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筑基后期了!
陈雁筑基后换上衣服,出门后压制激动,第一反应不是告诉赵凡她到哪步了,而是直接展示灵力。
……
她感觉自己在“去秽”时就周身爆发蓝光,灵气如潮水般涌入经脉。她食指上轻而易举一缕烛火般的幽蓝色灵气,蓬勃生机。
再也不需要平气凝神,相信自己会灵力。
而赵凡并没有很高兴。
在客栈房间的褐色木栏内,陈雁望着赵凡。
赵凡在一顿后忽然嫉妒她灵气,眼底黑气森森看她头顶上方。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失控,他在想他“养”陈雁是不是就要吃了?
他养陈雁就是要吃的。
他当初看陈雁头顶的巨大灵胎激动地手都要发抖,浑身血脉都惊醒了,吞噬魔功都仿佛因为她无风自动,自己突破了。
养这么大灵胎,不食也要给别人食了。
赵凡轻轻伸手,捏住陈雁的脖子。
“……”陈雁移移眼珠,没有动。
他并没有用力。
但他搭在陈雁脖子上的手很冰凉,结合他眼神像滑腻腻阴气森森的蛇丝丝缕缕攀到她颈上。
不吓人。
细想又足以做恶梦。
陈雁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几息,赵凡装若无其事松手,道:“在外不要随便使用灵力,你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异于常人?”
陈雁哑然,点头。
之后陈雁对着自己脖子还在,心有余悸。
晚上,赵凡居高临下丢给她一本从别人那摸来的清风派的入门秘籍。
陈雁接到手有点呐。
她有想过修行,但是是赵凡带她练,陈雁接过这本壳上就写着清风派的秘籍就知道他不一定会教她了。
果然,赵凡漫不经心说你对着上面练。
陈雁沉下心,在桌前翻两页秘籍,烛火曳曳里,抬头问:“清风派属什么门派?在哪里?干什么的?”
主要干什么的?
门派是一座山还是什么。
赵凡挑眉,“我怎知道?”
陈雁咂舌翻着秘籍,正道气息扑面而来,讲究打坐、静心。一步一划,一比一捺,一板一眼的陈雁感到韬光,自己学着有点不耻。
陈雁扶额:“丹药还炼吗?”
“自古天道酬勤,技多在身不压身。”赵凡也撑着额角,“但你想炼就炼。”
陈雁翻书,我觉得有很多人觊觎我,“我觉我要有自保能力。”
赵凡觉得她开智了。
陈雁合上书,小声,“之前他们说你招兵买马是真的吗?”
赵凡一瞬不瞬看着她,黑发黑衣,“你也对这感兴趣?”
陈雁:“……”
“我看看玩的,不过你想买人妖魔保护你真可以,这个灌宝城城中靠西南边有个大型人市,小型斗场,里面俱是一文不值的人妖魔。之所以叫人市,又是人命是这世上最贱的东西。”
陈雁:“……”
赵凡想到自己逛过人市,里面卑贱的人妖魔都戴各色面具,像牛羊被牙婆赶着走。赵凡一瞬想过他覆灭魔窟,高高在上踩灭那些视他为贱种的蝼蚁——手下是不是需要。
但读书万卷不如行路,赵凡当年开悟就是靠屠戮出来的,他脑子一转,想到了别的用法。
赵凡出门前会给陈雁设保护屏障,陈雁亦很少出门,后是有买人当保镖的打算,但觉得把人太不当人。赵凡出去十里试了下自己出去找事后,戴上人市面具在人市心安理得当了几天“兽”
……
他们把你关在看不见天光的地下牢狱之一,让你跟数百名没开智只会虐杀的猛兽厮杀,厮杀成功的会被上家带到地下比武场比斗,赵凡练功的练功场。
赵凡不回客栈,赶在一月一度的蛊毒发作前在牢狱里杀几重。
第一重一夜间,牢狱里一片血海,活物没有多少,仅赵凡一个。
他们看看赵凡,以为新进货的这批玩物差了,带赵凡进下一个牢狱。
下一个牢狱三四级魔兽居多,皆无开智,赵凡杀着像自己刚出生时在魔域的一个名叫九重天的最底下的魔窟里诞生的场景。
满池污七八糟,芜秽在其中以虐杀作恶,那时就有吸附别人妖力魔力,挖别的人妖魔腑脏内丹练就的功法。
你看他们咀嚼“食物”时一个个得道功法,鸡犬升天。拖着长长的屠刀,乌漆墨黑向你走来。
虐杀的快感,得道的快感。
……反将一军的快感。
赵凡满脸血污,从那里出来之后再杀几个人妖魔他就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不回头的路。但回头了怎对得起有妖魔欺辱他。
他要是错的,这世界也不是对的。
赵凡将整个牢狱的妖魔都吞噬干净。
第二日有监管来看大喜,将他作为优胜送进三级大妖的牢狱里——
陈雁接连几天没看到赵凡。
正疑惑他干什么去了,卧槽不会丢下她吧?他回来了。
……身型更单薄,但似乎长高不少,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详气息,陈雁闻着很不适。他让陈雁看着他。
