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盛放如锦,灼灼其华的牡丹园中偶有丝竹青音流泻而出,令人恍中误入王母举办的百花宴。

    明月为宋挽竹选的幕纱并不会阻拦她的视线,更不会有着连风吹都不晃的闷热,因天热,出门戴帷帽的女子不止她一人,倒没有引起多少人注目。

    顾青芸从楚祯出现后,就止不住想要从他口中打探到什么,“楚公子是岁岁的表哥,平日里应该和岁岁多有往来,是吗?”

    楚祯虽不喜她对自己似审问罪犯那般的口吻,又因她问的都是关于岁岁的事,倒不是不能勉为其难一点的微扬下巴,遮住快要藏不起的得意,“没错,要我说,只要我敢认同岁岁天下第二好,都没有人敢认第一。”

    “那你可知道往日和岁岁交好的男子有谁吗?”顾青芸前面思索了下,按照她如此维护对方的性子来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闻言,楚祯瞥了她一眼,像看傻子,“岁岁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我。”

    “除你之外?”

    “还是我。”楚祯很骄傲的挺起胸脯。

    “………”

    总会落后他们几步,垂着头不怎么说话的宋挽竹正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觉得嗓子甜糊糊得有些不舒服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杯正冒着冰冷寒气的饮子。

    目光从装着饮子的竹筒往上移,见到的表哥那张笑得堪比牡丹花开还要灿烂的脸。

    “岁岁,现在你面前有两种饮子,一款是酸甜凉爽解暑的金橘雪泡,一款是口感甜润的白醪凉水。”楚祯说完,还特意买了个关子轻咳一声,“你是要以上两种饮子呢,还是要这款最近风靡洛阳大街小巷的酥山。”

    “当然,你要是都不喜欢的话,你喜欢什么和表哥说一声,表哥现在就去给你买回来。你表哥我什么都不多,给你花的钱管够。”

    “表哥,我不用的,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宋挽竹没想到表哥消失了一会儿,竟是去给她买饮子了,对于他的好再次感到手足无措。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好意,甚至会因为别人对自己好而感到愧疚。

    楚祯可没有听到她的拒绝,而是催促着,“岁岁,你快点选个自己喜欢吃的,我拿着那么多手好酸的,要是再不选,等下喝起来就没有一开始拿出来那么冰爽可口了。”

    手上拿着碗酥山的明月跟着附和,“天气那么的热,最合适来杯冰凉的饮子了,娘子你要是在不选,只怕表少爷以为你不喜欢,待会儿得跑去把附近小摊上的所有饮子都买来给你了。”

    顾青芸拧着眉心看了好一会儿,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既然是你表哥主动买给你的,你收下就好,不必有什么负担。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回请,或是送他回礼。”

    肩膀忽然被拍,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僵住的宋挽竹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往其中一杯饮子接过,“谢谢表哥,我要金橘雪泡就好了。”

    酥山虽是近些年刚从塞外传进来的新奇吃法,但因为制作工艺繁琐,口感独特,还有人写诗赞其“春酒杯浓琥珀薄,冰浆碗碧玛瑙寒。”以至于它的价格一直昂贵得居高不下。

    宋挽竹清楚表哥的零花碎银并不多,说不定这小小一碗酥山就花了他大半个月的银钱。她不清楚剩下两种饮子的价格,想来应该大差不差,并想着要送什么回礼才好。

    楚祯见她选了金橘雪泡,眼底不免划过一抹失落,随后又很快振作起来,“剩下两款饮子也很好喝的,岁岁不确定都要吗?或者你都尝一口,吃不完的给明月吃,反正她不挑。”

    见娘子选了后的明月顿时气鼓鼓着小脸,生气的控诉道:“表少爷,你这样就太不厚道了,哪里有只给我家娘子买,不给我们买啊。”

    楚祯被说得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面红耳赤道:“自然是我的钱只给岁岁花,你想喝什么自己掏钱。”

    咬着芦苇杆喝上一口金橘雪泡,好解了先前吃糖葫芦后产生的那股甜腻的宋挽竹方开口道:“你想喝什么,我带你去喝。”

