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白飞光很干脆,得到姜浮他们的回答后就上楼休息去了。

    孟惊鸥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扭头:“怎么样,要不要跟他去?”

    姜浮:“去。”

    虽然和白飞光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人给她的感觉还是比较靠谱的。王珰是个不错的切入口,既然掌握了这条线,她不想轻易放过。

    孟惊鸥不放心:“会不会是那群人的圈套?”

    姜浮:“圈套?我们连他们的圈子都没进去过,哪里来的圈套。”

    自妹妹失踪以后,她调查了这么些年,也就在今年终于摸到了些线索,操纵这一切的肯定不是寻常人,她走在其中恍如一个走夜路的瞎子,看不清前面是路还是悬崖。如此一来,承担些风险也是能接受的事。

    所以其实刚才白飞光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姜浮已经做下了决定。

    孟惊鸥:“奥,那你怎么不直接答应?”

    姜浮斜斜瞅他:“答应的那么快会显得我很便宜。”

    孟惊鸥竖起大拇指。

    **

    心里有事,睡得也不安稳,白飞光断断续续的做着梦,梦到自己走在一条道路上,四周都是荒原,天空中挂着明亮的月亮。他听到嚎嚎的风声,从荒原的尽头而来,掀起沙尘,把天地染得混沌,他没看见水,却能听到风卷起水的声音,巨大的浪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岸边,他迈着步子,朝着没有尽头的终点步行,长途跋涉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有声音在耳边呢喃,又像风声吹起的错觉。

    飞光……你不能,停下。

    **

    从梦中惊醒,四点五十七,离定的闹钟差三分钟。

    白飞光洗漱下楼,看见姜浮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换下便服,穿了一身劲装,正在低着头系战术靴的鞋带,手法专业,不是那种寻常人系的蝴蝶结。

    她把鞋带塞进鞋舌后专门收纳鞋带的位置,“走?”

    白飞光:“走。”

    白飞光的车停在外面,他坐进驾驶室:“你弟弟不一起?”

    姜浮:“他不来。”

    孟惊鸥只是个普通人,无技傍身,真要打,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个累赘。

    白飞光发动汽车,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开着车和姜浮商量:“不确定他们回去的路线,我计划找一条人少的国道动手。”

    姜浮:“好。”

    她背了个包,表情严肃的伸手在里面掏。

    白飞光正在想姜浮在掏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看见她摸了个面包出来,那面包已经被压得结实,扁扁的一坨。

    白飞光:“……”

    姜浮丝毫不介意它的模样,撕开包装,在上面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注意到白飞光在看自己:“早饭来一个?”

    白飞光:“不了。”

    姜浮:“哦。”

    白飞光忍不住:“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压扁?”

    姜浮莫名其妙:“什么叫我非要把它压扁,包里东西太多扁了不是很正常?”

    白飞光无话可说,他已经发现了,眼前这姑娘对于食物的要求低得可怕,能吃就行。

    车开出去十几公里,停在一间偏僻的旅馆附近,白飞光熄火,指指前面那辆湘牌的车:“他们的车。”

    姜浮:“还是湘牌。”

    白飞光:“猜测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其他交通工具不好过安检。”

    姜浮:“也是。”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溪洲,一千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全程高速也需要十几个小时。

    白飞光看了看表,又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今天的日出时间是六点十几,但外面下雨,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他跟了这群人三天,这三天他们都在附近打转,昨天出了点变化,他们买了一些物资,又给车加满了油,似乎是准备离开。

    白飞光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去,没想到碰到了姜浮,也真是巧。

    果然,天刚亮没多久,旅馆里就出来了三个人,正是白飞光口中说的三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女人,和之前在溪洲见过的王珰。王珰的怀中,捧着一个三十几厘米高的长方形木盒。

    和白飞光的描述没有什么出入,姜浮放下了心。

    前面的车发动了,白飞光没有急着跟上去,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

    “这什么?”姜浮问。

    白飞光:“在他们车尾装了个GPS,这会儿人少,不能跟太近。”

    这么专业?姜浮:“你以前做什么的?”

