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慕时二人回到客栈时。

    在客栈外面,便看见庄苑与李听澜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

    “那是庄苑姐和翊王殿下?”白煦年不确定的问道。

    要不是现在看见这番场景,他都无法相信在二人此时此刻居然在外面作出这般亲昵的事情。

    想到此,他不由得脸一红,瞥向身旁的慕时,发现此刻的慕时和他一眼,脸颊通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李听澜抬眼扫过,便见不远处有两个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神情有些不自在,便凑近庄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放开了庄苑。

    庄苑背过身来,便见身后慕时与白煦年神情震惊的看着他们。

    她愣了愣,方才的场景看来是被这二人看见了。

    想了想,她无奈一笑。

    “你二人方才去哪里了?”她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

    听到问话,慕时才想起了方才遇到的事情急忙开口道。“阿姐,这个镇子昨夜死了一户人家,我二人去看了看,发现那户人家死的十分古怪,觉得有蹊跷,便想来寻你们商讨。”

    庄苑迟钝半刻道。“你仔细说一说。”

    慕时走上前走到庄苑身旁方才开口道。“那户人家一共有五口人,两个老人和三个孩子。”

    庄苑问道。“那孩子的父母呢?”

    慕时眉色凝重道。“他们的母亲前几年生病死了,他们的父亲后来再娶了镇上的一个寡妇,自他们的父亲再娶后,便极少回家,家里的孩子则是由他们的阿爷阿奶抚养。”

    “那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才九岁,老二六岁,老三五岁,老大,老三都是男孩,老二是一个女孩。”

    “他们是如何死的?”庄苑问道。

    “市坊皆传这一家人是中毒而死,其余的我二人并不知道,那里围满了人,我二人挤不进去。”慕时无奈叹息道。

    庄苑默了默道。“的确蹊跷”

    想了一瞬,她便看向一旁的李听澜道。“我们去看看吧,三个孩子,两个老人,死的不明不白,怪可怜的。”

    李听澜应允的点了点头道“好”

    几人到了死去的那户人家,见周围围满了人,李听澜示意他的人上前把百姓隔绝开。

    待留出一条通道,几人方才进了屋子。

    屋内的尸体并未被动过,仍还保留着之前的模样。

    屋内的一张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桌已经凉了的剩菜剩饭。碗中仍残留着饭,筷子则是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有几截还掉到了桌下。

    “这些人是在吃饭的过程之中死的,看来这饭菜有毒。”庄苑说道。

    李听澜唤了个随性的侍从,士兵拿着一根银针上前勘察桌上的饭菜。

    银针落下,饭菜迅速变黑。

    “是砒霜”侍从收起银针回应道。

    李听澜点了点头。接着上前走了几步,蹲在一句尸体旁边仔细观摩道。“唇色乌黑发紫,眼下黑晕,却是中毒的迹象。”

    “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庄苑问道。

    “过来帮忙”李听澜对着一旁的白煦年喊道。

    “噢…好”白煦年反应过来,立即走了过去。

    二人相护配合,翻看了躺着的这三句男尸。

    “啧……”看着眼前这男孩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白煦年十分震惊。眼前的男孩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全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

    “怎么了?”慕时疑惑的走了过去。

    “这……”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伤痕,慕时惊叹了一声。

    庄苑见此,便立即走到一旁死去的小女孩身旁,撩起衣袖,小女孩柔弱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紫。

    “这该是生前经常受到鞭打所致。”李听澜说着,走上前缓缓把庄苑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好”

    几人离开屋子,在不远处的一个茶馆落坐。

    “真的是畜牲,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他口口口到底还是不是人。”白煦年怒骂道。

    “会是那对老夫妇动的手吗?”慕时问道。

    庄苑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被鞭打的痕迹。”

    “那到底会是谁害了这一家老小,莫不是仇家?”慕时再次问道。

    “不知道”庄苑淡淡回应道。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一旁的白煦年凑上来问道。

    庄苑瞥了他一眼并未应答,而是侧头看向身旁的李听澜。

    收到庄苑的目光,李听澜明了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去赌场。”

    “赌场?”白煦年震惊道。

    “为什么要去赌场?”

