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卓云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来到学校,书包刚放下就趴在了桌子上。
一觉睡到了早读上课。
范宇将书立起来,遮住自己的正面和侧面,偷偷拿出鸡蛋灌饼,边吃边注意着周围情况。
他看着卓云睡眼惺忪的样子,奇怪道:“同桌,你昨天干嘛去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卓云眼下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两眼无神的盯着手上的语文书。
干嘛?他什么也没干啊。
卓云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惨状,一脸沧桑,只是补了一晚上作业而已。
玩了两天完全忘记还有作业这回事,还是P冷不丁问了一嘴才想起来。
原本他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心安理得的将作业丢回书包,抱着枕头准备去睡觉。
结果……
[P:[图片表情]盯——]
[P:把作业拿出来,我们一起写。]
[P:我也还没写完]
卓云表示怀疑 [Q:真的?]
[P:骗你是小狗。]
那行吧,卓云撇嘴。
学着范宇的样子,卓云也将书立在桌子上,回答道:“学习去了。”
“真假?你洗心革面了?”范宇惊讶的咬了一大口鸡蛋灌饼。
卓云奇怪:“为什么是洗心革面?”
范宇摸着下巴,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同桌,不是我说,你长得就很有学霸的潜质。”
学霸,卓云想:另一个卓云倒还真的是个学霸,他摸摸耳朵,在心里想自己的名字好奇怪啊,但是像他一样叫小P也挺怪的,难不成叫——
PP……
卓云捂住嘴,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范宇不解的看着他,然后恍然,原来他同桌还挺傲娇,平时看不出来他这么喜欢听别人的赞美啊。
突然他俩面前一空,两本书腾空而起,他们顺着语文书向上看去,语文老师微笑着看着他们。
“……”真是天有绝人之路。
于是,新星期的第一天卓云又是在教室后面度过的。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太阳已经被高楼遮住了整张脸,从楼栋的缝隙里挤出几缕光的触角,像舞台的专业打光似的追随着那群“餐厅饿狼”的脚步。
等卓云吃完饭早早的从餐厅出来,天空已经泛黑,他嘴里叼着根烤肠,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兰城一高除了教学质量和二高一样出名外,这里的绿化也是相当好,500亩的地盘,一半多都是种的树和花花草草。
在校园里穿梭的除了“猴叫”的返祖学生,时不时狗叫的聒噪大黄,还有随地躺尸的优雅土汤姆。
卓云走到了一处偏僻小道上,一只小橘猫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冲他大声“喵喵”。
他看了看猫,又看了看手里的烤肠,心里想:
这根烤肠2块,再叫两声就给你吃一口。
小橘猫像是会读心术似的蹲到了他面前,叫了两声就停下仰头看着他。
“……”
卓云:这猫成精了。
他掰下一块烤肠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小橘猫跑过去闻了闻,象征性的咬了一口,然后把它扒拉到地上
玩了起来。
玩、了、起、来——
卓云:?
他用嘴咬住烤肠,一只手拎起它的后颈皮,扽了两下,这结实的小体格。
然后把手指上沾到的油在它光滑油亮的猫嘴巴上擦了两下。
哼,不吃何喵。
路边路灯的光打在树叶上,树叶的影子又落在卓云脸上,随着轻微的风动,像是一片片的鬼影。
小橘猫挣脱他的手,咬住地上的烤肠眨,眼间消失在树丛中。
灵活的胖子。
卓云盯着幽深的树林,感觉有点阴森,这一片是花树,枝条细长而密集,往两边使劲伸着,扭动着,在夜晚的衬托下有点吓人。
他认为此地不宜久留,正准备赶快离开,头顶的路灯突然“叭”一下灭了。
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逼近,突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在这儿啊。”
“卧槽,你打我干什么。”徐深揉着胸口。
卓云松了口气:“是你啊,抱歉,我还以为……”
徐深:“以为什么?”
“没什么。”卓云问:“你找我有事?”
徐深递了一沓纸给他:“喏,秦汐写的新剧本,学校怕耽误高三复习,把校庆时间提前了,我们今天要利用晚自习的时间排练。”
卓云点点头,接过剧本:“谢谢。”
徐深笑了笑:“走吧。”
路上徐深偶尔侧目看着卓云,卓云一开始目视前方在走路,后来便翻开剧本开始看。
徐深不禁问道:“这么黑,看得清吗?”
卓云又啪的合上,当然看不清。
只是徐深老是看他,他又憋不出一句话,有点尴尬而已。
卓云:“我看看不看得清。”
徐深:“哦。”
余光瞥见徐深将头扭了回去,卓云故作随意的说:“你有话对我说?”
