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轻笑了一声，回过身，只见她一手撑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在雪白的两团前，身上布满了昨晚疯狂的痕迹。
眼神已经清明，但是不免还有些倦意。
高书林从被子里伸出皓白的手臂，“路哥哥，过来。”
正在系扣子的路尘不自觉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轻动了下喉结，“你叫我什么？”
她的唇角勾了勾，“你过来点。”
路尘的衬衣刚穿到一半，走到床边蹲下，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路尘循着光的脚步，布满茧子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像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漂亮吗？”她的手轻轻覆住他的大手，小小的脑袋贪婪地往他的手里面凑了凑。
“漂亮。”路尘的眼睛望过来，没有一丝情欲，有的只是怜惜。
高书林覆在他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低头细细查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皱着眉，晚上还没发现，此时天光大亮，本来就雪白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红绿痕迹，变得格外刺眼，“疼不疼？”
“不疼。”她捏了捏被角，追逐着他的目光，似乎是想确认，她好像看到了之前一直追寻却从未得到的，名为“爱”的情意。
高书林拍了拍他的宽肩，让路尘上床陪她睡个回笼觉。
等到两人再次醒来时，已经中午，快就要上晚班了。
“我的房子马上到期了。我可以搬过来住吗？”高书林窝在他的怀里，嗡嗡的声音从胸膛传来。
“当然可以。”路尘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眼睛，“那今天下班我们就去搬东西。”
“太多了，一下子搬不完。”高书林的手又不老实，“先拿点常用的东西过来，剩下的等我们下周休息了再去拿。”
“好。”他的呼吸急促，脖子通红。
“我要去准备上班了。”高书林偷笑了一声，撑着床铺准备起身。
还没借到力，就摔回了他的怀里。
“点了火就想逃？”路尘拉回她的小手，放回该放的位置，“帮我。”
看着胆子贼大的她，一下子羞红了脸，结巴道，“怎么帮？”
他的大手覆盖着她的小手，“这样。”
……
下午上班前，两人去了一趟姜韵的店，姜韵已经成老板了，整天就泡在奶茶店，虽然很辛苦，但是两人都能看出姜韵那乐此不疲的样子。
“还顺利吗？”高书林嘬着姜韵送的奶茶，路尘不喜欢喝奶茶，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挺好的，不过收入多了不少，应该明年年初就能回本。”姜韵洗着杯子，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
“到时候让小四来给你打工。”路尘玩笑道。
“ 趁着年轻攒点钱，到时候回老家做点小生意，饶城买房压力还是有点大。”姜韵心里似乎已经都盘算好了。
路尘看了看时间，“走吧，书林，上班了。”
“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聚。”
晚上下班的时候，路尘已经等在路口了。
两人已经变得非常默契，高书林一走近就把自己的包包递给了路尘，放在前面的挂钩上，跨坐上了车，等到高书林的手紧紧抱住路尘的腰，他才启动。
晚上街上清净，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朔月公寓。
收拾完回到路尘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还好这一周都是晚班。
“要吃宵夜吗？”路尘打开冰箱，上下查看着冰箱里的食材。几天没买菜了，冰箱里空荡荡的。
“想喝酒。”高书林穿着浴袍，倚在沙发上，眼睛微合，懒懒的。
“那我让李姐送些烧烤上来。”路尘点好菜就去洗漱了。
洗完澡一开门，烧烤就已经挂在门把手上了。
“我还以为没来呢，一点动静都没有。”高书林看到已经做好的烧烤惊讶道。
“就你一个人，不方便，我就让李姐挂在门上。”路尘顺了顺刚吹好的头发，又拿了两瓶啤酒，坐在沙发上，麻利地拆着铝箔包装。
高书林不是太饿，吃了几串垫垫胃，酒倒是没少喝，一个人就喝了两瓶。
“慢点喝。”路尘给她递了最后一串羊肉串。
路尘吃好了，收拾干净，洗了手，把高书林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揉捏起来。
高书林本来已经晕乎乎的，一下子一股大力袭来，清醒了几分，声音懒懒的，“干嘛？”
