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去哪？”陈永康的声音响起。
两人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超市出口，看到马天舒和陈永康提着两大袋零食过来，林厌和林阳也拎着购物篮，里面放着防晒霜、湿纸巾和几包饼干。
“你们俩去哪了？”马天舒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地问。
顾惊寒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车：“买东西去了。”
“你说的话能再有价值一点不？”
谢疏瑶则举起牛肉干：“给林厌带的。”
几人拎着购物袋走出超市，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很舒服。
马天舒和陈永康走在前面，马天舒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陈永康偶尔应一句，手里还提着马天舒的那袋零食。
林厌和林阳走在中间，林阳帮林厌拎着购物袋，两人小声说着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风里带着超市面包的香气，和少年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把十月末的期待，悄悄藏进了即将到来的研学时光里。
研学日的清晨，阳光刚爬上A班的窗台，校门口的大巴车就已经停得整整齐齐。
几人背着鼓鼓的背包站在队伍里，马天舒嘴里叼着根草莓味棒棒糖，时不时用胳膊肘撞撞陈永康：“快上车，占靠后排的位置！”
陈永康笑着拎过他半挂在肩上的背包：“急什么，位置跑不了。”
按之前约好的顺序，谢疏瑶和林厌先上了车，选了右侧靠窗的两个位置。
刚放好背包，就见顾惊寒和林阳从过道走过，顾惊寒的目光在谢疏瑶身上顿了顿，轻轻敲了敲她旁边的车窗：“隔个过道，刚好能递零食。”
谢疏瑶抬头看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没说话，却从背包里掏出颗柠檬糖，放在了窗边的小桌板上。
马天舒和陈永康紧跟着坐在了后排，刚坐稳，马天舒就从书包里摸出那本裹着书皮的小说，偷偷塞给陈永康：“路上一起看，别被小唐老师发现。”
陈永康挑了挑眉，把小说塞进座位底下的袋子里，顺手往马天舒嘴里塞了片薯片：“先吃点东西，别光顾着看。”
大巴车启动时，小唐老师拿着个扩音喇叭站在过道里，刚说了句“大家注意安全”
就被黑皮的喊声打断：“唐老师，唱首歌呗！”
车厢里瞬间起哄，小唐老师笑着摇头。
后排的男生们开了王者组队，女生们凑在一起刷短视频，马天舒的棒棒糖棍换了一根又一根，陈永康的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是偷偷看小说的界面。
中途停在服务区时，几人下车透气。
林厌拉着谢疏瑶和马天舒去买冰淇凌，顾惊寒站在大巴车旁，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等谢疏瑶回来时，悄悄递了一瓶过去：“柠檬味的，和你那糖一个味。”
疏瑶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抬头冲他点了点头。
大巴车晃悠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五点时分抵达广西。
车停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几个班的学生排着队下车。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到了！”恶龙咆哮。
“终于到了！坐这么久我都要坐出痔疮了。”
“不是，是原本没有痔疮的你坐出了痔疮又把自己的痔疮坐爆了。”
“唉唉唉，你们说话能不能正常点，出来别说是我的学生啊。”小唐老师一脸嫌弃道。
“哈哈哈哈哈哈……”
陈永康不听揉着自己的屁股：“坐这么久屁股是真的麻的难受。”
……
“别人是说的不正常，你是连做的也不正常，出去别说你是我朋友。”马天舒朝他嫌弃的摆了摆手。
“可是揉了之后真的舒服多了……”
“来来来，A班的牛鬼蛇神们集合了！”小唐老师拍了拍手指挥着大家：“各班分小组，把餐布铺好，咱们吃点东西再去酒店！别丢垃圾，被我抓到了奖励小作文3000字一篇啊！”
谢疏瑶和林厌找了块树荫，刚把餐布铺开，马天舒和陈永康就抱着零食凑了过来，林阳和顾惊寒也拎着各自的餐盒跟过来。
马天舒把薯片、饼干往餐布边上一倒，把餐盒往中间一放嘴里还嚼着草莓：“快吃快吃，我妈做的酱牛肉超香！”
陈永康打开一盒水果。
林厌从餐盒里拿出牛肉干，分给谢疏瑶和林阳，林阳则递过去一瓶酸奶：“刚从服务区买的，还冰着。”
顾惊寒打开自己的餐盒，里面是妈妈做的三明治和红烧肉，他将餐盒推向谢疏瑶：“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尝尝的。”
