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
于知鱼的视线也落在那酒上，颤颤巍巍地问：“这酒，度数高吗？”
她不是很能喝啊。
总不能让她玩个游戏发酒疯吧？那也太可怕了。
院子里还有摄像机在跟拍呢。
“是啊。”柳卜祝很赞同她的观点，“三杯也太多了，好歹也是红酒呢，”柳卜祝说：“要不改成一杯怎么样？”
他说：“我们玩游戏的初衷不是互相了解吗？没必要往死里喝吧？”
沈念辞也说：“要不改一下？三口？”
“那这也太缩水了，”丁玲珑笑了一下，一双纤长的手上下摩挲着高脚杯：“杯子也不大，就改成一杯吧怎么样？”
贺守宁好笑道：“怎么就默认完不成了？”
柳卜祝没好气道：“万一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知鱼总感觉睡醒一觉之后，柳卜祝对贺守宁意见很大。
看来下午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于知鱼思维发散，正想细想，柳卜祝杵了她一下，“到你摸牌了，小鱼姐！”
——刚才他们已经定好惩罚，完不成任务的人自罚一杯。
“哦哦，好的！”
桌上还剩两张牌，于知鱼一时有些紧张——
在她之前，从沈念辞开始，他们按嘉宾所坐的位置——沈念辞、贺守宁、秦瑶、岑景、丁玲珑、施游、于知鱼、柳卜祝——顺着圈摸完了牌，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全都是数字牌。
这意味着桌上仅剩的两张牌里必有一张大小王。
意识到这点，于知鱼摸向纸牌的手有些微不可查地颤抖，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滚烫起来。
“是什么？”甫一摸完，丁玲珑就迫不及待问。
众目睽睽下，于知鱼吸了口气，缓慢地把牌面翻了过来，随着一个数字“3”的出现，于知鱼提到胸腔的气落了下去。
她边上的柳卜祝却“啊！”地叫了一声。
这悲惨的命运！
于知鱼逃过一劫的同时又忍不住为柳卜祝默哀。
任务带领人——秦瑶，主动地向柳卜祝询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柳卜祝颓丧着脸说：“真心话。”一边说着，一边还朝放着蓝色真心话游戏卡片的桌面摸。
他摸到的问题是：童年时期你做过最丢脸的事情是？
看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柳卜祝脸都绿了。
一声不吭地倒了杯酒就喝掉了。
秦瑶看得很惊奇：“这喝什么酒啊。”她说，“这多简单的问题。”
于知鱼却好像在一瞬间能感同身受。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是她抽到这样的提问她多半也是不会说的。
毕竟有心上人在呢，再小也免不了是丢脸的事情。
于知鱼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施游。
挺翘的睫毛，高耸的鼻梁……
正看得出神，又被柳卜祝杵了一下——又轮到她摸牌。
是数字牌。
柳卜祝当即又叫了一声，牌也没看得又去摸蓝色问题卡——
“你手机里最尴尬的照片是？”
“你身上最隐秘的伤疤是？背后有什么故事？”
“你曾因什么事情哭到崩溃？”
……
一连几局，都是柳卜祝被捉住。
“不行！”又一次摸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后，柳卜祝撑不住了，“换个顺序！”他说，“我到现在连纸牌什么手感都不知道！”
几个嘉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致同意了柳卜祝换顺序的要求，摸牌顺序自此改变——
柳卜祝成了第一个摸牌的人，然后逆时针摸牌，于知鱼是第二个。
或许真的是顺序问题，刚一换顺序，摸到小丑牌的人就换了人。
……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局，终于，在又一次摸牌的时候于知鱼摸到了小丑牌。
说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兴奋多一点，于知鱼的手伸向了蓝色的真话牌。
一系列跟先前画风截然不同的问题出现在大家眼前：
-“如果用颜色形容人生第一个喜欢的人的感觉，你会选择什么颜色？为什么？”
很有深度的问题。于知鱼耳尖微红，但还是仔细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回答：“月白色吧……”她说：“就像月光洒在雪地上的颜色。”
皎洁、宁静、清冷。
其实跟月亮也差不多。
不过到底，于知鱼没有补上这一句——她还是有点害羞。
施游却因她的描述心脏猛坠——月白色。
像月亮一样白亮明澈。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啊……无意识地，施游蜷了蜷手指，然后微垂下眼 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类似羡慕的情绪。
游戏还在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晚上逃空的施游摸到了小丑牌。
