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中的偶遇

    “诶,还以为经理的表情会更惊讶一点呢。”仁王雅治嘴里咬着不知道是不是又从丸井文太那里抢来的泡泡糖,说话有些含糊。

    “我的反应不够惊讶吗?”时月反问。

    “……你这个样子哪里有惊讶两个字在里面?”仁王雅治被哽住了。

    “我不太擅长外露情绪,”时月眸光微敛,思索着开口,“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学习。”

    听到这话,仁王雅治有点心动,“可以吗?我想看你学……”

    “不需要的时经理,”柳生比吕士揪着仁王雅治的领子把他从时月身边拖走,“没有必要满足仁王君的恶趣味,幸村君也是,不要在那里看热闹了。”

    幸村精市笑出声,“抱歉,因为很有趣啊,我也很好奇经理露出别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真的想看也没关系的,”他们听到时月说,“不管做出什么样不符合你们印象的表情,我仍是我,不会因此改变。”

    她说这话时眉眼舒展,唇角微扬。

    “不,还是算了吧。”仁王雅治表情夸张,“一想到经理脸上露出赤也或者真田那样的表情,是会让人做噩梦的程度吧。”

    “仁王!”真田弦一郎脸黑了。

    他一看到真田弦一郎这个样子就更加浮夸,“就是这个表情啊!经理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

    还拽着他领子的柳生比吕士单手推了下眼镜,“仁王君,但是这个建议,是由你提出来的。”

    一开始也没有人想看时经理模仿其他人。

    “我这不是正在补救嘛,puri。”

    仁王雅治做了个鬼脸,从他手下挣脱,蹲到时月轮椅的扶手边,仰着头看她,一双碧绿狐狸眼泛着光,

    “前面几句话都忘掉吧,经理可不能学坏啊。”

    是认真的。时月能感觉出来,不像之前那些俏皮话,他是发自真心的在说这句话。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人啊,仁王。”时月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声音清脆。

    “嘶!”捂住额头痛呼一声,仁王雅治受到的心理创伤可能比身体上的更严重,他瞪大了眼睛,“经理,你这是跟谁学的?”

    他们队伍里也没人喜欢这么做啊!

    时月用手撑着半边脸,语气有些怀念,“是…跟我哥哥学的,他很喜欢这么做。”

    只是,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那个人啊,要是现在能突然坐起来弹她额头就好了。

    “经理居然有个哥哥?”仁王雅治十分‘惊讶’,“看你平时那么认真又会纵容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姐姐呢。”

    主要是她照顾人真的很熟练。

    “是啊,”不知道时月因为这句话想到了什么,表情带了些黯然,“哥哥是个在生活上很随性的人,家里人又忙,所以身为妹妹的我反而需要照顾他。”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幸村精市转移了话题,“明天就是研修旅行了,经理对于我跟真田去的长城,有什么建议吗?”

    “去八达岭长城吧,”时月接受了他的好意,轻呼一口气后情绪稳定下来,声音温和,“那是明长城最完整、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一段,是其他任何地方的长城都不能替代的。”

    “能被经理这样夸奖,或许我应该带上我的画具?”说着说着,幸村精市真的有些意动,另一个国家沉淀了千年的历史痕迹啊,该是怎样的壮观呢?

    然而他却看到时月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必要的,不是所有的景色,都可以被记录下来。”

    “见到茫崖翡翠湖时,我曾想过将它拍下来,”时月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但相机中的画面中呈现出的,甚至不如亲眼所见的十之一二。”

    “而且,幸村,”她淡淡地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研修旅行是简装出行,你的画具,大概太重了。”

    她见过幸村精市画画时的情景,那些东西要全部带过去的话,太多了。

    幸村精市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只好无奈放弃了这个刚刚萌芽的想法。

    这时的幸村精市并不知道在他去到北京暂住的酒店之后,会收到自称时家管家的人送来的全套画具颜料。

    被越洋电话问及时,时月是这样回答的,“只是一张画纸的话,算不上负担,你看上去,似乎很期待能够亲手画下那样的景色。”

    但现在幸村部长只能看着蹲在轮椅前的仁王雅治故作伤心,“经理都只关心部长和副部长的修学旅行,却对我和搭档满不在乎,真是偏心啊经理。”

