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心里这么想着,也真就这么问了。
手揽着他的肩膀,唐柔微微垂下眼眸,面颊烧红得厉害:“没有人是像这样亲的……”
“那怎么亲?”闻迟谦眯起眼。
他声音里的危险,唐柔没有察觉,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像是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还好,谁也看不见谁。
四周漆黑的环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与其整整一年都惴惴不安,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履行夫妻义务,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也就不会再一点风吹草动便心慌意乱了。
是合法夫妻,对方身材长相也都属于顶级,待她尊重,在外体面。即便发生关系,她似乎也不算亏。
脑子里各种想法串了又串,实际上也不过一瞬。
唐柔另一只手揽上他脖颈,身子缓缓靠近,凭着感觉,贴上他的薄唇。
不同于他吻她的感觉。
自己主动去触碰,神经绷得更紧,呼吸也在那一刻有些停滞。
他的唇是凉的,很干。
碰上去时,有微微的软,从他鼻腔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唇周,像被电流划过,从唇瓣,到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唐柔紧张得手心冒汗,感受着彼此交缠的温热呼吸,心跳如擂鼓。
而面前的男人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除了揽着她腰身的手在不断收紧,隐隐泄露了他的情绪,看起来稳如泰山。
大脑里闪过偶像剧桥段里,男女主接吻的唯美画面,唐柔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如此热烈,却也能学上一二。不至于说像闻迟谦刚刚那样,只会压着她的唇,轻轻移动,就再也没了。
真的很磨人。
屏住呼吸,唐柔微微张开唇,再次去触碰那两片薄唇。
学着记忆里的片段,双手环着他脖颈,笨拙生涩地去吻他,去侵入他的领地。
然而下一刻,下巴就被扣住了。
唐柔睫毛颤动。
鼓起的勇气尽数消散。
额头抵着她的,闻迟谦呼吸烫得惊人:“这么会?”
耳边是躁动的心跳声,唐柔紧张得双手发软,已经没办法去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只抿了下微微泛湿的唇瓣:“你……不会么?”
问她这么会。
难道他就不会么?
她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而他是身在万花丛中的男人,怕是比她还会。
都到这时候了,饶是多生涩,作为男人也没办法说自己不会。
他摒去心头泛起的那缕闷意,大手扣住她的脑袋,俯首吻了下去。
“你马上会知道的。”
声音从唇齿的缝隙间传出,很模糊,又低哑极了。
不同于刚才的克制,他扣着她的后脑,用力将她压向自己,促使两人的身体靠得更近,彼此的心跳此起彼伏,又渐渐重合,已经分不清哪一下是谁的。
唐柔喉咙干得要命,感觉身体所有水分都被面前的男人夺取,喘息变得困难,不觉间往后倒过去,后脑压进了他宽大的掌心里,乌黑长发落满枕头,也缠绕在两人的臂间。
黑影倏然倾覆。
那是属于男人的重量,被他用双手撑着些许,才不至于让她喘不过气儿。
电光火石间,唐柔忽然想到什么,张口刚要说话:“闻……”
呜的一声,他含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声音尽数吞下。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发烫得厉害,还有细微地颤抖,她被迫跟随着他的节奏,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唐柔喘息着,在心里收回刚才问他会不会的话。
起初是一板一眼,没有技巧可言,随着尝试加深,即便是这样毫无章法的吻技,也掺杂着男性掠取的本能,让她深觉自己即将溺闭在这吻中。
在这场较量中,谁也没有说话。
他微微起开,单手解着上衣扣子,视野昏暗,可还是无法完全掩盖他的急切,没多会儿,便听见衣服扔到一边的声响。
“要开灯么?”他问。
唐柔还躺在原地喘息,缓神,恢复迷乱的神经。听见他问,急忙道:“不用!”
以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做这种事,看清彼此的情绪,总觉得有些怪异。
更何况,唐柔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触,关着灯,能放开很多。
“好。”
话落,他俯首靠近,说话时呼出热气:“需要我帮你?”
他说的是衣服。
唐柔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在离她很近的位置。她忙说不用,然后慢慢吞吞地抬手,解去自己的衣服。
在刚才的那场热吻中,她睡衣的扣子被撑开得差不多了,也就两三颗扣子还勉强系着。
她把睡衣脱下,就被面前的男人接过,随手扔到了一边。
闻迟谦大手撑在她脸侧,低头,刚碰到她鼻尖,就被她的一双手急忙撑住胸膛,羞赧开口:“等、等等!”
“嗯?”
“还没脱完。”
“不是已经……”拧眉反问,忽然意识到女孩子还有bra这个东西。他喉咙不禁发干,有些渴。
唐柔也没解释。
她平常睡觉并不喜欢穿贴身衣物,只是自从闻迟谦每晚回来睡觉后,才找了件轻薄透气的款式穿上。无痕,穿着没有束缚感,也能掩去尴尬。
唐柔闭了闭眼,没能压住心跳。
两指捏住布料下摆,刚要往上脱掉,肩上忽地覆上他掌心的热度,闻迟谦朝她靠近:“我帮你。”
他顺着细肩带往下,一路走到她背后。
显然,在他刻板印象里,这种贴身衣物,只有背后排扣式。
闻迟谦指尖触过她后背的肌肤,明明很凉,却又是热的。似是带着阵阵电流,唐柔浑身僵住,只觉得又麻又痒。
连忙抓住他的手,唐柔磕磕绊绊道:“不、不用了。”
他声音很哑:“不脱了?”
