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为宋念中,乃茅山抓鬼一脉第二十七代亲传弟子。奉承师令,下山除邪。
“怎么是个女娃娃?”高座上的老者紧蹙眉头,又是一声长叹,手中拄着的拐杖携着恨意重重的往地板砸了几下,“我给你们修道观,又花大价钱请你们道门,结果来得是个女娃娃。”
前几个月,高家用资6亿收购了郊外荒废百年的古城,原想是修缮后建成旅游胜地,不曾想,那片地区荒草丛生,树木蔽日,瘴气弥漫,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未曾见过一缕阳光。
古城外围的树木花草昨天刚砍伐,今日变恢复如初,冷风呼呼的吹过耳畔,仿佛有女声在耳边低语。那条幽深的小路,如同吃人的狼口,一旦踏入,无论是资深的打工人,还是那些声名远扬的阴阳先生,几乎都没有活着出来。
这段时日里,唯一活着出来的,也仅有外界呼声最大的奇门遁甲之术的天才刘禹。
刘禹虽然未死,但也疯了。见人路过,便抓着门栏大声哭喊:“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杀你。我不该把你活埋。”之类的话。
刘禹在一时清醒时,便两眼充满血丝,喊道:“是道行千年怨念极深的女鬼,别进去,都别进去,别让人进去了。”
自此之后,混吃等死的假道士再也不敢接古城一案。可妖魔不除,向钱看的宋念中便一日不能安寝,于是瞒着师门偷偷接下此事,毕竟,那可是五千万啊!
面向金主,宋念中扯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家师前往湘西运送僵尸王,故不能来,正知此次困难重重,于是特意派我下山除魔卫道。高老莫要以偏见看人,我虽年纪小,但是那个女鬼年纪大呀,她都千年没见过人了,一看见我这种风度翩翩,又才华横溢,帅气凌然,美丽动人的天才抓鬼小道士不得不爱我爱到死去活来,万一我把她迷倒了,她又恰好喜欢老牛吃嫩草,我巧用美人计,轻轻松松拿捏她,顺势我给她超度了,赚了钱又加功德,人生美滋滋。”
高老猛地站起,欲要怒骂,身边就有人急急跑过来,俯身在高老的耳边呢喃几句,高老便平息了怒气,随意地摆了摆手,“算了,老朽已经找了几个阴阳风水师,你回去吧。”
“来时就说好了,钱我可不退。”
“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高家长子高尧怒目圆睁地指着宋念中骂道:“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就是诈骗的捞女。”
“我又没说白拿你的钱,试试又怎么样?替你除魔是因,拿你的钱是果,就算我命丧在古城,也是我技不如人,我命我认。”宋念中亦不恼,拍了拍高尧的肩膀,笑道:“外界皆传,高氏公子温文尔雅,从不歧视出处,正因我是女子,也因我年纪小,就轻易否定我的才华了吗?也是,毕竟我聪慧过人,智勇双全,年纪轻轻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谁能不嫉妒?心生妒意就会有贬低,害人之心,理解理解。”
“你!你去,我跟你一起进去。我要看看你死到临头求饶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到了那时候还怎么坑蒙拐骗。”高尧如见了什么恶臭之物般,嫌弃地打掉了宋念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随即,又气笑地说道:“呵,我会嫉妒你这个穷鬼,你穷得叮当响,站在我面前都吵到我了。”
宋念中无言以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吵到富少了。”
“阿尧别闹,那里危险。”高老呵斥道。
“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有那么多道行高深的师父在,我不会有事的爷爷。”
次日,恰逢正午,骄阳灼热,阳气正盛,可古城周围宛若冬日,时刻笼罩着一股阴森之气,冷风呼呼地吹着,似凄厉的女声在耳边低语,眼前的杂草丛生,株株旺盛的树木恰似张着双手阻挡外人的闯入,前方割草寻路的黑衣保镖刚割了一寸草,又长一尺草。
“这草锋利割人,却又长个不停,这让我们怎么进去抓鬼除妖?”上清派张真有些不耐。
“本来就烦,还有那么多个小娃娃。”少阳派于冲洋不屑地瞧了眼躺在树下假寐的宋念中。
宋念中终是睁了眼,抬头瞥了眼骄阳,慵懒地起身,从包中掏出三根香立于路前,闭眼念诀,三根香无火自燃,烟雾缭绕,又双指捏着符纸,“天地无极,万法无碍,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破障于此,速速开通。急急如律令”
语毕,原本草木横生的地方生生的开出一条布满落叶的小路,在众人差异之时,宋念中便懒懒开口:“不过是魑设下的幻障罢了,破除邪灵或妖魔的防护或障碍,对我而言,并不是难事,各位道行较浅的道友就回去吧,前方是比这个难百倍千倍万倍的凶煞。万一斗法中伤了诸位,就不好了。”
深山密林中害人的小妖精名为魑。
良久,人群中便有怒吼传来。
“你乱说什么?谁道行不高?你瞧不起谁呢?”
