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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登天奈何一场空,空傲骨贾政难两全

    顾念着未出阁的宝钗在场,王子腾青白着脸,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将这话宣之于口。

    “哎呀!”王子腾只觉得心烦。

    原本他想的是趁着机会将薛姨妈母子三人接到京城来,由他运作。

    其一,好教宝钗趁此机会入宫选侍,做公主、郡主的伴读。他日若得了运道,也可嫁与皇室,抑或入宫,为母族添光。

    其二,薛家妹夫去世时蟠儿还小,这些年薛家上下没人交际,与皇家买卖承办局各处的关系总是淡了些,趁着这个机会,也好让蟠儿与那些人联络感情,好拿下新的买卖订单。

    至于其三……薛姨妈孤儿寡母的在金陵操持着一家老小本就辛苦,他和王夫人(贾府)也挂念着妹妹;蟠儿与宝钗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金陵虽也不错,但倒不如到京城来,趁着他能做主,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能挑一挑,选个好的。

    日后两个小的在京城安了家,他们兄妹三人也算是团圆了。

    可薛蟠这小子怎么就如此不争气呢!

    王子腾想到他便恨得牙根儿痒痒。

    这下子好了,事情闹大了,就算他能拼着这张老脸不要在陛下面前保住薛蟠的狗命,薛姨妈母子三人的青云路也是彻底断了!

    皇家不会要一个哥哥是杀人犯的女孩儿当公主陪,更不会让一个杀人犯当皇商;高门大族、清流人家也不会将一个杀人犯的妹妹娶回家,更不会将自家女儿嫁与杀人犯!

    薛姨妈母子三人踌躇满志地来,刚入了京城便见到结局,要落荒而逃……这让运作许久的王子腾怎能甘心。

    可惜事发突然,他这边儿没得到消息,应天府那边儿竟直接越过王家拿人去了。嘶,王子腾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除非陛下有这个意思,默许他人如此行事,否则,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落他王家的脸面(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联姻绑定不是秘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能越过他王子腾打薛蟠的,除了皇帝,王子腾想不到别人。

    后来(小剧场)。

    皇帝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后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注意到了在此案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名不见经传的郑毅。

    他的确是授意底下人借着薛家子挫一挫王子腾的锐气,好叫王子腾知道,让出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只能算是他王子腾识相,不是他王家有恩与皇族,要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地位。

    可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小小的应天府从六品推官胆敢隔着一品大员王子腾去揍他的侄子并揍得半死啊!

    能做出这事儿的,不是后台硬,就是人刚正,且不是太上皇派系的。

    来自皇帝的赞赏:人才啊,朝堂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且说眼下。王子腾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愿递奏本上去。一是奏本需要经内阁,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二是这也不算什么光彩事,他现在还丢不起这人。

    至于为什么不拿着牙牌(一种用象牙制成的身份凭证,上面刻有官员的姓名、官职、所属衙门等信息,是官员的“工作证”和“出入证”)入宫呢……

    因为打他卸任京营节度使后,牙牌便被收回了,美其名曰再给他做一个新的。

    王子腾心里清楚,皇帝就是单纯看不上他,嫌他碍眼,希望他这辈子不出意外都不用入宫面见。

    真是越想越心酸。

    “哥啊,蟠儿的身家性命全靠你了啊呜呜呜……”

    “呜呜呜呜你可千万要救蟠儿出来啊……”

    薛姨妈还在耳边哭个没完。

    王子腾在脑海中将刑部那边的关系网快速过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再看看自家妹子与外甥女不住地抹眼泪,话到嘴边,到底是狠不下心肠。他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道:“这样,我先去刑部走动,争取将案子从应天府转到刑部,然后再从长计议。”

    *

    荣国府。

    贾政今日休沐,此刻正在书房内欣赏着近来新得到的儒学孤本。

    正当他看到兴头上时,“咚咚——”门被小厮叩响。

    “老爷,太太来了。”

    贾政有些诧异:王夫人素来端庄懂事,极少在他休沐时到外书房来打搅,今日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般想着,他放下书卷,扬声道:“请太太进来。”

    门外,王夫人用帕子点了点眼角控制不住的泪水,在小厮面前尽力地维持着体面。

    她进了门,转身对丫鬟道:“彩云、彩霞,你们且在外面等着,莫让人进来。”

    随后亲自关上了书房的门,暂时地将外界隔离。

    离得远远地,贾政便见王夫人眼角发红,面色煞白,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

    “老爷,”王夫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妹妹那边刚传来消息,蟠儿那孽障前年在金陵打死了人……被人家捅到了京城来,眼下被应天府一个新来的推官给锁拿了去……”

    贾政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薛蟠的纨绔之名他早有耳闻,见他如今真惹出祸来,还在入京的时候被应天府拿了去,只觉得脸上无光。

    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嘭——”轻轻放下手中的孤本,他重重一拍书案,怒斥:“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幼时便无法无天,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的还不知收敛!如今被应天府拿了去,正是他活该,咎由自取!夫人不必为他烦恼,这等孽障早该受些教训!”

