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巨大圈套

    楚楂被温家小姑娘玩了一晚上。

    它的肚皮被揉来揉去,胃里翻江倒海,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楚植依旧沉浸在被抛弃的悲伤当中,即使温琳给了它最喜欢的奶油坚果,它在心里狠狠唾弃温述这个抛弃宠物的前主人——尽管他从来都没有要养它这个想法。

    小动物的感情是纯粹无暇的,认定的主人在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他,即使是楚植也是一样,它早就暗暗打算好了,回家的时候把它偷偷藏在温述漂亮房子的“私房钱”拿回去孝敬它的父亲和姐姐,临场发挥一出感人肺的戏码,问意它回到温述家里。

    毕竟温述家的奶油味坚果是真的绝世仅有,它相信没有哪只仓鼠能够阻挡奶油坚果的魅力。

    楚楂爸爸总是出差,姐姐常常去演戏,它还废柴无比,而它现在也化不出人形——没有人形的掩护,仓鼠一族的各个兄弟姐妹同胞,在未化形的情况下,被人捉去。

    仓鼠外边毛茸茸的可爱优势,变成了人类肆意捕捉买卖的理由,最后仓鼠的一生都将在笼子中度过——要找主人就要自己找,它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楚楂一位兔子朋友就是如此失踪的。

    楚楂觉得温琳是个可爱的女孩,这个想法维持到直致它被锁进笼子的那一刻。

    铁笼子的物品应有尽有,包括楚楂曾经心心念念的大滚轮,羽毛绒的小窝——简而言之,这是一座豪华监狱。

    楚楂是一只追求自由的仓鼠,就若不是,任何仓鼠都不愿意待在“监狱”牢笼守望,于是它反抗,斗争,逃跑——皆以失败告终。

    温琳箍住它,把楚楂放进去,再亲手锁死了门。

    那就说明,温琳许可,才能够准许它出来,若是想不起,怕是好几个月不能出去了!它和部分仓鼠的命运一样,被人类困于这精致笼子一辈子——这不是它所希望的。

    楚楂郁郁寡欢,蜷缩在羽毛绒的小窝,彻底没了活力,温琳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尝试逗它,小仓鼠楚楂拒绝和人交流。

    恹恹欲睡时,耳边突然一声训斥,

    “温琳,我教过你什么?”

    楚楂张开眼睛,温翰不知何时进的房间,和今天下午它所看到那儒雅随和的性子大相径庭,眼镜后的双眼冷若冰霜,严词厉色,呵斥自己的女儿。

    楚楂不知所以,愣住。

    出乎意料的是,前一秒笑的天真,哄逗关在笼子里的楚楂的女孩,下一秒就收起来笑容,稚气未脱的面颊,淡漠无情。

    “我知道的,爸爸。”她淡淡道。

    稚嫩的声音,搅和着冰冷,漠然,附着了大人的口吻,诡异突兀。

    像是看到了非常难以置信的画面,楚楂两只耳朵瞬间竖直。

    温翰审视自己的女儿许久,冷峻的目光开始转变的柔和,“没错,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他送来的小玩意不值得你如此开心。”

    语气顿了顿,“我让你虚与委蛇,不是让你投入真情实感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温述不好对付,别露出马脚。”

    “可是……我欺骗了他,我真的没有做错吗?”

    温翰抚摸着她的头发,换上仁慈的父亲角色,吐出的字如毒蛇冰冷,“小琳,你没错,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忘记你母亲怎么死的了吗?这些都是温述该得的报应。”

    到底不过还是孩子,温琳还是禁不住心软,“爸爸,你说过……不会伤害堂叔叔的……对吗?”

    温翰没有回答。

    十岁的小女孩看着父亲逐渐阴沉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拽着他的衣袖说:“爸爸,既然已经拿到我们的房子了,就不让我骗堂叔叔了,好吗?”

