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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的阴影

    通完电话,骆砚宸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丁晚意的住址栏那个熟悉的地名......

    她看鸢尾花的那种神情,像是喜欢但又陌生......

    凌知夏突如其来的过敏反应......

    还有,他记忆里那个童年夏天的画面,与凌知夏记忆的对比。

    这些信息,就像碎片在脑子里打转,无法拼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到底差了什么?恐怕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够搞清楚的。

    不行,他必须知道真相。

    等待是最漫长的煎熬,他实在无法平复内心的这种不安。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突破口。于是,他又想起了一个地方。或许那里会有他想要的。

    回老宅——他的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老宅很大,继承自骆老爷子,沉淀着几代人的气息。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老照片,骆砚宸只匆匆看了两眼。

    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这源于母亲早逝的伤痛,也因为他知道父亲那些隐秘的风流往事。

    母亲秦世瑶的离去,是骆砚宸童年里最深的一道伤疤。而他的父亲,正是这道伤疤的制造者。

    所以这些年以来,如果不是因为必要的公务,他是不会来找骆远山的,他的父亲。

    但今天发生的事,和过去不一样。在实在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下,或许在父亲这里,能问出点什么来。

    他的脚步走向了老宅深处——那个他多年来,几乎从不主动踏足的区域,他父亲骆远山的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光。骆砚宸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了手。

    “进来。”

    骆砚宸推门而入。

    骆远山的书房布置和他本人的性格很像,奢华却沉闷。

    巨大的红木书桌,背后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种精装书和文件盒,普洱的味道在这个空间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符号。

    骆远山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后,才抬起了头。有些惊讶,会是骆砚宸,这个他一年到头都难见一次的儿子。

    “砚宸?这么晚了,有事?”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把眼镜搁在了桌面上。

    年近六十的他,毕竟曾经掌控过商业帝国,除了眼角的几根皱纹,整体气质还是很大佬。

    骆砚宸走到他的书桌前,但没有坐下。

    “有点事,想问问您。”他低着头,在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骆远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什么事值得你大晚上跑过来?”

    骆砚宸这才不情愿地坐下,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我最近......总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骆远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儿子会突然提起这个,“小时候?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就是......我大概五六岁,妈是不是带我在城外一个村子住过一段时间?”

    骆砚宸想尽量显得随意,就好像是偶然想起,然后来问。

    “我记得......好像有一片很大的花田,种满了一种蓝紫色的花。”

    他说得很模糊,事实上他能记起来的也不多,毕竟那时还很小。可是很奇怪,他一提起,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骆远山的脸色变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如常,可他眼睛里瞬间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还是被骆砚宸捕捉到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骆远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往后靠着椅背,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茶。

    他故意这样以显得从容,但这个动作却更像是在有意拖延。

    “只是突然想到了。”骆砚宸这时才终于抬起头来,紧盯着父亲。

    “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妈后来没再提过。您还记得吗?那个地方......还有,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骆远山重复了一句。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那时候我忙,去得也少。你母亲......她性子倔,有时候带你出去散心,住一阵子也是有的。乡下地方,能有什么特别的人。”

    他的话滴水不漏,甚至都没有正面回答到底有没有那么个地方。

    骆砚宸知道这是父亲在有意回避。

    为什么?

    如果只是一段普通的过往,父亲何必这样的讳莫如深?他在躲什么,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想起母亲那些偶尔的哀伤和沉默。想起她临终前握着他的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那些被年幼的他忽略的细节,此刻正疯狂涌上心头。

    “我好像记得,有一个奶奶,对我和妈很照顾。”骆砚宸不甘心,继续试探。

    “妈好像还提过,当时有个和我一起玩的小女孩?”

    “你记错了!”

    父亲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哪有什么奶奶和小女孩!乡下条件差,你母亲带着你住得不舒服,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放下茶杯,声音又恢复了平静。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老黄历,提它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公司的事,听说这次城东的项目丢了?星辉那个丁晚意,倒是有点本事。”

    父亲的反应太大了。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回应,而且他还转移话题。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一定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那段往事里究竟藏着什么,让父亲如此忌讳?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答案或许就在这个书房里。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最后在父亲书柜里的一个角落,他看到了一张骆远山年轻时与几位友人的黑白合影。

    他记得这里之前没有这个,照片里还有个女人?

    想起来了,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父亲的书房里是看不到任何照片的!

    就在骆远山端起茶杯,试图用喝茶掩饰情绪时,骆砚宸突然站起来,看似无意地走向父亲的书柜,他说:

    “爸,这些书都有点年头了吧。”

    骆远山又是一惊,想着这小子今天怎么了?和我生分了那么多年,今天怎么突然......

    就在这时,骆砚宸已经走到了他的书柜前,装作把每一本书都浏览一遍的样子,其实他的重点是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四个年轻人,背景似乎是个训练场。

    年轻的骆远山站在中间,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身边站着两个同样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

    然后,还有个笑容温婉的女子,骆远山的手似乎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

    骆砚宸的眼睛猛然一震。虽然照片已经很旧,有些模糊。但这个女子,看着却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很想问骆远山,这些人都是谁,他也有冲动想把照片翻过来看下后面会不会有什么文字。但是这不太合适。

    父亲不会允许的!

    他如果问,顶多就给他说,那是过去的战友。想想他刚才的态度,再多问也是白问。

    父亲,和两个同龄的男子,还有一个女子。这个女的和父亲是什么关系?她又是谁?

    “爸,您以前在哪儿当的兵啊?”骆砚宸想着,我这样问总没问题的吧。

    “清河。”

    “轰——”

    骆砚宸只觉得头像是被铁锤猛击一样。

    清河!清河!

    这是那片鸢尾花田所在的地方,也是丁晚意过去的住址!

    他不再多问,因为今天他能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爸,那我就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公司的事您不用费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光线依旧昏暗,墙上的老照片沉默地注视着一切,它们一定知道真相。

    那张照片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现在的骆砚宸还不得而知。

    单从那里面的人物关系来看,必定和父亲有着很深的交集。特别是那个女人,她是谁?

    她显然不是母亲!难道说,她是父亲过去的......

    骆砚宸保留自己的猜测,但要揭开最后的谜底还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想来,母亲的早逝以及未尽之言,父亲敏感的回避,还有他本人记忆不太清晰的童年,以及可能是错认的白月光。

    对了,包括今晚他看到的那张突然出现的神秘老照片。

    这些很有可能就是一整个故事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有的一切,逐渐形成一张更大的网,将他困在当中。

    走廊尽头,挂着最大的全家福。那时爷爷还在,母亲也在,一家人看似和睦。

    而现在,只剩下关系并不亲近的两父子了。

    骆砚宸伸出手,抚摸着照片上母亲的脸庞,“妈......”他低声喃喃,“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没有人回答。

    只有老宅的沉默,和窗外无尽的黑夜。

    他知道,从他对凌知夏产生怀疑,从父亲刻意回避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

    真相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一条缝,就无法再轻易合上。

    而他,已经亲手打开了盒子。

    眼前的路是阳光大道,还是万丈深渊,他都必须走下去。因为只有走下去,才能看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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