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下着雨呢，还要去帮你爷卖水果啊？”破旧楼房的屋檐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坐在躺椅上，着实为眼前这个乖巧的孩子担心。

    “嗯，那条路我已经走了很多次了，比这再大的雨还遇见过呢，能帮一些是一些啊。”

    知道老人担心，瘦弱的少年努力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否还算阳光的微笑，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根明显有些岁月痕迹的盲杖。

    王奶奶一生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据说是早年丈夫在战场上去世了，也不肯再另行嫁娶，平常最是喜欢和小辈说话，对他也格外照顾，也就熟络了。

    “奶奶，你还是回屋歇着吧，纵使这雨不变大，等一会，起风着凉，可就糟了。”

    赶着去帮忙，张煜卿提醒老人回家后，敲着盲杖走了。

    王奶奶唉了一声，小煜这孩子，要是没有眼上的顽疾就好了。这样他爹妈也就不用散尽家财，现在还要在外奔走了。就剩下张老头他们两人了。

    “还是别让小娃子担心了，老婆子也得回屋歇着喽。”

    见人都回家去了，天上的乌云开始叫嚣，雨水开始更加迅速地下落。

    张煜卿的步伐逐渐加快，爷爷的风湿可别犯了，刚才他回家，看到桌上的药膏一副不少，就知道爷爷忘记带了。

    平常爷爷就喜欢和王奶奶陈老头斗嘴，要是让王奶奶知道他是给爷爷送药的，回头老头老太太们下棋聊天，爷爷又要说他了。

    “三金啊，现在怎么不叫嚣了？刚刚不是还说要超了你爷爷吗？”很响亮的声音，要是在隔音不好的老旧楼房，绝对要被说扰民。

    “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追上来扁你。”另一个年轻声音，虽然也极具活力，但没刚才的那个响亮。

    张煜卿思索着，还是远离走快点好。下一刻，噗通。

    即使走盲道，还是会被那些不按交通规则停放的车辆所绊倒。好在张煜卿已经很习惯了。

    没有人会完全关心，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利益。这是已经过世许久的孙老头时常告诫他的。

    无人能切实体会你的所见所感，所以自己总归要留一条后路才好。

    于盲人而言，摔倒所带来的不止与常人无异的痛感，还有着那一份处于黑暗中的恐惧，不安着躁动着。

    所幸他一贯坚强，知道衣服脏了无济于事，就一边寻找盲杖，一边想怎样将爷爷应付过去。

    赵煜卿摸索着，平坦的地面，还在下的雨，水坑，以及？

    触感相当好的手，不似劳作过，应该还挺年轻。

    “这是你的东西。”那个亮嗓子。

    “嗯，谢谢。”礼貌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