    “他对我很好的呀……我们是不是弄错了……”

    “他不过是擅长伪装,抢走你妈妈的东西。”

    温琳迷茫又不解,可是这个堂叔对她很好,她很喜欢这个堂叔,所以她不想利用这份关系来帮爸爸拿回财产,但是没有办法了,她要拉进和温述的关系才能帮助爸爸,爸爸也说,温述有愧于母亲,对不起她的家。

    但是她不想再骗人。

    她扁了扁嘴,几乎要哭出来,一遍一遍恳求着自己的父亲。

    女儿不停请求,温翰没办法硬下心来,叹了口气,“好,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他,他和我们家一笔勾销了。”

    可若是温述还要背地里有小动作,温翰还是不会放过他。

    温翰痛恨温述表里不一的虚伪,想要私吞妻子留下的财产,步步惊心,连人命都可以算计,尽管这栋房子是他帮他们拿回的,大抵是温述心虚,愧疚了。温翰想。

    否则没有理由做出那样的坏事,还来假好心。

    这栋别墅是妻子梁映留给琳琳女儿的唯一东西,是属于他们一家的东西。

    他假惺惺的和温述玩交情,私下同温呈交易给温述使绊子,利用女儿拉进和温述的亲情,都只不过为了拿回妻子遗产,不报复回去,已经是看在血缘关系和女儿的份上,给的最大情面。

    恶人自有恶人磨。

    温翰决定半路退出这场争夺赛,他的不甘温呈会帮他做到,届时温述发疯,他只管冷眼旁观。

    楚楂听到的对话信息有点多,它小小的脑袋还捋不过来错综复杂的关系。

    反应过来时,温翰已经出去了。

    楚楂才明白,温述被骗了。它模模糊糊的想,这父女俩原来一点都不喜欢温述,热情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甚至可能还要做些什么对温述不利的事来报复他……

    显然,从对话来看,温述对堂侄女还是很宠爱的,但是却并不知道付出的真心背后换来的是亲人算计内的欺骗。

    楚楂替温述感到难过。

    虽然温述这个人类很矛盾也很会伪装,但是楚楂不认同温翰的说法,在外漂泊的这几个月,温述是它见过对他最没有恶意的人类,除去那两次伤害,他对自己这只小仓鼠的待遇可谓不错了。

    还是在它啃了他鞋子和胸膛的情况下。

    虽然不想做它的主人,却也没有把它卖给黑心商家,找了一个能收留它的地方。

    楚楂不懂人类。

    不过,人类真的很擅长伪装,欺骗,哪怕是亲人之间。

    这是个悲哀的巨大圈套。

    吧嗒一声,笼子铁门由里而外被推开,女孩的手伸进羽毛堆里精准的把它握在手里拿出房笼,旋即走向书桌,拉开椅子坐下。

    温琳趴在桌上,抚摸手里的毛毛团,对它有些忧郁的说,“球球,我是不是很坏?”

    我才不叫球球,楚楂在心底默默反驳。

    温琳用食指,柔和的抚摸它后背的绒毛,手感良好。

    可小仓鼠小小一团窝在一堆羽毛里,闻言只动了下鼻尖,细细的胡须跟着抖动,憨实懵懂。

    温琳人小鬼大地叹息,伤心又庆幸,说“还好你听不懂,可是我又想让你听懂……我骗了堂叔叔好多次……”

    楚楂心虚的眨巴眨巴眼。

    小姑娘眼里有泪花,看起来难过极了,但是楚楂现在也很难过,所以它安慰的在温琳手里蹭蹭两下,想让她别那么伤心。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动物天性,它讨厌看到人落泪哭泣。

    化人了的姐姐在外历练一年后回来对它教导过,人类是世界上最狡猾最复杂的动物,坏且恶毒。在人类世界里,有许多让仓鼠们匪夷所思的事情,通过表面,你看不出问题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解,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年幼的楚楂不太听得懂,觉得人类除了两条腿比两条手长,加起来和仓鼠都是差不多的。

    楚楂不能也不想评价温琳的对错,只是这一刻,它前所未有的认同姐姐的观点。

    人类果然很狡猾。

    所以,楚楂在心里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

    它要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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