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尾的交流是非常有意思的。它不是假想咒灵,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打破了五条悟前世的认知,而且它像人类一样,会思考,会说话,和上一世他曾经出手对付过的特级咒灵漏瑚它们一样,不过九尾比它们要强大太多了,灵魂强度也不可相提并论。五条悟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难得而特别的经历。他蹲下身,托腮,看着面前这个一言不发而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远处屋内的宇智波斑结束会谈的孩子。她应该随同她的那个父亲去过不少世界了,难道那些千奇百怪的世界,以及自身的所见所闻,都不能阻断她内心深处的那些负面情绪吗?
就在五条悟思考的时候,宇智波空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微亮,直愣愣地盯着他。五条悟以为她是通过他望向后方,但是“六眼”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到来。
就在他纳闷不解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这个人,慢腾腾地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在静静等待着。
五条悟一愣,这——?
她没有出声,只是盯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他的存在。
五条悟此时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是举起右手,竖起食指,而后,轻轻点在她那等待的食指上。
两指一触的霎那,一阵小小的涟漪如同水波一般在空中微微一荡,倏而闪过一道细小的白光,然后归于平静。
可是,此时此刻的两人,却是通过手指,相互接触到了对方。
宇智波空略微歪头,头发上绑着的铃铛随之轻轻一晃,她眨了眨眼,乌密的睫毛微颤,仔细感受着手指那端传递过来的触感——有力,还比她的手指大,而且是温暖的。这是属于那个人的温度?
五条悟看着她还带点疑惑的眼神,手指略微施力,轻轻压了一下。对面那端是小小的手指,软乎乎的,还有些冰凉。
自己真的没有产生幻觉。因为对方的回应,宇智波空的眸子骤然一亮,“在?”按捺不住,她微微抿嘴,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声问出了口,她的声音压得有些小,软软的,似乎怕不远处的人听到她的话后,擅自过来打断两人此刻的交流。
“在,一直在啊!”五条悟喜形于色,忙不迭回答她,做了这么久的隐形幽灵,终于能得到回应了,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只差没拍大腿响应了。
可是,他的话无法传递出去,宇智波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表情还是一副等待的模样。五条悟又重复回答了,结果依旧如此。经过测试,他终于明白,自己说话的声音还是无法传递给她的。
等了好半响后,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宇智波空原本发亮的眸子黯淡了,略微垂首,准备收回手。
五条悟见状,压住她的手指,轻点了两下,无法用言语告诉她,只能这样传达了。
宇智波空感受到手上对方的动作后,顿住,许久,嘴角微勾。
五条悟看着眼前很浅的笑容,浅得像蜻蜓点水一般,但又如冬雪初霁,真想用手机拍下来给她瞧一瞧,以后别木着一张小脸了,浪费了她双亲赋予的美好容貌。
“名字?”宇智波空想了想,接着又轻声问道,一直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呢。
五条悟不知道她是否能看懂日语,有点烦恼,又按了按她的手指。
宇智波空略略想了一下,手腕一翻,摊开了手掌心。
聪明的娃!五条悟用手指在她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宇智波空盯着眼下快速消失的字,这些字看着有些熟悉呢。
“和现世一样的文字……”随后,宇智波空给对方说道。自己没深入学习过呢,想到这,她微微皱了皱秀眉。
和现世一样的文字?那不就代表她曾经去过另外一个时空的日本吗?五条悟不禁猜测道。
虽然无法表达出名字的所有,但是五条悟还是用手指在她的手心又轻轻按了五下。
宇智波空这回知道了,“五。”家里有个经常去现世的露琪亚大姑姑,她还是能简单读出来的。
“Bingo!”五条悟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只是这个赞响,面前这个人如今是听不到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点多了,后面的宇智波空就不想出声了,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就坐。
五条悟见状,毫不客气地坐下,又做了一些测试,发现自己目前只能和对方单手指交流。也许以后能肢体交流的范围会越来越多,对自己的限制也会越来越少,而身边的这个人,终有一天,会听到自己的声音,五条悟如此猜想着。放下心头的揣测后,他顺着宇智波空的视线,四处打量。他们两人此时置身在空旷的庭院里,远处的屋内有不少人,都是穿着宇智波族徽的人。离开“晓”的驻地后,宇智波斑就被宇智波泉奈磨回了宇智波本家,与核心的族人会晤,简单过一下场,顺便看看如今的族内情况。宇智波空这边的情况十有八九是被宇智波斑交代过了,完全没人敢过来打扰她,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只有一些人在远处站着,不时向她这边投来好奇的打量的目光。
那些好奇的目光大部分来自一些男子,五条悟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而后伸手,颇为好玩地点着她头发上那个小铃铛,只是铃铛会晃动,却不会发出一丝的声响。
宇智波空有所觉,眼珠子转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表示来制止他的行为。
五条悟低头,观察着铃铛,小小的一个东西,还不如他的拇指一半大,上面却镌刻了很多符文,繁杂而有序,一重又一重的叠加,里面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的双眼都看不透,只知道这小玩意很不简单,里面好像很大,是内置了空间的特殊载体,还有一丝和他有关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里面该不会放着他本人的身体吧?
