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黑狐害怕地往她怀里缩了缩,面对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它感到非常恐惧,只认给自己疗伤的少女。但少女把它的爪子拿开,放在男人的手背上说:“这才是救你的人。”
金黑狐听懂了她说的话,爪子小心地在他手背轻轻挠了挠,但尖锐的利爪还是抓破了皮。它吓得把爪子收回来,嗖的一下脑袋钻进莉多莉亚的怀里。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男人阴沉着一张脸,骂了句:“小畜生。”
莉多莉亚的手收紧,做出保护的姿态,等了许久,对面的人都没有再说话,提心吊胆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带狐狸身子也松懈下来。
它小声地“嗷呜”一声,惹来男人的斜视后又缩成一团,眼看没动静又探出脑袋又试探地叫了叫。
来来回回几次,像是在玩游戏。
贝利尔不再忍耐,冷着脸说道:“再叫把你炖肉吃。”
狐狸毛一下就炸开了。
莉多莉亚的笑声先从喉咙里滚出来,接着便忍不住似的,笑声越来越明朗,连带着发梢上的丝带都跟着颤动。
“笑什么?”
“没什么。”即便如此,她两只眼睛仍是弯成月牙,颊边漾开浅浅的梨涡。
白裙少女坐在马车软垫上,裙摆随车身轻晃垂落,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脚踝。狐狸乖巧地卧在她膝头撒娇,暖阳的洒落下像浸在春日里的一场梦。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移开。
狐狸察觉到他没有恶意后,小声嚎叫着逗他开心,莉多莉亚怕惊扰惹他不快,忙伸手想去拦,可它却错把这举动当成了玩闹,顿时蹦跳着四处乱窜。
她不敢正眼看贝利尔,眼尾余光却瞥见他嘴角悄然上扬的弧度。莉多莉亚愣了愣,抬眸撞进了他的赤色的瞳孔里。
似血海的红染上了柔和的温度,连身后刚冒起的初阳都黯淡得不及他眼底这份光亮半分。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他是兰瑟的王子光环也无法笼罩的暮色。
——
赞恩第一次接到了除了人以外的病患,他感到十分兴奋和好奇。
“我还没研究过金黑狐呢,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把它的四肢错位然后再接回去。”
贝利尔阻止他的动作,“它价值一块伲格封地。”
手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赞恩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觉得他壕无人性。想想他对自己也算大方,拿到的薪资是其他地方工作的十倍。他扶了扶眼镜,不忍心失去这个大腿,再次好心提醒道:“我不建议你再碰那个东西。”
这句话他不止说过一次,但对方总是漠视甚至生气,不过这一次,他罕见地应下了。
赞恩不可置信地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身上偷偷打量着。
换人了?不可能吧。
难道是因为某人?
莉多莉亚看着医疗室里的展览品,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摸了摸手臂,暗自道:这里也太阴森了。被肢解的器官都保存在福尔马林液里,透明的玻璃容器每个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足以见主人的爱护。
她打了个喷嚏,贝利尔把她推到赞恩面前,得知被红酒淋湿,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身子没什么毛病,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赛琳娜居然对你这么仁慈。”
看来,她的名声确实不太好,但像泰特这样的还是会选择站在权利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