    几人并没有应答他,而是径直离开了茶馆。

    白煦年见此,只好讪讪上前跟了上去。

    *

    大郦的所有赌场皆是由私人掌控,由此赌场之中鱼龙混杂,十分混乱。

    几人来到了赌场外,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模样,犹豫几许纷纷未踏步入内。

    “真的要进去吗?”白煦年问道。

    庄苑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进入赌场,便见几张赌桌上水泄不通的围着一圈人。

    “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白煦年凑近慕时耳畔问道。

    慕时犹豫了一会道。“跟着阿姐,她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好吧”

    接着白煦年看向一旁的庄苑问道。“庄苑姐,接下来我们有什么任务?”

    庄苑淡淡道。“找人”

    “找谁?”

    “赌场的老鸨”

    “赌场之中还有老鸨?”白煦年惊讶道。

    “如果我没料错,想必这一楼是赌场,而这二楼恐怕是个寻花问柳的妓院。”

    庄苑缓缓道。“你看,这个赌场人来人往,但总有更替,出去的人少之又少,进来的人却越来越多,有些人沉迷于赌,而还有一些人是朝着二楼去的,恐怕这赌场只是个幌子,这里的真实面貌是妓院。”

    李听澜赞同的笑了笑道。“阿苑说的不错。”

    说话之见,几个身着暴露的女子手持琵琶从二楼外的走廊之中走过。

    庄苑余光瞥见,思考了一瞬道。“走,去二楼。”

    “我们真的要去那种地方啊?”慕时满脸抗拒道。

    庄苑默了默,思及慕时的年纪,实在是不适合来到这种地方。

    “你们二人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说完,不容慕时拒绝,庄苑便立即对一旁的白煦年道。“带她回去”

    白煦年应下,急忙带着慕时离开了此地。

    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庄苑方才与李听澜一同走上了二楼。

    越往上走,刺鼻的香味越加浓密。

    庄苑轻轻拉住李听澜的衣袖挨过身道。“一会你紧紧跟着我。”

    李听澜无奈一笑道。“好,知道”

    二人才踏上最后一阶楼梯,便有几个小厮急忙上前招待。

    “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说着便上前领路,把二人带进了一间屋子。

    “请在此等候,我家主子一会就来。”说完,小厮便退了出去。

    二人待的屋子,随是普通招待客人的屋子,但布局仍十分风情。轻纱裹帐,香薰弥漫在整个房间。

    庄苑实在是闻不惯这个味道,被这浓烈的香气狠狠的呛了几口,喉咙痒燥,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李听澜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庄苑而后为她顺了顺背。

    庄苑接过后,捂在了鼻下。

    约莫片刻,屋门被打开,一个姿态妖娆,头戴锦钗的女子手拿团扇走了进来。

    “今儿人多,奴家让二位客官久等了。”妩媚的声音传来。

    接着女子便摆弄着姿态,上前轻轻拿起茶壶为二人倒了两杯水。

    发丝倾洒而下,庄苑隐隐看见女子后颈处有着一个蝴蝶印记。

    “想来,二位是夫妻吧?”女子试探问道。

    庄苑看了李听澜一眼,二人并未回答女子的话。

    “你便是这里的老鸨?”庄苑问道。

    女子笑了笑道。“二位来奴家这里是所为何事啊?”

    “明知故问”李听澜冷冷道。

    一道带着寒衣的眼神扫过,女人只好讪讪收回了正欲搭到李听澜身上的芊芊玉手。

    许是觉得无趣,女人没有兴致,随意搬出个椅子坐下。

    “说吧,殿下找我何事?”

    见女人直接挑明身份,庄苑心里明了,方才李听澜凑近耳畔与她说的话,看来这里的老鸨是李听澜的人。

    “青龙谷已经伏诛,你可以离开此地了。”李听澜淡淡道。

    女人勾唇一笑,茶言茶语道。“奴家可没有什么地方能去了,殿下可否怜香惜玉收留奴家,哪怕是成为殿下的妾氏,奴家也心满意足了。”

    说话之间,女人若有所思的扫过另一侧的庄苑。

    庄苑察觉到目光,盈盈一笑,毫不在意的对了上去。

    “莫要如此做作。”李听澜冷冷道。

    女人见庄苑并未任何情绪上的变动,只好收回目光。

    “罢了,奴家只是试探试探殿下在这位姑娘心里的位置,想来姑娘并不在意殿下身边是否有没有妾氏。”

    庄苑急切道。“没有,你别胡说,我怎么会不在意他?”

