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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经常后悔把深月交给了五条悟带。
乐言寺前来执行死刑裁决，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熊猫突然带着总监部新的命令过来，玩偶制成的身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涩谷为中心，整个东京进入咒灵肆虐的瘫痪状态，总监部的结界内维持着仅有的秩序。
忽略地面和墙壁上的血迹的话。
夜蛾知道五条悟留下的口信，一大一小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深月嫌弃地晃着小腿：“不要啦，那些老头肯定不会听我的。”
“但是也有会听深月的人嘛，”五条悟用黏糊糊的JK语气回答，听得夜蛾浑身起鸡皮疙瘩，“比如祢理和器造肯定听你的。”
祢理不赞同地扫视五条悟：“悟大人，自己的职责请自己背负，不要甩给深月小姐。”
如果五条悟不在，孕育了六眼神子的五条家有多少人会听五条深月的话？
答案是无所谓，不听话的杀掉就好。
“他们已经享受了很久这个位置的权利，”五条深月擦去眼侧的血迹，“是时候履行义务了。”
那双眼俯视战战兢兢跪趴在地的人，冷漠的六芒星和六眼多么相似。
下一秒对上夜蛾的视线，快乐地飞奔过来：“夜蛾校长！”
扑进熊猫毛茸茸的怀里。
伸出手想接人但期待落空的夜蛾：……
果然就不该把深月给五条悟带！
夜蛾头痛地听祢理汇报情况，深月从熊猫的肚子里抬起头来：“加茂家那边一直没有回复，我让宪纪学长和歌姬老师去看情况了，禅院家老头刚死有点麻烦，不过反正我们有惠，先让他们内斗一会儿……”
拖后腿的管理层没剩下多少，各种执行部门有工资发不介意换老板，就是咒灵实在太多，窗连轴运转，能调动的咒术师也都在超负荷工作。
“总之，”深月说明她把夜蛾叫过来的原因，“我完全不会协调工作，夜蛾校长，拜托你了！”
突然从一介职高校长变成总监会CEO的夜蛾：……
他痛苦地拧鼻梁：“先处理政府那边问责的……”
乐言寺发出一声冷哼，看不出对现状到底是怎么想的，京都派系的人历来不屑于和普通人的机构交流，最后全被深月赶去街上处理咒灵了。
“电力系统，交通系统……”深月对着报告一脸头大，“早知道不把器造派去京都了，我根本看不懂！”
一座城市的正常运转需要什么？夜蛾完全不清楚。
最先修好的是供电，有了电后信号得以传输，官方的新闻发布会各种大屏转播，公共设施改造成临时避难所，各处医院进入系统统筹管理。
两周后，咒灵的数量得到控制，东京的首都职能勉强恢复，各地开始灾后重建工作。
除了十处死灭洄游结界所在地。
深月站在新总监部大楼的落地窗边，在祢理的催促下好歹洗了个头，盯着遥远的天边。
“日本的事应该不影响NASA发射火箭吧，”她嘀咕，“不知道百夜叔叔顺利到空间站了没。”
咒灵的存在暂时没有向普通人公开，夜蛾清楚深月和五条悟的想法，石神千空那小子他也见过，总有一天咒力会变成普通人也能接受的科学。
但不是现在，羂索利用大众的恐惧积攒咒力滋生咒灵，这种情况下公开咒术世界，正中诅咒师下怀。
深月看完天空，又看向地面。
死灭洄游结界内，唯一解封五条悟的方式，拥有让一切术式无效化能力的咒术师·天使。
“这里已经没问题了，”夜蛾说，“你想去就去吧。”
深月被戳穿心思，尴尬地吐舌头：“我相信惠他们啦。”
祢理出声劝慰：“所以深月小姐也过去帮忙，解封悟大人的速度不就更快了吗？”
深月定定地望着他们。
“是啊，我得去帮忙。”捏着项间的挂坠，她说。
夜蛾目送深月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还没来得及叹气，听见祢理的哭声。
女人死死咬着唇，眼泪窸窸窣窣，呜咽抑制在喉咙里。
夜蛾将心中骤然升起的不安压下，转过身，脚边踢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燕子……形状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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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被口袋里联络器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刚进入咒术高专的时候，五条悟把这个咒具抛给他：“拿着，随身携带哦。”
钉崎迷惑地凑过来：“吊坠？”
“联络器。”伏黑惠瞥了一眼，后半句声音更低，“不知道有没有加新功能。”
“加了定位功能，悠仁专用哟，”五条悟手中甩着另一个同款式咒具，“宿傩要是不听话，老师立刻就赶过来~”
钉崎鄙夷地看着五条悟玩女式吊坠的模样：“为什么设计成这样？”
“为什么设计成这样？”
见到制造者的时候，虎杖同样问出口。