    白飞光:“自由职业者。”

    姜浮心道这职业看着自由过头了。

    看着距离差不多了,白飞光跟上。

    从路线上来看,他们是朝着高速路口去的,看来白飞光关于他们回程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高速路上截停他们是不明智的举动,白飞光计划在下了高速后的国道伺机动手。

    “要找个人少的地方。”车里,白飞光和姜浮商量,“免得人多眼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几天他一直在找机会,但那三人将木盒带着一直没有离过身。

    姜浮:“好。”

    车开出去十个小时,走了大半路程,眼见天色渐暗,前面的车拐进匝道下了高速。这会儿是白飞光在开车,一脚油门跟了过去,姜浮在副驾驶上双手抱胸,盯着起前方。

    “他们要休息了?”姜浮疑惑,现在距离目的地再开五六个小时就到了,没想到这就要下道。

    “嗯。”白飞光点头,“他们晚上不活动。”

    姜浮:“噢。”

    今天到处都在下雨,虽然才下午四点多,但天空已经一片昏暗。

    巧的是下道的位置偏,附近没有住宿,得再往前开一段路才能到附近的镇子上。

    姜浮觉得时机到了:“动手?”

    白飞光:“好,口罩戴好,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见机行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姜浮:“好。”她戴好墨镜和口罩,解开安全带,从座位间的缝隙一个翻身到了后排,曲腰躲下,准备待会儿出车祸就趁机溜出去。

    白飞光在车里打了个招呼让姜浮做好准备,然后找了个没监控的路段,一脚油门砰的一声怼了上去。

    砰的一声,撞停。

    前车停下,副驾驶和驾驶室都下来了,是王珰和司机。

    白飞光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含在嘴里,下车,走到侧面,开始和两人交谈,他的态度傲慢,用鼻孔看人,言语用词难听极了。

    司机和王珰本来是想解决事故,结果看着白飞光的态度,顿时来了气,立马吵上了。姜浮听着他们的争吵声,将车门开了个缝隙溜下来。

    三人吵得厉害,不过王珰和司机明显没有要报警的意思,这倒也让姜浮松了口气,报了警就麻烦了。

    “你想莫啊!老子铲死你!”司机气的撸袖子,要不是王珰拦着,已经动了手,他一口方言骂得格外的脏,不过脏是姜浮猜的,因为她听不太懂。

    白飞光气起人来也不遑多让,把嘴里叼着的烟在人家车上按灭:“怎么,要打人?”

    那司机伸手就是一拳,白飞光没躲,被重重击中胸口,他哎哟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带着几人的位置离车远了点:“还打人?我要报警,报警!”

    说着掏了手机。

    王珰见状狠狠的瞪了司机一眼,急忙上前:“哎呀,帅哥,我们有急事,要不这样,这车我看撞得也不严重,咱们就这么算了,自己修自己的行不?”

    白飞光得寸进尺:“明明是你们急刹,我还要修自己的车?”

    王珰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这路上偶尔时不时有车经过,他真的想动手,但人在外地,没必要找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想怎么样啊?”

    白飞光:“你们赔我点钱吧。”

    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白飞光都觉得自己欠揍。

    果然,司机吼了一声,又想揍他,他立马大叫:“打人了,打人了!”

    这一叫,总算是把后排坐着的女人叫下来了,女人很高,比白飞光矮不了多少,长发,表情冷的像冰柜里冻了三天的尸体,她下车,声音冷沁沁:“干嘛呢?”

    她一出现,王珰和司机立马噤若寒蝉,不是夸张,这两人跟个鸡仔似的站在原地,话都不说了。

    白飞光看了女人一眼,气势上没怂:“你们撞了我的车,赔钱!”

    女人:“你要多少?”

    白飞光:“我车贵,三万。”

    狮子大开口,白飞光开的这车是租的二手车,卖出去都不用三万。

    女人冷冷瞪着白飞光,很奇怪,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白飞光总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点熟悉的东西。

    女人:“三万?我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白飞光:“你管我有没有命花,那是我的事。”

    几人背对着车和他说话,只有他能看见姜浮从车上摸下来,已经拉开了对方车的后备箱,姜浮身手非常敏捷,速度奇快,只消片刻的功夫,便带着后备箱放着的木箱子回到了他们的车上。

    差不多了。

    白飞光见好就收,装出一副被女人瞪怕了又不愿意承认的模样,强撑面子:“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随便给个几百块吧,我心善……”

    王珰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现金:“拿去!”

    白飞光接过钱转身就跑。

    隐隐的,身后传来三人的对话。

    “还是得佘姐出马!”

    “是,是,佘姐厉害。”

    “别废话,快天黑了,赶紧走。”

    天黑?天黑了……到底会怎么样?白飞光坐进驾驶室皱着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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