“小娃娃而已,你要学的还很长呢。”
“小小年纪便如此自傲,小心过刚易折。”
……
面对无数指责唾骂,宋念中仍是淡然处之,高尧用手肘戳了戳宋念中,“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你怎么不早说?”
“在所有人忙活半天都不能解决的时候,我在出手,才显得我牛笔。”
高尧证实了,人在无语或者气急的时候,都会笑一下。
面对臭屁的宋念中,高尧又笑了一声,“杀笔”
“他们是我高价请来的,真材实料的高手。”高尧又问:“你不让他们进去,出事了怎么办?我家族企业还需要我继承呢。”
“简单,你把请他们的钱用来请我,刀山火海,我都替你闯。保你一根毫毛都不少。”
高尧:……
“对了,我算过一卦,别让你的保镖跟你了,不然会接下来的路很难走。瘴气逼人,不会阴阳术法的保镖最容易迷失心智。”
高尧疑惑:“我也不会啊,你怎么不阻止我?”
“我当然知道你进去的原因是什么?”宋念中瞥了眼高尧,轻哼一声:“就算你不跟着我,也会跟着别的阴阳先生进去,与其让他们赚这个钱,不如我赚。”
“那我留一个保镖保护我,应该不会有事吧。”高尧摆了摆手,其他黑衣保镖都颔首退下,只有看似雄壮的保镖跟在他的身侧。
“我已劝过诸位,话在多说,易泄露天机,好自为之。”言罢,宋念中便掏出油灯,借着微弱的光往前走去,随后高尧,张真,于冲洋,以及一名保镖紧跟其后。
“小小油灯,哼,土鳖,穷鬼,我太爷爷都不用。”高尧不屑地冷哼,便从包中拿出了一照似白天的高能现代手电筒,刚打开的一瞬间,树林宛如白昼,路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砖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一刹那,便又归于黑暗。
高尧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用手心拍打着手电筒,又想从包中掏出什么时,宋念中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这里阴气十足,乃最佳养煞炼魂之地,这里可不止一种鬼,不要走散了。而且这里的电子产品因鬼气的干扰下是无法使用,所以,你那个超级无敌贵的灯才会亮一下就报废,你不信看看手机,它最多亮一秒,也会黑屏。”
听罢,众人默默咽了口唾沫,某些老顽固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确实在开机那一秒又黑屏了……
“阴气过重的情况下,在这里,普通火也是点不燃的。”宋念中高高提起手中那散着昏黄微光的油灯,又道:“所以,介绍一下,我手中的油灯,里面的火是六丁神火,乃奇门遁甲之火,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火,是上清八卦炉中融合炼化奇门遁甲之道衍生出的神火,乃低等鬼物的克星,我从师门中偷来的,现在要买一千万。”
“哇哇哇!”高尧无语地摇着头,“这时候你还要发挥你奸商妖道的本事。”
“高公子,我这是从师门偷来的,火灭则我灭,难道我高贵的一条贱命不值一千万?而且它可以避开一些低等鬼物。难道你的一条狗命不值一千万?”宋念中冷冷斜了他一眼,“不买不要哇哇叫,资本家称呼我为奸商很不好受。”
高尧抱胸冷哼道:“一千万一个破灯,谁会买?”