    “仁王君,时经理都不知道我们的修学地点,要怎么关心呢?”柳生比吕士冷静指出他话中的不合理,总不能指望时经理会读心术吧。

    “那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啊,”欺诈师绝不轻言放弃,“言语上激励两句也行啊。”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你们只是去研修旅行又不是上战场!”真田弦一郎沉着脸训斥他。

    说了这么半天,目的原来是这个啊。

    他的别扭不由让时月弯起了眼,却也没有揭穿,而是将手落在那头离自己很近的白色发丝上,语调微柔,“嗯,一路平安。”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大家都是。”

    真是温柔啊,经理。

    四人不约而同的生出了同一个念头。

    虽然因为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的意外加入而延长了对话,但他们现在的确应该回去了,再晚的话,太阳就要落下了。

    自告奋勇想要替时月推轮椅的仁王雅治被严词拒绝了,但不是被时月,“请不要再试图将时经理的轮椅当做某种赛车飙车了,仁王君。”

    柳生比吕士语气沉重,虽然时经理在认识的第二天仁王想要帮她推轮椅时拒绝了,但她也只拒绝了那一次!

    之后甚至因为速度太快会把头发吹乱而特意绑了起来,太过贴心了,让某个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抓住了轮椅的手刹扶手,“那么,时经理,地点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是的,麻烦你了,柳生。”时月温声道。

    仁王雅治觉得之前在部活室讲过的那个成语很适合他的搭档。

    可不就是图穷匕见嘛,他甚至懒得遮掩他的目的。

    嘛,欺诈师收回了目光,看在搭档第一次成功给经理推轮椅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东京不愧是日本的首都,位于某个十字路口的时月心想,繁华喧嚣的程度,是神奈川远远比不上的。

    思绪放远的时月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红灯已经转绿,仍停留在原处,这时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凤长太郎正在去往合宿集合地点的路上,在经过路口时无意中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踌躇不前的身影。

    见她停在马路的台阶前,身旁也没有人,心性纯良的少年不由得猜测她是否自己无法过马路,因此忍不住上前询问。

    走近了发现,那是名年龄与他差不多的少女,表情平静中带着些许冷淡,望过来的眼神却是温和的,“台阶有些不好过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眉目清正,眼神也很干净,是个好孩子,如果没有帮到别人,大概会很愧疚。得出结论后,时月开口向他求助。

    “能帮到你就好,不麻烦的。”凤长太郎将她送到了马路对面,犹豫再三,还是蹲下身,目光平视着她,“你是一个人出门的吗?没有人陪着你?”

    “出门散散心,”被他问及的少女嗓音轻缓,“听说代代木公园的枫叶很漂亮,我想去看看。”

    凤长太郎“啊”了一声,触及时月疑惑的眼神后红了脸,有些慌乱的解释,“只是、我刚好也要去代代木公园,所以觉得很巧而已。”

    时月一直稳定平和的样子,让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既然是顺路的话,我送你过去吧?”

    啊,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呢,时月无有不可,“那就多谢了。”

    两人在公园的门口道别,时月看着他疾行的背影,再想到他背上那个熟悉的网球包,不由猜测,是要训练吗?

    不过她今天没有带球拍出来,研学旅行是为了开拓视野的,如果还是维持平常的生活,可就达不到目的了。

    时月去了植物样本园,如今的季节,大部分乔木的树叶都已开始枯黄,地面被铺就一层厚厚的落叶,唯有枫树林,橙红一片,但偶尔也会在风吹过时簌簌落下几片叶子。

    捡起几枚完好的枫叶,时月轻抚略有些扎手的表面,“正好可以做成书签,给大家当礼物。”

    轮椅碾过尚有水分的落叶,发出吱呀声响,留下两道不浅的车辙向着深处而去。

    到达高处的观景台,再看向那一片火烧一般的枫叶林时,时月忽然想起了泰戈尔的飞鸟集中的一句诗,

    “yellow leaves of autumn, which have no songs, flutter and fall there with a sign.(秋天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 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磁性张扬的嗓音用优美的伦敦腔接上了上半句,

    “没想到立海大的经理,喜欢泰戈尔这样的浪漫主义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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