第二日他蛊毒发作。
陈雁轻车熟路抱住赵凡,觉得这事好像在哪看过……
……她比之前经验多少足些,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赵凡不行她便保护赵凡和自己。
……赵凡变成了一条半个房间都快容纳不下的巨蛇。
陈雁心脏快吓没了。
从第三日起他周身就遍布黑色麟光,全是蛇麟,摸着坚硬无比,一块足有一个手掌大。一层一层叠在身上,巨长无比。陈雁已想不到把他暴露在公众里,他俩会被当成怎样的怪物暴打。他蛇头变得阴森恐怖,吐着黑色的舌尖,在陈雁认知里,又跟那些毒蛇不一样。陈雁抱着他树桩一样的蛇身,他痛的在地上轻轻簌簌的扭曲,眼睛时而合上时而睁着。
诡异异常。
他疼的每日每夜睡不着里,陈雁精神萎靡的跟着他每日每夜不睡,蛊发第三日晚上想起细看他的眼……
他狭长褐色的眼里全是疼的不解。
……那时陈雁有个奇怪的想法,她穿越到这是荒诞的,遇到赵凡也是荒诞的,她曾做梦都没有想过一个立起能有三层楼高的蛇也是荒诞的。奇迹般抱着这么大的蛇。她在想她快忘了的赵凡在带她第一次进灌宝城时说在这时间会待长点。
要过年了,这次没事,过年在这过吧。
赵凡第四日好了。
变回纯真无害的样子,束发玄衣。
陈雁一头倒在床上起不来。
赵凡去了蛊发后就没去的比武场,他戴的面具使替他去比武的妖遭了大罪,听说上场后才知道可能被什么诡计多端的掉包了。不知是何目的,当夜比对牢狱,发现“它”杀了很多他们的三四级魔兽,重重追溯,灌宝城居出现傀儡局。
灌宝城在天下大陆里算不上数一数二的贸易城,近年有待虎狼之势发展,还没具体发展便被什么妖魔鬼怪觊觎而来的吃个大跟头。傀儡似人非人,似妖物非妖物,你不上手触碰它便悄无声息混迹在灌宝城每个群众里。
灌宝城上位皆一片暗潮涌动。
然在灌宝城生活的民众都知道要过年了。
福笼高高挂起,花红柳绿,灌宝四大街张灯结彩,夜晚就灯火通明、火树银花。
到处喜气洋洋,各种象征福气的糕酥卖得热火朝天。
“愿诸君从此离去后修为步步高升、一飞冲天呐!”
赵凡并不在意什么傀儡,反替自己挡了一刀。
赵凡还有蛊的余痛,回客栈调息修炼几日。
再次出关时是陈雁扎着桃红发髻,穿着大红袄衣,拉他出来玩啊!
过年了!!
“……”赵凡冷冷白她一眼,并不想去。
陈雁震惊,且无语,凑到他身边,“你蛊发时谁照顾你的?”
赵凡勾唇,最烦别人威胁,“我给整个房间设了蔽术,你以为没你我就活不了吗?”
他说到最后血液更冷,这么一想的又在想她没有益处。
赵凡眼珠微微上动,想瞧他觊觎很久的灵胎。
陈雁拉他:“出去玩吧。”
好不容易把他拉出去了,陈雁喜气洋洋给他衣襟上别个跟她一样的喜花。
陈雁笑眯眯,指指自己的。
过年的东街上一片眉开眼笑,春风拂面,夜晚丝丝冷,头顶上挂着一串连一串的灯笼,大街小巷都在卖着吃食鲜花。灌宝城的大爷殷勤在三界里硬塞给他俩玉带糕,让他俩试试。
上了城中一座有名的旱桥,摩肩接踵险些上不去,陈雁国骂差点出来了,赵凡一脸黑。陈雁懒得理他,拉他看烟花放了!
古时的烟花以数量取胜,东边一小簇右边一小簇,再来一个大的!
噼里啪啦绽放在天上。
你在八百米远能听见点炮竹的声音。
吆喝。
所有人妖魔激动异常。
陈雁看着眼热。
“过年要许愿!”
“你许吗?”陈雁在闹声震天里,声音转大又转小的在赵凡耳边说。
“……”赵凡闻声睨她,她今天打扮的很好看,整个人如过年福气四溢,牙齿白白。陈雁抓住赵凡手,“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拉赵凡下去。
陈雁谨记过年不能骂人但要死死护住钱兜的死死护住钱兜。
买鲜花,吃好吃的。
卖烧饼的老板于店门口被冻得面部雪白、鼻尖通红,拿着柚子叶:“新一年福运亨通、祭神祈福、驱瘟避疫!”
选了一大捧芍药牡丹海棠一起的花捧。
陈雁带赵凡吃汤圆。
桂花豆沙馅。
各来一份。
点上小食。
在旁是莺歌燕语的民俗之外。
哈的气白茫茫飘在空气中,和汤圆的热气一直混合。
陈雁一只手拿着花,便像花枝招展的在花里吃饭。
赵凡另一只手没触碰到陈雁。
一哂后,少年沉默攥上她的衣角。
陈雁没注意。
陡地脑抽想到她买桃花酥时,旁边一对佳侣的新词,于是她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皮笑肉不笑的,脱口而出:
“你要这样永远不杀我,我就永远跟你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