言罢,生死关头,张真率先掏出十张红色大钞递到宋念中怀中,“小师父,这是定金,我出去补齐一千万。”
于冲洋便冲出来说道:“小师父,不要信他,那一千万能不能拿到,还决定他能不能出去,卖给我,我立马结算一千万。”言尽,便拿出支票递给宋念中,“小师父,随便填。”
“小师父,我也要。”保镖扑通一下跪地,又不停地磕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鬼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救救我,我什么术法防身都不会,灯让给我,帮帮我。”
宋念中仅是淡淡一笑,又从包里掏出几盏灯来,“不着急,法宝管够。”
“给我一盏。”高尧仍不改淡然神色。
“高总,两千万一盏。”宋念中浅笑,阴阳怪气地捂嘴道:“普通人买一千万一盏的破灯,您不一样,您高贵,买两千万一盏的破灯。”
高尧冷哼一声,转身的一瞬,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颊便映入眼帘,两颗欲落未落的眼睛流着血泪与他对视,高尧哇了一声,跌倒在地。
宋念中将人扶了起来,又道:“不用怕,他不过是刚死的怨鬼,只敢吓你,不敢害你,只是越往里走,阴气煞气越重,吸引的鬼怪越是厉害,但是你不要怕,因为怕也没用,这片树林早已不是普通的树林,踏入的那一瞬间千变万化,要是想原路返回,也找不回原来的路了,可能你往回走,更加走不出去,越是走回头路,越是走得更深。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只逃出了一个奇门天才刘禹的原因。”
“我有告诉你们,莫进,你们就是不听,但我话说过多,泄露天机,也容易反噬自身,我也仅能尽量将你们带出去。”宋念中蹙起的眉宇更深,面上染上几分严肃:“这里的东西莫碰,无论是什么,再饿也不能吃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你手里拿的,是鬼的食物还是你自己带的食物,吃了鬼食,拿了鬼物,就是鬼的人了。谁也救不了。”
高尧听罢,脸色苍白,“我买我买,我买灯。”
“三千万一盏”
此次下来,宋念中怒赚六千万。
“这座城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称为彩云城。顾名思义,就是一抬眼就能望见七彩云的地方。”宋念中领着众人继续往前走,冷风凌冽,不停地划过树梢,总发出些渗人的声响,“古书有记,彩云城灵力充沛,有一古法,取九九八十一名童女之血喂养万千血蟒,此蟒称之为阴蟒。子时为十二时辰中的阴时,故有夜半子时鬼门开的说法,所以子时所生的女子称之为阴女,将刚满十五的阴女困于阴蟒群里七七四十九天,活下来的阴女就是重阴子,所以重阴子也就是长生肉。”
“一碗长生肉千金不换,于是,很多彩云城的女童不是喂血蟒,就是养至十五岁喂血蟒。于是,此地怨气冲天,天道察觉到这大逆不道之法,降下天罚,彩云城便成了如今的鬼城。众多魑魅魍魉被封于此,很多人要找的长生术就是这个残酷之法,而,长生术里至关重要的阴蟒仅有彩云城才有。于是,这些年,就有很多人都为了长生之术冒险入彩云城。但屡屡丧命,那些阴魂不散的鬼物便吸收这些人的修为,怨气,等等,所以此地的鬼气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高公子,彩云城的长生术是你高家收购这个破城,也是你想要冒死进入的原因吧。诸位不缺钱财,应该也是为长生而来吧。我早告诉诸位,鬼城无人生还也告诉诸位,此行危机四伏,诸位仍觉得富贵险中求。拼死一搏。”
“那你不为了长生来这里干嘛?”
“为了你们家给的五千万啊,还有刚才赚的六千万。”
宋念中又是一叹:“由女人尸骨堆积而成的彩云城早就该消失了。”
高尧不答,眼中已泛起悔意,“我会听你的,你能带我出去吗?”