徐深又将目光移回了他身上,眼底沉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幽深的湖水,压抑着让人看不透。
卓云不感兴趣也不想读懂,他们相对无言,在卓云再一次感到尴尬前,徐深终于开口道:
“我们见过。”
废话。
卓云不明白:“我们不是天天见吗?”
徐深:“在你转学之前,我在毕加索那里见过你。”
毕加索就是他那个神经老板给自己的店取的名字。
徐深:“我虽然不会画画,但我妹妹是个艺术生,去给她买画具的时候见过你。”
卓云盯着他的脸回想了一会儿。
不好,完全没印象。
卓云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徐深噗呲一声笑出声:“别点头了,我知道你没看到我,我过去的时候你刚好下班回家,骑车直接走了。”
“……”卓云:那你还问。
“你俩在这干嘛呢?”
秦汐忽然从他们中间穿过,打开演播室的门,走了进去,探出一颗头:“快点进来呀。”
话音刚落,卓云已经坐在了演播室内的椅子上。
秦汐,好人,来的正好。
徐深站在门外,透过缝隙又在悄悄观察卓云。
看剧本的时候,他长长的睫毛略微下垂,遮住了明亮而冷漠的双眸,显得有些乖巧,在灯光下,红润的嘴唇开开合合,白皙的皮肤愈加白皙。
真好看,徐深捂住自己的脸,窃喜:还好还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不然他双拳可难敌四手。
范宇刚吃完饭百米冲刺到演播室门口,在门口扶着膝盖大喘气,一抬头看到徐深对着一扇门红脸。
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人至少不能……
他晃晃徐深的肩膀:“老徐,别思春了。”
徐深:“……”
人到齐了,秦汐拍了拍手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说:“我现在宣布一件非常严峻的事情,学校为了保证我们期末质量和高三的复习,决定将校庆提前一周举行,也就是在下周三我们就要登台表演了,同志们,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赶快排练了。”
有个跑龙套的发言:“咱们随便演演,不用这么认真吧。”
秦汐哗啦啦的翻着名单:“路边垃圾桶?没有志气!”
“范宇!”
“奴才在~”
“以后见面赏他一脚!”
“喳~”
……垃圾桶要什么志气?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便没有多抽时间背台词,拿着台词本边看边演。
秦汐还贴心的在他们胸前贴了身份名牌,防止他们忘记彼此的身份。
卓云坐在地上,接着上次的演。
范宇殴打完程小光,潇洒离去,走之前踹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一脚,掉出一地纸团。
{程小光没有说话,拍拍裤子站起来,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向刘晨的桌子,推翻之后,掏出了他平时拿来炫耀的卡册,撕得粉碎}
{之后若无其事的走出教室。}
卓云看了一眼剧本,回头说:“为什么跟着我?”
徐深:“我是来帮你的呀,程小光。”
卓云:“怎么帮我?”
徐深伸手递给卓云一把空气,低头看剧本:“这是一个有魔力的项链,你带上,当你遇到困难时,在心里呼唤我,我就可以赠与你一次使用魔力的机会,帮助你摆脱困境。”
卓云冷笑:“当我是小孩儿?”
徐深:“你不是吗?”
……
程小光低头看手里的项链,它发着浅蓝色的光,由一颗颗星星组合在一起,底端的月球缓缓转动,迷人而美丽。
如果不是这沉甸甸的重量,只看外表它甚至像一款儿童玩具。
程小光:“为什么来帮我?”
大熊先生毛绒绒的手指指天空:“他让我来的。”
老天爷,
还是他那伟大的妈妈?
程小光有些激动,将项链丢回去:“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流浪的人,无家可归的人,残疾的人,哪个不比我需要帮助,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帮助!”
大熊先生手忙脚乱的接住项链塞回给他,解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它小小的身体从空中飘下来,飘到程小光身前,又指指他的心口:“它说它很担心你,所以我才会突然出现。”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程小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泄洪般的情绪突然被旋风卷走,僵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擦擦眼角:“不是那个女人就行,我恨死她了。”
大熊先生摸摸他的头。
程小光像拿布偶一样提起它:“我不信你有那么大本事,先给我变一只鸡出来。”
“活鸡?”
“……烤鸡。”
大熊先生酝酿了一会儿:“不行,你得先在心里叫我名字然后许愿。”
好强的仪式感,程小光照做。
然后他的脚边砰的出现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居然是真的。
他拎起鸡腿,然后环顾四周,车来车往:“难道我要在这吃完。”
大熊先生的布脸上透露出无辜:你让变得。
程小光无奈蹲在路边啃着鸡,大熊先生学他蹲着,他瞥了它小脑袋一眼:“你这么小,应该叫小熊先生。”
大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