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崖离警心峰很远,地处偏僻,又是悬崖峭壁,随玉天不亮就出发,转了好几次传送阵,用掉三张二阶神行符,连飞行法宝都祭了出来,才勉强在正午前爬了上来。
随玉在崖顶转悠了三四圈,都未发现任何秘境的痕迹。她凝视着崖岸下的深渊,心中不禁揣测:不会要跳下去才能进入秘境吧?
在鹦哥的故事里,修士是跳进湖中才进入的秘境,对应到明日崖中,或许还真要跳进去。但若只需跳个崖就能进入秘境,显然太轻松了。明日崖虽然高耸危险,但对于擅长轻身诀、御剑术等术法的修士或大能而言,根本不止一提。
昨晚她去灵网上查明日崖的消息,只查到有极限运动爱好者曾组团来过这里,但在群峰中就迷了路,指南针失效,某段区域甚至连信号都没有,在群峰中耗了两天,他们才转出去,此后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于秘境的消息。
因此,随玉推测,要么根本不存在这个秘境,要么秘境确实位于悬崖之下,但跳崖仅是进入秘境的众多必要条件之一。想真正进入秘境,还需满足其他条件。
思索片刻,随玉决定先下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把符羡喊来,两人一起想办法。虽然她身上有无数法宝,光飞行法器就有五六个,就算跳下去也不一定会出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事,合欢宗的人想救她都来不及。
可刚准备走,她就感受到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正往崖顶逼来,时不时还伴随着灵力的碰撞。来者不善,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拿出匿气珠握在手中,又迅速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
两人很快到达崖顶,随玉看不出两人的境界,但光凭气息就知道比自己的修为高很多,其中一人被打伤在地,鬓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霜白,眼角皱纹突生,显然是受了重伤。
反观另一人,以黑纱覆面,仅露出一双眼,暗黑色的罩袍从头裹到脚,上面绣满了奇异的纹饰,身形挺拔,神情漠然,说出来的话也是充满着不屑,“江道,我劝你识相点,现在交出钥匙,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那被称为江道的修士冷笑了一声,即使身受重伤也没有屈服的意思,“哼,你追杀了我这么久,却迟迟不要我的命,不就是害怕我死后,你就彻底拿不到钥匙了吗?”
罩袍男,“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拿不到钥匙了吗?笑话。不过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你现在把钥匙给我,我还能让你少受点折磨,痛痛快快地死去。”
江道,“呸,道貌岸然的小人,我就算是从这崖上跳下去,也不会把钥匙交给你。”
罩袍男笑了起来,语气幽暗,“那你怎么不跳,怎么,不舍得吗?”“还是,在等谁来救你?”
不等对方说话,罩袍男直接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圣光门的人会来救你吧?不会真以为你女儿能把消息传出去吧?”
看到江道的神色突然慌乱起来,他继续补刀,“别傻了,我们既然能找到你,肯定是了解过你们家,你以为少了个小女孩,我会不知道?”
他慢慢靠近,“我劝你识相点,否则你女儿的命,就保不住了,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吧。”
江道面如死灰,他急忙拿出手灵想要联系女儿,确定她的安全。可他的手灵在打斗中已经损毁,好在乾坤袋中还有另一个备用的,他头脑混乱,此时什么钥匙,什么圣光宗都不重要了,他只记得要赶紧联系女儿。
罩袍男找准时机,在乾坤袋被打开的一瞬间发动攻击,刹那间,乾坤袋因为承受不住灵力而爆开,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一地。江道的思绪随着乾坤袋的炸开而瞬间清明,在罩袍男冲上来前,他迅速抢走因乾坤袋爆开而掉落的钥匙,退到了悬崖边。
罩袍男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形成一个围绕着崖顶小结界,江道见状就要往崖下跳,却因撞到结界而被反弹到地上,罩袍男又一记术法,压的他彻底动弹不得。
江道趴在地上,手中紧握那把钥匙,他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我的女儿,她还好吗?”他问道。
罩袍男没有回他,只是蹲在他身边,问,“其他钥匙在哪?”
“我的女儿”江道重复这句话。
“你告诉我其他钥匙的踪迹,我保你女儿的命。”
江道沉默片刻,开口道,“你必需保住我女儿的命,想要打开圣光明神的封印,除了钥匙,必需要用初始七脉的血脉为引,我们这一脉,除了我,就剩我女儿了,我活不下去,若是她也死了,你们便永远也打不开封印。”
这下不仅罩袍男沉默了,连岩石后的随玉都震惊了,圣光门的秘密这么多吗?又是封印又是钥匙的,甚至还和圣光明神扯上关系了,太复杂了。
‘救不救呢?’随玉纠结。
这两人明显不是她们合欢宗的人,用的术法也不是合欢宗的术法,且不说靠她自己肯定打不过罩袍男,要想救人,必定要用掉不少法器法宝,到时候她能不能逃走还难说,况且这事一听就后患无穷,随玉总要先顾及自己的安危,她决定再看看。
“还有圣女和圣子呢,净化不就是重塑她们的血脉吗?你女儿没了,拿她俩顶上不就行了吗?”罩袍男的声音如同毒蛇一样阴冷,让刚刚拾起点信心的江道如坠深渊,‘他们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女儿,江道闭上眼,艰难地说,“最后一次加强封印时,除了我,光义、光仁、光新长老各有一把钥匙,上届圣女江婉,也有一把。”
“说点我不知道的,其他两把钥匙,在谁身上。”
江道心中愈发悲凉,圣光门竟已被渗透至此,连封印加强的事情都被他们所知,显然是有内鬼。
“我也不知道,我们三脉自曾祖那一代就脱离宗门,各自为生,到我这一脉,已经完全不认识了。这一代保管钥匙的三人,只有需要加强封印时才会聚在一起,圣光门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不论是长老还是圣女都无需担心,可我们只有自己,不遮掩严实点怎么保护自己和家人。”他自嘲,“亏我还觉得自己遮掩地够严实,估计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谁曾想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罩袍男看他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江婉去哪了,她失踪后,她的那把钥匙在谁身上?”
江道像是不知道江婉失踪一样,满脸震惊,“江婉失踪了?”
罩袍男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了,伸出手,示意江道主动把钥匙给他。
江道艰难地将攥着钥匙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方,眼神中充满不甘,“我要你保住我女儿。”。
罩袍男不耐烦地点点头,江道松开手,钥匙滑落。
拿到钥匙的一瞬间,罩袍男立刻后退几步站直身子,放声嘲笑,“蠢货哈哈哈哈哈,还没你女儿聪明。实话告诉你,我们根本没找到她,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逼你上明日崖,因为这里没有信号啊哈哈哈,你根本联系不上任何人,不过我也要感谢她,没有她,我哪能这么轻易拿到这把钥匙。”
他一只手拿起钥匙仔细端详,一只手聚起了光球,“现在,去和你的家人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