已经喝地晕乎乎的柳卜祝道：“游哥今晚的运气好得可怕啊！”他说，“到现在为止才抽到一次小丑牌！”
不像他，不管主动、被动，都已经至少都喝七八杯酒了！
一旁也喝了不少的岑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能不好吗？！玩游戏之前人家可是特意放鱼生呢，积德都在明面上了，这运气还能不好？！”
明里暗里在讲施游钓一下午鱼一只没钓上来的事情。
于知鱼都无语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与此同时，抽了大冒险卡片之后的施游正一言不发。
柳卜祝好奇：“哥你到底抽到了啥？！”
他窜位读出大冒险卡片上内容：“即兴演唱：请在30秒内清唱任意一首歌的片段……”
读着读着他的声音就变小、变弱了起来，还有意无意地朝施游脸上打量打量。
意识到这一点的于知鱼感觉很奇怪——
唱歌对施游来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吧，柳卜祝怎么一副担心担忧的表情？难道他不知道施游曾经在省校赛上都拿到了冠军、并且师从王权大师的事？
正当她想活跃气氛的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施游端起了酒杯，“我放弃。”他说。接着，一饮而尽。
酒红色的液体从杯体滑落到他唇边。衬得他那本就浅淡的唇色无端地艳丽了几分。
于知鱼霎时满脑袋疑问——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很困难的任务吗？
只是唱一首歌而已。
而且，“喝酒对嗓子不好。”于知鱼按住了施游还想添杯的举动。他怎么突然有一种借酒消愁的感觉？
是因为那个电话吗？还是因为唱歌？
于知鱼一时之间不能明白，但显然，她也不能提问。
她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喝酒，对嗓子不好。”轻声且有点无助。
……
施游的目光落到她按着酒杯的手上。
他听到他耳边又传来一声小小的，有些底气不足的声音说：“喝酒，对嗓子不好。”
他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涣散，很快又聚集神思，他把这归结于那杯酒。
或许酒喝多了就是这样。他想。
不然怎么会听出底气不足？
幻听……全部都是幻听……但他还是放弃了借酒消愁这一怎么听都有点愚蠢的行为。
也是在这时，他看见了她的手背侧面，有一条颜色比其他地方深的痕迹，“你……你的手？”
于知鱼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早已结痂的地方此刻好像隐隐作痛，于知鱼下意识想收回来，蜷了蜷手，还是忍住了：“团团抓的。”
边上游戏还在继续，这次被捉到的是贺守宁。
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把卡面捏得很紧。
“团团你还记得吧？”于知鱼试探性地说道。
“就是我养的那只猫。”看施游一下子没有回答，她失落了一下又继续推销道：“它现在可乖了，油光水滑的……很可爱，很呆很萌……你真的不想看看吗？”
她还是想让他看看团团。
她记得他以前很喜欢团团的。
还有就是，刚刚睡醒时，她收到了医生给她发的体检报告——前些日子，团团老是莫名其妙缩成一团昏睡。赶在参加恋综前，于知鱼带她看了医生。
【她本来就是流浪猫，】医生这么说，【前期有所亏缺，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最多一年，团团一定会死掉。
也正是因为这样，于知鱼很想带施游再去见见团团。
——他见证了它的出生，如果可以，她想，也让他送别它的死亡。
有始有终嘛。不都这么讲？
施游捕捉到了她语气里的期待。
她看起来很想让他见一见那只猫。
为什么？
施游一时之间不能理解。不过。竟然是她想，那么他就见一见吧。他想。
他同意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于知鱼摸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
就在她刚要打开相册时，柳卜祝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不允许！”
他看起来很生气。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包括边上被吓了一跳的于知鱼。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小柳。”秦瑶颇有些不赞同地开口：“念辞姐都同意的事情，你闹什么？”
她试图跟柳卜祝讲道理。
但柳卜祝先前喝了不少，此刻已经完全不讲道理：“我不管！”他看起来还像个小孩一样耍赖：“沈念辞，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小柳……”贺守宁也要开口劝。脸上带着温和和无奈、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