    明月笑着挽住宋挽竹一只胳膊,靠上去撒娇,“婢子就知道娘子最好了,同某些小气的人完全不一样。”她说完,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岁岁,我刚才就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哪里有让你花钱的道理。”真害怕岁岁以为自己小气,还抠门的楚祯手忙脚乱的就要解释,“我刚才主要是不清楚她们喜欢吃什么就没有买,而且我也拿不了那么多,这样好了,等下你们想吃什么,我掏钱就好。”

    “表哥,我没有什么想喝的了,倒是你陪我们逛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想喝的,或者想吃的不?”宋挽竹见表哥偷捏着钱袋子,和那因为太渴后没有喝水而时不时舔嘴唇的动作,两只手捧着的金橘雪泡一时之间成了烫手山芋。

    要是表哥没有和她一起来牡丹园,是不是就不会花钱,更不会囊中羞涩得连自己买上一碗两文钱的凉茶都不舍得。

    “我没有什么想喝的。”楚祯见酥山快要化了,忙盛情相邀的递过去,“这个好吃,岁岁你尝下,要是你现在不想吃,可以带回府上吃,不过要冰镇过后口感更好。”

    明月看着那碗被表少爷当宝贝一样拼命让娘子品尝的酥山,很想说,天一热后娘子经常吃的就是酥山。

    但她委实不好说出来,毕竟娘子在府上的身份仅是个庶女,庶女一月的月钱也才一两银子,而酥山则要二两银子一碗。

    随着日移半空,周围温度逐渐上升后,不舍得那么快同表妹分开的楚祯提议到茶肆里吃酥山时,从头到尾一直充当个透明人的顾青芸忽然出声,“我有些乏了,想要回府上休息了,岁岁可要一起回去?”

    昨晚上本就折腾了大半夜的宋挽竹虽说那处上过了药,可长时间的走动仍会磨到那处后泛起些许的刺疼,特别是她发现里面的东西没有彻底清理干净,如今正犹如一条冰冷粘稠的毒蛇顺着她的腿根处往下滑,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滴落在地。

    在嫂嫂出声后,骨指攥得竹筒边缘发白的宋挽竹忙不迭点头,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嫂嫂不说,她肯定没有勇气说要先回去。

    虽然楚祯不舍得和她那么快分开,但眼见太阳逐渐大了,岁岁还陪自己逛了那么久肯定累到了,想着下次再约表妹出来也可以。

    又在她快要上马车时,紧张得掌心都是汗的忙将人喊住,,“岁岁,过几天就要到花灯节了,那天你有没有空,我听说那天会放一场盛大的烟花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

    宋挽竹对上表哥满是希冀哀求的一双眼睛,原本的拒绝却是怎么都难以说出口,遂幅度很轻地点了下头。

    听到她答应后,楚祯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眉眼松懈带着笑意,“那就说好了,岁岁你可不能临时放我鸽子。”

    “娘子,你怎么真能答应了表少爷。”明月本想说,那日大爷定然会约娘子出去,但看见坐在一旁的顾青芸,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那位在如何也是大爷亲自带回来,并说要成亲的女人,有些事该瞒还是得要瞒着才行。

    宋挽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既答应了表哥,就得说到做到。”

    何况那天哥哥应当是和嫂嫂一起去看花灯,她正好能避开他们。

    上了马车后,宋挽竹的手腕忽然被顾青芸拉住,随后整个人被用力拽到软枕间,正当她挣扎着要起来时,她的鼻子已凑了上来在她身上闻来闻去。

    那模样,就像是天下鼻子最灵敏的哮天犬也比不过她。

    也让宋挽竹身体绷紧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更甚是头皮发麻的问,“顾,顾姐姐,我的身上是有哪里有问题吗?”

    “你的身上为何会有男子元阳的味道。”抬起头来的顾青芸目光停留在她脖子的位置,随后一把扯下她系到她脖子的立领,上面是经过了一夜仍未散去暧昧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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