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要我写日记,说是这样对我的病情有益。
不知道写什么。
医生问,我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没有,我好像记不清了。
我说。
如果我的爱人是我掐死的,也是一种遗憾的话,那就算。
医生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在重新审视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像一个患者,而是一个犯人。医生低下头窸窸窣窣翻找着什么。但是最后在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找出来。
我猜测,他或许在找手铐,想将我扭送警察局。可是后来,他一想到我的身份,又假装找不到手铐了。
人向来如此,渴望正义的同时又放不下内心的恐惧。
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没有楼倚霜的话。
但是他死了,我掐死的。
我亲手掐死了我的爱人。我还记得,楼倚霜死得时候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静静地望着我,平静的眼神里充满了炙热的爱,仿佛要将我的面貌永远刻在心里。
然后带去另一个世界。
楼倚霜很爱我。
我一直都知道。
至死都爱着我。
但是我杀死了他。
于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如他那般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