“给你捏捏腿，这些天辛苦了，看你上班的时候脚都有点跛，别留下病根儿。”路尘认真地揉捏着，高书林舒服地蜷了蜷脚趾，“舒服了？”
路尘点了点她的鼻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舒服。”高书林把他的手引到斜襟，声音糯糯的，软软的，“这里也酸，揉揉。”
他的呼吸一滞，“好。”
明明没开地暖，也觉得热。
没揉多久，本来就系得松松垮垮的浴袍散落开来，无限风光尽在眼前。
夜深了，客厅里寂静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已经熄了，今天是个大晴天，月亮也更加明亮，室内洒满了月光。瓷白色的月光洒在雪山上，挺拔而高洁。
“它好可爱。”
路尘最近工作很卖力，本来就长满了厚茧的手，又添了些新伤，刚结了痂，所到之处都留下淡淡的划痕。
路尘亲了亲她的额头，抱她进了房间，又有一盒遭了殃。
春节收假好久了，工作重新步入正轨。路尘工作更加卖力，除了固定的休息日他会和小四换班，和高书林待在一起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是把工时拉满了的。不出意外，这个月他应该会重回“单王”的宝座。
“路哥，你着急用钱吗？差钱我可以借你呀，别把自己搞这么累。”小四看着刚吃完饭，就又准备出车的路尘，有些担忧。
“没事，我不想书林这么辛苦，再过几个月就好了，等攒够了钱，我也想像你和姜韵一样，做点小生意，这样也能轻松一点。”
“做什么生意呀？”小四只知道他到饶城之后的事情，之前的并不清楚。
路尘把固定货物的橡胶带系好，拍了拍货物是否牢固，咧着嘴笑道，“不告诉你，别告诉你嫂子，我想给她个惊喜。”
“遵命！”小四给他敬了个礼，就上楼去帮姜韵理货了。
这段时间都是晚上翻云覆雨，白天卖力工作，两个人虽然累，但是看起来都是神采奕奕的。
春天，天气暖和不少，福满门超市的员工都换上了春装，徐姐脖子上挂的弥勒佛大了几分，应该是新求的。
“小高，最近气色不错呀，继续坚持，小姑娘就是要这样脸蛋红扑扑的才健康。”徐姐拍了拍她的肩，越来越觉得当初让她进福满门是个正确的决定。现在的高书林比刚来的时候看起来健康很多，也是给自己积德积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佛像，默念一声“慈悲。”
“好。”
本来只上早班的路尘，给她发了信息，“林林，我晚上加班，冰箱里有晚餐，热热自己吃。”
高书林打了电话过去，接通时，是很大的风声，“你注意安全。”
好几次，晚上高书林本来想等他，可是洗完澡就眼皮打架，不小心睡着了，她能感到一阵带着沐浴露香气的热气袭来，接着湿润温热的触感落满全身，没等到接下来的动作，身后的人就响起了呼噜声。
这样过了半个月，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只有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能匆匆见一面，跟同居的室友没有分别。
“路尘，今天准时回家，不准加班。”高书林给他留了言，就气鼓鼓地回家了。
等到四点，路尘下早班，铁质门锁准时响起开门的声音，高书林已经抄着手坐在沙发上了。
路尘手里还拿着头盔，蓬松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风尘仆仆的样子，“林林，怎么了？”
他把头盔放在玄关，坐在茶几旁边的地面上，仰着头满脸疑惑地望着高书林。
“最近干什么去了？”
“上班呀。”路尘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盯着高书林。
“天天加班，之前没见你这么喜欢上班。”高书林的语气格外生硬，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路尘马上跪下，举起手发誓，“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真的？”高书林从小四的嘴里也没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亲自盘问。
“千真万确，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嘛，咱们生活也能过得好点。”
“钱可以慢慢挣，身体坏了就什么都没了。”高书林看着他满是倦意，还有些胡茬的脸，心疼地说道。
“好。”
“今天我们出去吃，你就别下厨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个苍蝇馆子，点了几个江湖菜，还把小四和姜韵叫了过来。
四人好久没聚了，明天又都不上班，准备大喝一顿。
酒过半巡，竟然只有小四和高书林还有几分清醒， “小四，你路哥最近怎么回事儿，这么拼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哪有秘密呀，路哥那是最心疼你的，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