谢疏瑶接过，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抬头看他：“好吃！”
顾惊寒也夹了一块吃下，咸甜交织裹着浓亮酱汁，入口软糯不腻，瘦肉吸满肉汁紧实不柴，肥肉丰腴化渣，酱香与肉香在舌尖层层化开。
他笑了笑：“我妈的手艺不错吧？”
“嗯，阿姨做的很好吃。”
两人的对话很轻，混在周围的喧闹里，却像颗裹了糖的小石子，悄悄落在彼此心里。
吃完东西，几人一起收拾垃圾，马天舒将周边的垃圾捡起，陈永康跟在后面帮他拎着垃圾袋。林厌和林阳一起叠餐布，动作轻缓得像在收拾自己的书本。谢疏瑶和顾惊寒则一起把剩下的零食装回袋子。
重新上车，大巴往景区方向开，最后停在一家四星级旅馆门口。
小唐老师拿着房卡过来：“自己煮哈，男生见女生一间一间，间睡2到3人，别太多。”
女生房间里，谢疏瑶把背包放在靠窗边的床上，林厌则在整理带来的日用品。
马天舒刚把自己的东西扔到床上:“晚上通宵吗？"
“咱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爬山。”林厌道。
男生房间里，陈永康大字型躺在床上玩手机，林阳坐在书桌前对着研学手册写写画画，顾惊寒则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窗外。
夜色像浸了水的墨，慢慢晕染开旅馆的窗。
女生房间里，林厌刚把叠好的外套放在床头，手机屏幕就亮了——“疯癫一家人”群里，马天舒发了个打滚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有没有人猜我现在在看什么？提示：超甜！”
谢疏瑶靠在床头翻着研学手册，指尖划开群聊，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林厌笑着打字回复：“还用猜？肯定是你藏了好久的那本！小心被唐老师听见动静。”
消息刚发出去，陈永康就冒头接话：“附议，某人刚才看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林阳则发了条语音，声音轻得像风：“明天爬山要早起，看完这章就睡，我查了路线，前半段台阶有点陡。”
群里的消息跳个不停，谢疏瑶的私人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提示，是顾惊寒发来的：“睡了吗？”
她指尖顿了顿，回：“还没，在看爬山注意事项。”
那边秒回，还带了个柠檬糖的表情：“我刚看林阳标了路线，前半段陡，你穿的运动鞋合脚吗？”
谢疏瑶低头看了眼放在床尾的鞋子，打字：“合脚，去年爬山买的，你呢？”
“我没问题，”顾惊寒的消息跟着过来，“就是风有点凉，刚从阳台回来，看到你们房间的灯还亮着。”
谢疏瑶转头望向窗外，对面男生房间的阳台果然暗了，只有床头灯的光透过窗帘缝漏出来。她敲着屏幕：“阳台风大，别再出去了，小心着凉。”
“知道啦，”顾惊寒回复，“你也早点睡，要是陈永康在群里吵，就给我发消息，我帮你‘禁言’他。”
陈永康：？
谢疏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回了个“好”，刚放下手机，林厌就凑过来，眼里带着点笑意：“和顾惊寒聊爬山的事？”
她点头，林厌没再多问，只是把暖手宝递过来：“刚充好电，揣着睡，山里晚上冷。”
男生房间里，顾惊寒收起手机，转头就见陈永康缩在床角刷视频，偶尔传来两声憋笑。
林阳坐在书桌前，手机屏幕亮着，是和林厌的聊天界面，他刚发过去“明天我带了登山杖，给你用”，就收到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顾惊寒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陈永康的肩膀：“别熬夜，明天爬不动山，没人帮你扛背包。”
陈永康从书里抬头：“看完这个视频就睡！”
过了半小时，“疯癫一家人”群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又暗下。
谢疏瑶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暖手宝，研学手册摊在腿上，却没再看进去，脑海里都是顾惊寒说的“阳台风大”。
顾惊寒靠在床头，指尖捏着那颗没拆的柠檬糖，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浅黄，像极了白天她递糖时的眼神。
陈永康在又刷了不知道多少视频之后终于关上了手机，慢慢睡去。
林阳则把登山杖靠在床边，手机放在枕边，屏幕暗下去前，最后看了一眼林厌的头像。
山间的风裹着草木的香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少年们手机里没说透的关心，和藏在心底的小心事，一起融进了研学第一晚的星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