石神千空没有回答，而是一脸迷思地盯着虎杖完好无损的胸口。
“你怎么活的？”他毫不客气地上手戳，“反转术式能复活死人？还是死了大半天的？”
“大概是宿傩。”虎杖环顾四周，希望有人能解释这个发型像大葱的同龄人是谁。
五条悟庆祝完学生的死而复生，语调一转：“悠仁，不是说宿傩不听话就联系老师吗？”
“诶？我想着那是交给我们的任务……”
“检讨之后再说，”千空打断，“宿傩为什么复活你？”
“呃，他不想死？”
千空露出诡异的眼神，熟悉后虎杖才知道，那是看弱智的眼神。
科学家拿出各种仪器对着虎杖的身体扫描，宿傩张嘴嘲讽，千空置若罔闻。
五条悟哈哈大笑：“死了千年智商也下降了宿傩，千空没有咒力可听不见你说话。”
宿傩骂骂咧咧，后来证明，就算千空带上咒具能和宿傩对线，某千年前的木乃伊也嘲讽不赢科学家。
虎杖觉得千空太厉害了。
得知伏黑惠也当过千空的小白鼠后，更是佩服。
“千空，你怎么做到的？”他好奇地问。
千空满不在乎：“哦，就是把伏黑——”“石神千空！”伏黑惠炸毛。
但再怎么厉害，千空仍然是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人，联络器那头传来千空的声音，虎杖无措地张开嘴，不知如何言语。
千空是深月的朋友。
“把没意义的纠结都丢掉，”声音因为信号转换有点失真，“虎杖悠仁，做你该做的事情。”
虎杖捏紧拳头：“我知道。”
然后在千空的话术下把情报全交了出去。
“……”虎杖感受到天元四只眼睛投来的目光，额头冒汗。
“是千空吗？”乙骨打圆场，“告诉千空也挺好的。”
真希看不出什么表情，伏黑惠在意的是另一部分：“千空不知道？深月没告诉他？”
听到深月的名字，虎杖再次抿住双唇，胀相关切地看着他。
九十九由基仿佛没有察觉空气中的沉重：“这是咒具？居然能联系到薨星宫里面？”
她朝天元露出“你封闭结界也没封闭好嘛”的幸灾乐祸眼神，天元四只眼睛眯起，非人的五官愣是透出一股慈祥：“我可以看看吗？”
“已经挂了。”虎杖不好意思地将吊坠递过去。
薨星宫的主人似乎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它大概也不受死灭洄游的结界干扰。”
众咒术师皆是瞪大眼睛，乙骨更是懊恼地捂头：“我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
“但是数量不够，”真希打消众人的念头，“虎杖，深月，千空，还有悟那里，总共只有四个。”
现在不可能再跑去找千空要他现场造，术式来源也要依靠深月，伏黑惠拍板：“那还是按原计划来。”
让津美纪脱离死灭洄游，找到天使，解封五条悟。
虎杖将仿佛带着体温的吊坠握在手中，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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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咒术师的脑子都不怎么正常。”
五条悟这样说，拍着深月的头：“当然老师绝对是这里面最正常的~”
“不，你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个。”千空眼神死，祢理忍了半天忍无可忍，一把将深月拉回，让某教师不再把人的脑袋当皮球拍。
深月倒是毫不介意，从这方面说她确实有特级咒术师的潜力。
“反正我本来脑子就不怎么灵光。”
她嘀咕，将挂坠仔细地在袖口藏好。
羂索如预期般拦在她进入结界的路上。
“真是精彩，上次见面还控制不好憎恶，现在来看……”他用那张熟悉又恶心的脸扬起笑容，“你杀了多少人？”
跨越千年的诅咒师说着目标信念什么的，是在涩谷时也说过的话：“……现在你应该能明白吧深月！卸掉枷锁、解放力量的感觉！”
深月想起另一件事。
“我妈妈想把我卖给的那个诅咒师，额头上是不是也有缝合线？”
羂索没有否认：“就算不是我也有其他人，那女人早就想把你丢掉了，你的姐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我承认她是全世界最烂的母亲。”
姐姐，比她大四岁，在孤儿院流转，抓住机遇成为偶像，又作为偶像死去的姐姐。
全部是这个人的错。
杰，津美纪姐，七海先生，钉崎……还有我的姐姐。
愤怒冰冷地燃烧。
羂索的眼神冷下来：“看来你已经决定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深月笑出声，久违地舒畅地大笑：“是啊，对你来说当然是浪费时间！你是裹脚布裹太久了裹到眼睛上了吗？除了咒力咒灵咒术师什么都看不见！井底之蛙不知道井之外还有多么广阔的天空，天空上面有多么深邃的宇宙——千年前的咒灵主宰时代？全人类进化？真是笑掉大牙了！”
羂索的假面没有崩溃，诅咒师不会因为一个只活了十几年的小姑娘的嘲笑而动摇。
深月轻轻吸了口气，战斗开始前最后的呢喃。
“羂索，我怜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