五条悟想到这个可能后,很想摘下她的铃铛,掰开它,仔细探究一番。
似乎猜测道他脑子的想法,宇智波空说道:“在里面。”
五条悟没想到被自己猜对了。
宇智波空接着说道:“长大了,可以一直放里面。”她睡了几年,也长大了,现在不用亲手输送力量了,只要把他的身体放里面也可以输送力量温养的。
所以,自己和这个小家伙是一起睡了几年了?这和他当初以为的不一样呢。没想到,一张眼就几年过去了。
她那对父亲的做法,属不属于揠苗助长?
五条悟一边漫无边际地瞎想,一边点着她小小的指甲。既然铃铛玩不了,那就玩指甲,都是无聊惹的祸,导致他这个大男人此刻只能研究小孩子的指甲。五条悟心里嘀咕着,手指却是没停,来回戳弄,把玩着。和平常人不同,宇智波空的指甲是天然的微闪的银色,在光下,就像星光在流动。陪睡之前,他看到了她伸手的那一幕,受到她负面情绪的影响,堆积到一定程度,这里就会变成黑色,像是晴雨表的存在,和她那双眼睛一样。
宇智波空扭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被他来回点着,于是举高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放到眼前,只差没开写轮眼来回研究,想弄清楚身边这个人的怪异行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看到她的举动后,不客气地咧嘴笑了。这个小笨蛋。嘿嘿,他才不提醒她呢,就看她一脸认真地想把指甲看出一朵花来。
过了片刻,五条悟似有所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远处将将踏入视线的宇智波斑。只是一晃眼,那人就来到了孩子的跟前。
“嗯?”宇智波斑疑惑地看着女儿举手认真观看的样子。这是等得无聊了,一个人在玩手?
宇智波空看到父亲到了自己的跟前后,随即收了手,跳下椅子,以眼示意,询问父亲是否要离开了。
宇智波斑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点头回应。
宇智波泉奈这时候也跟了过来,“小空以后要多过来这边,看看叔叔。”他弯下腰,摸着宇智波的后脑勺,笑着给她说道。
宇智波空侧过身,向前略一迈步,伸出双手,用力抱了抱父亲仅存的眼前的这个弟弟,“嗯。”
宇智波斑嘴角一扬,眉眼含笑地看着女儿抱着宇智波泉奈。
不一会后,父女两人就辞别了宇智波泉奈,离开了宇智波家。准备踏入空间廊道的时候,跟在身后的五条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压迫,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无穷无尽的压力,犹如汹涌的潮水,仿佛要把他压成薄纸一般。五条悟此时的状态压根用不了自己的力量来抵抗。以往对付敌人的手段,他这回算是变相体会到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被父亲牵着右手的宇智波空,随即将左手背到身后,举起手指。
五条悟见状,立马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勾住她的手指,这一接触,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弭于无形,五条悟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空间廊道看似很短,其实是挺长的。他们就像被输送带一刻不停地往前传送一样,穿过世界力量构筑而成的特殊通道后,就离开了。五条悟用“六眼”,想要看看这其中的构造,结果看多了就双目刺痛,后面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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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戳着宇智波空的铃铛,一手半掩,凑在她耳边说:“我们出去玩啊,再躺下去就发霉啦。”自从在那个世界发现可以和她接触之后,他后来每天都要怂恿小家伙出门走走。可喜可贺的是,经过将近半年的时间,自己已经可以和她双手接触了,而且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十米。
宇智波空眼珠微动,瞅着额边晃动的铃铛,已经知道是身边这个人肯定无聊了,在怂恿自己出门,她沉默不语,很是干脆地闭上双眼,直接无视了。
五条悟不死心,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小孩子就应该活泼好动,别好像上了年纪的年迈老人一样,多出去走走,才有益身心呢。
宇智波空感受到额头的戳动,微微叹气,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压根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五条悟见她叹气,以为对方妥协了,心里暗喜,结果下一秒却看到小家伙一个利落的翻身,面朝榻,做鸵鸟状,将后背留给了他,彻底无视他本人。
五条悟见此也不气馁,嘿嘿一笑,改而用手指戳她的腰肢。
宇智波空身子一顿,还是不理会他,结果对方压根不放弃,锲而不舍,只差没把她的腰戳出一个洞来。最终,她还是无奈地翻回身,默默地望了天花板一会,然后坐起身,向前摊开手掌。
写了你又看不懂。
五条悟一边心里嘀咕,一边还是惯例在她的手心写字。等到写完,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宇智波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是?
五条悟不解,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宇智波空已经握着他的手,相互结印。
五条悟见状,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撤回手,他已经被宇智波空直接定住,而后一把丢进了小黑屋。
将那个叫“五”的男子暂时封了之后,宇智波空面无表情地起身,跨出了房间,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