得报,心境平和,后来也习惯了。

    动作间如行云流水,不显累赘,飘逸隽秀。

    手掌翻飞,旋身如蝶,甚是灵动,身形如春风摆柳,进退自如。

    而对方身形变化无常,剑指如风,锋利无比。

    不过瞬间,二人在这小小的房间内已过了数招,轻盈飘逸,踏雪无痕,寂静无声,未引起任何注意。

    “我在外努力赚钱,担心你的身体,你竟对我下如此杀手,一一你好狠的心啊,哇呜呜,我到底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珠珠了。”

    苏瑞雪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唇瓣微张,“自然。”

    不过二字便哄的对方眉开眼笑。

    来者容貌俊逸,眉眼如画,下颌线干净利落,眼神幽深,笑起来却如清风明月,身形修长挺拔。

    一身锦绣长袍,银丝缠绕,月光下却仿佛有浮萍在飘荡,细看却是衣服上的渲染,于大宸第一次见此种衣袍。

    “颜料研究出来了,这染布的手艺也被你捣鼓出来了,还开了饕餮楼,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哇这么厉害的阿黎是谁家的啊?”

    “自然是一一家的。”在外稳重神秘的饕餮楼东家此时臭屁又骄傲。

    苏瑞雪眉眼笑意满满。

    阿黎捧着一个盒子凑近打开,最上面一层是满满的碎银,下一层是银锭与银票,再下一层是他做的两套素衣并着配饰。

    “平日不是最喜欢鲜艳的颜色,今日怎么穿了一身素?”

    “啊?不是一一你穿的素,咱们一起穿主仆装吗?”

    “……这具身体在服孝。”

    “……”二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对待任务好像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转瞬又理直气壮起来,这是一个不顺心就要死人的时代,他们都是为了提升实力。

    “咳,毕竟是第一位……嘛,阿黎随主。

    待满三个月,到时为你准备的衣裙,你定然喜欢。”

    “珠珠准备的衣服定然是欢喜的,到时,就当庆祝我为她准备的一份大礼。”一人一珠对视一眼,心虚的撇开视线。

    “这城外有温泉,我买了一处温泉山庄,种了不少果树,还有桃林,各色花卉。

    你喜欢珍珠,待到来年我的珍珠产业丰收,你肯定喜欢。

    还有药铺,顺便开个情报机构,对了,我还准备搞个杀手组织……”阿黎在苏瑞雪耳旁絮絮叨叨。

    “已经有了这么多计划吗?阿黎好厉害!”

    “皇权更迭,诸王争斗正是发展势力的好时机。

    我们的目的,搞钱!搞钱!搞钱!”

    黄白之物虽世俗,却迷人眼啊,还是小世界的硬通货。

    苏瑞雪眉眼弯弯,也未出言阻止,说来都是受她的影响。

    “我准备炼制蛊虫,既然这具身体有蛊虫,有南域传说,那蛊虫就不算禁忌。

    你的符纸使用注意些分寸,虽然我不在意,但天道在耳旁哭诉太招人烦了。

    我研究些毒药还有蛊虫给你。”话虽如此,苏瑞雪话语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好,我给你收集这个世界的草药,不如借着身体不适直接去温泉山庄修养。

    一一你是准备把蛊虫放到你的幡里吗?”

    “嗯哼,等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山庄过几日我去寺庙时顺便去看看。

    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去江南转一转。”

    “我去安排,那我明日换个身份来见你。”阿黎眨了眨眼,消失在窗前。

    因着派遣人数众多,沈宴等人在驿站歇息了一夜。

    而此时的沈宴还不知苏瑞雪已经离开了顾府,装着平安扣的荷包已经被他不知摸了多少遍。

    阿黎是在采莲陪着时月去药铺拿药的时候来的,周伯开的门,适时,他换了副面容,背后两名带双刀的侍卫。

    周伯活了几十年也算有些见识,“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阿黎换了副温文尔雅的清秀面容,“敢问这是苏瑞雪苏姑娘的家吗?

    在下是从城中的成衣铺听说,那家店是在苏姑娘名下,有笔生意要与苏姑娘谈一谈,不置可否方便?”

    “公子请稍候片刻。”

    “师姐。”周伯这才知道这位名为原黎的公子原来是他们家姑娘的在外游历时认得师父的孩子,原一的原,阿黎的黎。

    这些年分隔两地,但书信未断。

    听说她家里的事情特意赶了过来,正好城中有两间成铺子挨在一起,是她娘亲的嫁妆,现如今都在她的名下,一起交给原黎。

    原黎为她带来了几株山茶花。

    [凌寒绽朱颜,青枝抱蕊深。]

    宫粉、十八学士、白赤丹、白底五色赤丹。苏瑞雪一一拂过花瓣,她的薄纱已经取下,视线已经恢复了大半。

    一双更深邃的黑眸水润透彻,因着家中的事情,温和中带着清冷,细看却是好似错觉,明明弥漫的一层透着悲伤的薄雾。

    花瓣层层叠叠,白若凝霜,粉若桃李。

    示意周伯都搬到书房去,青州的冬日,对她们来说温度还是低了些。苏瑞雪神情温柔,看来很喜欢这份礼物。

    苏瑞雪将那两间铺子交给原黎打理,算过了明路。

    “师姐,那我们先告辞了。”

    在此用过午膳原黎便离开了。

    苏瑞雪自来了青州还未上街逛过,今日天气不错,带着时月、采莲二人出来逛上一逛。

    不过两日,沈宴就有了思念成疾的趋势,天刚亮便随着众人进了城。

    结果进了顾府不久满心的欣喜瞬间化成了冰封。

    在凌兰欲言又止之下,沈宴只得了一个空荡荡的院落,对方走的毫无留恋。

    “她的伤还未好全,怎可让她独自离去?”沈宴语气遮不住的怒火。

    “主子恕罪,”凌兰单膝下跪请罪,“苏姑娘执意,但属下一直暗中守在姑娘院子外面,也提前安排了人保护姑娘安全。

    直到主子归来,属下特来禀报。”

    沈宴闭了闭眼“罢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回主子,昨日。”

    “走前可有说什么?”

    凌兰犹豫着递上苏瑞雪转交给顾大人的盒子,沈宴打开,看着一沓银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沈宴瞬间气结,下意识气道,“她想得这么周到,没给你们留什么?”

    “是……”凌兰犹豫着掏出怀中的荷包,“姑娘给我们几个还有几位医师编了平安结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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