“嗯。”
反正也不一定需要。
唐柔这么想着,就被再度压住了唇瓣。
很急切,让她从一开始就张口,被他夺去所有呼吸,闭上双眼,瞬间干涸得要命。
周身全被他的气息侵染,像是成了他的掌中物。
唐柔攀住他肌肉绷紧的手臂,很热,被他滚烫的温度传递,手心在冒汗,还有些细微的抖。因为这未知领域的探索,超越了她以往的底线。
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夜色过于浓郁,以至于窗外有丁点光透进来,似乎也变得晃眼。
唐柔隐约看见闻迟谦的脸部轮廓,线条绷紧,显得愈发深邃。他半撑着身子,拉开床头柜子,从里面拆了一包东西出来。
随着一道窸窸窣窣塑料包装被撕开的声音,唐柔反应过来,喉头不由发紧。
刚开始她想问的就是这个。
奈何被他缠住,后面就忘了,
月色辉白,隐约映出他上身如山峦般的肌肉轮廓,肩线宽阔,腰腹紧实。随着他的动作,原始而又收敛的力量感在他的肌肉间起伏。
唐柔懊恼地闭上眼,面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连想问他卧室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都忘了,明明以前她也经常往柜子里放东西,却从没见过。
闻迟谦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以前生理课有教过如何使用,更何况生活在这种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多少耳濡目染,他凭着记忆,不是很熟练。
又花了不少功夫。
唐柔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不会用,忍不住睁眼向他看去。
黑影再度笼罩过来,唐柔只来得及看见他绷紧的下颌,就被重重吻住了。
如果他是浆岩,此刻她已经化了。
两个人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到那一刻,他还能克制着捧住她半边脸,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在烫人:“不后悔?”
他要的人,只要他要了,就是一辈子。
说他传统也罢,迂腐也罢。
二十多年来,他也只想要过她。
唐柔大脑一片空白,在这片刻的停歇中喘着气,缓冲着,勉强把他的话拼凑完整,极为轻地嗯了一声。
最后,她身上那道薄薄的屏障,还是被男人修长指尖拎着,毫不留情地扔下床,跌在床边的毛绒地毯。
真的毫无技巧可言。
偌大的卧室很安静,可又并不平静。
压抑的喘息,难捱的闷哼,与一道断断续续游丝般无力的呜咽纠缠到一处,恍若交织出了深渊的颜色,在深邃的漩涡沉沦,浓郁又隐秘。
…
整整两个小时,实际上真真使用时间得减去一半,其余都在摸索折腾。
计生用品浪费了两个,泛着水光被扔在黑色垃圾桶里。
床头的壁灯被打开,光线昏黄,不是很亮敞,却足够让人看清周遭环境。
唐柔鬓边的碎发全都湿了,浑身是汗。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侧身靠着也被沾湿的枕头,视野里是躺在边上的长耳朵腊肠狗,瞪着它那双小小的斗鸡眼,迷迷瞪瞪的感觉。
闻迟谦下了床,身上只穿着又长又宽松的睡裤,上半身在昏黄光线下肌肉线条分明,沟壑深邃,泛着健康的色泽。他俊脸难得柔和,看着躲在被子里的人,犹豫几秒,还是伸手扯了下。
“唐柔。”他微倾过身,想要查看她的脸色,怕她还在哭,“洗澡了。”
唐柔喉咙难受,是那种极度缺水状态下的干涩。
“……好。”
她闷闷应了声,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浴巾,随便裹上。
他又递了衣服过来:“睡衣。”
唐柔心里憋着一股气,没看他一眼,把睡衣抱进怀里。下床,走进浴室。
浴室里,唐柔都没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现在的她狼狈极了,和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色并不苍白,反而红润异常,还在水里被人打了一顿,布满红痕。
热水拂过全身,隐约解去那丝酸胀。
感觉不会再想尝试了。
体验感不算太好,太要命了。
一次就已经死去活来,下次也不一定能有多好。
洗完澡,唐柔换上睡衣出来,原本凌乱不堪的大床已经被闻迟谦整理过,换了床崭新的床单。
四目相对,他似乎有话要说。
唐柔率先开口:“我先睡了。”
他道:“好。”
掀开被子躺下,察觉闻迟谦进了浴室,唐柔闭上双眼。
几分钟后,他出来。
唐柔还没睡着,抱着被子躺到一边,感觉到闻迟谦在她身后躺下。
两人中间隔着距离,因为她特意挤在边上睡的。但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唐柔身子僵了下。
闻迟谦关了灯,没有立即抱上去:“要是很难受,告诉我。”
“……不难受。”
刚才她哭得厉害,眼泪湿了他一手,怎么可能不难受。
但他也不勉强,只说:“明天我会注意。”
唐柔:“……”
明天?
还有明天?
唐柔睁开眼,蓦地转过身:“什么明天?”她觉得是自己误会了,闻迟谦看着就不像重欲的人,不然也不会结婚快四个月了,才想起来夫妻义务。
他瞳仁平静,望着她的目光好像在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巫山云雨。
唐柔噎住。
她张张口,绷着的神经有断裂的倾向:“不能过几天吗?”
今天才做,明天又做,她根本吃不消。
他瞳眸深邃,问她:“你想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