    王夫人见贾政动怒,并未直接反驳,而是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

    双手捏着帕子,泪水像是小泉一般往下流。

    她边哭边顺着贾政的话说,试图安抚贾政的怒气:“老爷骂得是,他确是孽障,死不足惜!”

    贾政的脸色缓和了些,“嗐,多说无用啊!”

    “老爷说的是,”随即王夫人话锋一转,“可是老爷……那孽障死不足惜,可是我还有自个儿的妹子呢……”

    “一想到我苦命的妹子,我这心里就如同刀绞一般……她守寡多年,就守着这么一根独苗,虽说不成器,但终究是薛家的香火,是她和宝钗后半生的依靠。若蟠儿有个三长两短,妹妹她……她可怎么活得下去啊!”

    眼见着贾政神色松动许多,王夫人再接再厉继续道:“我们姐妹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如今她上京投奔我们来,却要眼睁睁看着儿子下狱问罪……老爷,这给外人看,岂不是显得我们家连至亲之人都护不住吗?”

    贾政沉默了片刻,脑海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家族荣光占了上风。

    心中已有算计,语气依然生硬,他看向眼巴巴等着的王夫人,问道:

    “二内兄呢?他是薛蟠的亲舅舅,又得皇帝看重,此事理当由他出面。”

    王夫人立刻接话:

    “哥哥那边自然已经准备着了的。但老爷您想,哥哥近来刚升官,朝中眼热哥哥的小人本就多如牛毛,想必他也处处受掣肘,不好做得太显眼了。说来说去,还得指望着老爷您啊!”

    “老爷,蟠儿他若真被定了重罪,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家呢。他们不清楚内情,不知晓老爷您的品性节操,不懂您的清风傲骨;他们只会说我们贾家无能,明明是勋贵之后,显赫无比,却连个实在亲戚都庇佑不了。”

    “再说了,朝堂上的那些子御史言官您是知道的,一个个的出身不显,还格外抱团,仇视咱们。保不齐就会借题发挥,攀扯到老爷身上,说您治家不严,纵容亲戚行凶。”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说出最关键的利害。

    “再者说,老太君慈悲心肠,最是看重咱们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若知道我们早早得知此事却袖手旁观,让薛家亲戚寒了心,只怕老太君也会不快。”

    “更何况……眼瞧着到了年关,宫里的大姑娘(元春)若是知道家中为了这等子小事闹得不安宁,在宫里也难免分心担忧。内外上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老爷。”

    既然提到了宫里的元春,那有些话无需说出口,二人便也能心知肚明。

    这元春入宫选侍,基本十拿九稳。靠着贾府在太上皇跟前儿的分量,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元春在宫中出入行走,为了贾家的子弟效劳,必然是要些银子活动打点上下。

    府中眼下是个什么光景,他们夫妻二人全然知晓,少不得要从哪里弄到这笔额外开支。

    原本想着等黛玉入京以后先挪了她的(林如海给女儿的生活费)用,以后再补上就是了;可人算不如天算,林黛玉说什么也不肯来,听回来的婆子说,那丫头在淮扬林府哭了好几场,到底是将林如海的心肝儿给哭软了。

    这条线,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那眼下便只有薛家一条路可走。

    皇商家族的底蕴,想必也能够他们用一段儿时间了。

    别说他们夫妻俩心大,这事儿就算捅到老太君跟前,也是这个说法;倒不如叫薛姨妈先表态,如此也能在老太君面前得个先机,日后亲戚之间,情分也至于生疏了去。

    见贾政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王夫人知道他已经动摇了。

    她不再哭诉。

    用帕子擦拭着通红的眼眶,她忍着胸中翻涌的情感,努力平静的说:“我也并非要老爷去徇私枉法,只求老爷看在亲戚情分上,力所能及地帮衬一把。

    我妹子虽对侄儿薛蟠略微疏于管教了些,但侄女儿宝钗却是个好的。那孩子此次不远万里来京,也是为了入宫选侍的,无论成与不成,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总是要尽力才是,万不可因着蟠儿的缘故耽误了宝钗。

    咱们这边尽力了,妹子和宝钗自然是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字字句句,都是为贾府的前途考量。

    “老爷,”王夫人眼含热泪,情真意切地劝道:“须知来日方长啊。”说完,她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垂泪,等待着贾政的决定。

    贾政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冬霜凝结,又被无垠的磋磨融化。

    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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