“我尽量吧。”言罢,阴风阵阵,手中的油灯忽明忽暗,又是一阵狂风,刮起地上残留着的泛黄枯叶,落叶宛如刀刃,划破众人的肌肤,而呼啸的风沙亦遮住了众人的眼。
耳畔旁时而响起哈哈狂笑,又时而响起呜呜哭声,又传来幽怨的女声:“是蛇,是蟒蛇,快跑。”“不要,我不要,不要嫁给蛇郎君。”“不要吃我,阿娘,阿爹。”
顷刻,又转化成了另一种画像,血液在横七竖八地流淌,顷刻染红了布满尘埃的黄土,“啪”一个巴掌落下,女子顷刻倒地,泪水混着血水挂于脸颊,她无力地伸出手,眼中的人影逐渐模糊,可孩童的哭声如雨点般愈演愈大,“孩子…孩子…”
男人不顾孩童的哭泣,极其暴力地扯过周岁女童,啐了一口唾沫,“呸,赔钱的东西有什么可惜的,再生就行了,选中了咱家当蛇神的祭品,是咱的荣幸,要是练成了长生肉,也有咱一杯羹。”
一副一副画面在翻转,此时,厚厚的黄土一铲接着一铲地重重落下,五花大绑的姑娘在坑里无力哭泣,她不能辩白,因为有人用粗布堵住了她的嘴,泥土如一道道枷锁,压在她的身上,可终究是等来的是泥土已盖过头颅,呛入咽喉,将她活活掩埋在地。
“呸,什么玩意,□□贱蹄子竟然敢在蛇神面前私会男人。就该活埋祭天”
坑里的姑娘死前仍是在想:不是的,不是的,是那个男的摸我,可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是我做错了。错的明明是他,死的却是我。
最终那个小小的土堆迎来的也仅有一口肮脏的唾沫星子。
宋念中心如刀绞,泪已落了几行,画面又一转:一个姑娘坐于上堂,身着凤冠霞帔,面颊涂满了白粉,唇瓣染上了胭脂,泪却止不住的流,明明是大喜之日,哭花了整个妆造。
唢呐声响,欢天喜地,众人脸上堆满笑容,但只有姑娘知道,她所嫁之物,乃一口大锅。她的妹妹葬入蛇腹,她生为阴时女,养至十五,丢入蛇口,侥幸活下,也仅是城中人的一杯羹汤。
唢呐声响,姑娘吊死于悬梁之上,此后,再无重阴子,但绝非不是不练重阴子。
宋念中久久还未回神,疏忽,一只修长且苍白的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她望着眼前七窍流血,舌头伸得老长的面容,宋念中知道,那是这些姑娘的怨气所化。她并未施法,仅是心疼一问:“这就是你们生前所遭受的痛吗?我素未蒙面却深受压迫的姐妹们,我都看到了,你们受苦了。”
那只掐着脖子的手渐渐松了,宋念中挣脱束缚,又迅速掏出三根香,结印念诀,香火燃起,又手捏符纸,“天地慈悲,万法普度,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超度于此,速速解脱。急急如律令。”
渐渐地,可怖的女鬼恢复了原本清秀的面容,风扬起女鬼的发丝,宋念中伸出手紧紧环抱女鬼,又轻拭着女鬼脸庞落下的血泪:“别怕,我替你引路超度,一千年了,你们守在这已经很苦了,该走了,这就是我来的目的,我知道你们不敢走就是怕这些蟒蛇重现世间,怕那些蟒蛇又令无辜女童枉死,我会替你们除掉的这些蟒蛇,那些生前欺凌你们的人早已不入轮回,正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呢。”
女鬼怯怯地伸出手,轻轻地抱着宋念中,半响,她依靠在宋念中怀中嚎啕大哭,是啊,她们死前年均不过十五,也仅是少女的年纪。
渐渐地,女鬼的身影随风而逝,仿佛从未来过。顷刻,树林下了一场春雨,那是她们对宋念中无声的祝福。
宋念中擦干了泪,从怀中掏出五枚五帝钱,往上一抛,铜钱指路,很快就找到失踪的那些人,他们正如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贪婪地啃食着一块块生肉,口里还呢喃着:“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别抢我的长生肉。”
滋滋滋,是蛇吐着信子的声音。
“你闻得挺香的。”