    女人见庄苑一急,掩面笑了笑道。“奴家只是与你二人开个玩笑,姑娘莫要介意。”

    庄苑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握住李听澜的手臂,重重的掐了一下。

    李听澜吃痛,看向庄苑,见庄苑被戏弄的有些不快,柔和一笑摸了摸她华顺的头。

    “姑娘果真好看,我名唤揽月,姑娘可要记得。”女人介绍道。

    庄苑温和一笑道。“我名唤庄苑,揽月姑娘,我们找你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噢,那便说说,我若是能帮,自然会帮你二人。”揽月柔和道。

    “你说吧。”庄苑附上李听澜耳畔道。

    李听澜点了点头。

    “我来找你却是还有一事,镇子之中死去的那户人家,你可有线索?”李听澜问道。

    女子默了默道。“那户人家可是姓陈?”

    “嗯”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殿下当真要管?”揽月问道。

    “若是无辜之人被人害死,自然是要管的。”李听澜回应道。

    “殿下还真是正直。”女人继续道。“陈老夫妇二人仅有一子,名唤陈伦,陈泽这人年轻时十分孝顺体贴,而后在媒人的介绍下,娶了一屠户家中的女儿柳文文,二人婚后举案齐眉,十分恩爱,没多久便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陈广闻。”

    “一开始他们过的的确如意,外人皆说,陈伦忠孝孝顺,爱护妻女,是个不错的人。但后来在柳文文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她才发现这陈伦在外面与镇长的那个死了丈夫女儿刘芳早已私通在一起。被捅破之后,陈伦倒也不装了,便时常不回家,把自己的父母仍给了柳文文照顾,柳文文体贴公婆,便也本本分分的照顾着公婆。”

    “后来呢?”庄苑问道。

    揽月惋惜道。“可后来,在柳文文生下第三个孩子时,陈伦越发猖狂,每次回到家便殴打她和孩子。大家都说,是他巴结镇长受了冷落,便把气全撒在自己妻女身上。”

    “后来有一次,陈伦把刘芳带回家中,当着她的面在屋子里私通,柳文文不堪受辱,便投了井,镇长担心此事牵连女儿,便威胁陈家,对外传柳文文是病死的,柳文文的是柳彬的独女,柳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就此死去,便上前闹到了官府,但官府早已被镇长买通,如何会为他一个普通百姓做主。柳彬眼见无果,便只能日日来陈伦家闹事,闹的多了,人们都习惯了。陈伦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得罪镇长,也不敢得罪柳彬,便把一切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孩子和他的父母,只要不快,便会回家鞭打家人。”

    庄苑疑惑道。“这陈伦之前尊敬爱护父母的模样难不成都是装的?”

    揽月摇了摇头道。“一开始不是,可有些人啊,一旦被欲望蒙蔽了心,他便失去了分寸和自我。”

    “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剩下的恐怕还得你们自行去查了,但我想,知道这些,你们能很快查明白的。”

    “多谢,揽月姑娘。”庄苑感谢道。

    “姑娘?”揽月侃笑道。“我的年纪可比你大几岁,你该唤我一声姐姐。”

    庄苑笑了笑道。“多谢揽月姐姐。”

    “不亏是翊王喜欢的人,今日一见,我也有些喜欢了,要不你跟我吧,翊王可是个无趣的人。”揽月说着,便上前从身后搭在了庄苑的后肩上。

    庄苑还未作出反应,一旁的李听澜面色一暗,用桌上的扇子把揽月的手挑开。

    “殿下,果真小气。”揽月带着恼意回到了椅子上。

    庄苑无奈笑了笑。看向李听澜道。“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你说。”

    庄苑思索一番才道。“这座楼是你的吗?若是你的,可否解散了妓院里的姑娘,让她们自由,没有人本性会喜欢这里,她们来这里也是逼不得已。”

    李听澜明了庄苑的意思,解释道。“阿苑,这里不是妓院。”

    一旁的揽月取笑道。“殿下竟没有与她说清楚。”

    “这里可不是妓院,只不过是一个酒楼,用来传递消息,和招待客人的地方,可不能与那些腌臜之地想比。”

    听到解释,自己会错了意,庄苑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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