宋念中循声回头,映入眼帘地是一群如高楼大厦般的蟒蛇,它们通体发黑却泛着红光,眼睛狭长且满是贪婪,吐着信子满是猖狂。身上长满片,宛如穿上了无坚不摧的盔甲。
宋念中借着地势便起身就跑,则一群蟒蛇在后面不断地摆尾追逐,它们饿了,宋念中也饿了,有些力不从心。
是啊,距离彩云城受天罚已经过去了千年,而蛇已饿了上千年,它早就等不及吃人肉了,可来得这批人里,不是老的,就是臭的,肉早就如腐败的屎,难以下肚。终于遇见一个香的,在饿也要追,而另一方为了不被吃,再饿也要跑。
“宋念中,往这里跑,这里地势高。”是高尧的声音。宋念中宛如鞋底抹油,蹭蹭地便爬了上去,蟒蛇依然狂追不舍,于是便开始从一人跑,到两人跑。
“跑不动啦”高尧气喘吁吁,仍玩命奔跑。“但凡老天有眼,就来一道雷劈死他们就好了。”
雷!雷与光都乃天下邪物的克星,但这里树林茂密,光照不进来,但雷可以,而且木可以引雷!
“你停下干什么,快跑啊宋念中。”
宋念中喘了几口粗气,速速取出香火点燃,双手结印,五指并拢,向前伸展,随后两手同时画出五个雷电符号,印在符纸之上:“天地雷德,万法震荡,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雷攻于此,速速轰击。急急如律令。”
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苍穹,劈在一只巨蟒上,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雷电劈在一只,两只,三只的巨蟒上……它们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面上,仅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当年逃过的天罚,不代表现在也能逃过。”
“天道当年不杀我们,正是因为我们曾经吃下的女娃已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正因我们吃下了她们的□□,天道也知道,我们死了,没有肉身的她们怎么投胎?哈哈哈”一只巨蟒发出凄厉的狂笑,“你杀啊,杀了我,那些肉身会随我的消亡而消亡,我们与她们一样不复存在于三界,灵魂已没有了载体,只能在人间流荡,不入轮回者,灵魂必将人世间受到撕扯,直至灵魂消散。”
宋念中冷哼一声:“那我将你永远镇压于此,受尽一遍遍挖心掏肺之痛,直至将他们的肉身往你身上剥离,轮回往复,生生不息。”
宋念中咬破指尖,以血画符,顷刻,符纸无风自燃,法印显于眼前:“天地正气,万法从心,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降魔于此,速速臣服。急急如律令。”
言罢,地底浮现出万千触手,将血蟒拉入地底,“不!”随着一声不,法印落入地底,一切归于平和。
“原来你那么强。”高尧从巨石后爬了出来,眼里满是崇拜,“要不收我为徒吧,我可听师命了,你让我别吃东西,我饿死都没吃。”
“不收徒。”宋念中从怀中掏出一打符纸,“你将这些符纸泡水喂给他们喝,吐出污物就没事了,对了,符纸钱你们高家出,出去给我。现在瘴气已散,怨气已除,你们没什么危险了。”
言罢,宋念中便往空中抛掷五帝钱,五帝钱同时落地,她伸手摸了摸,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宋念中,你去哪?”
她没回话,只是越走越远,高尧进退两难,想跟去,那群人怎么办,不跟去,自己怎么办。
符水一碗落肚,他们的胃里翻江倒海,将那些腥臭的生肉吐出,也慢慢地恢复神智。至此之后,世间再无长生术,因为所有记录着长生术的古籍都被宋念中一日之间全部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