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可能，韩晓忆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云川认真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却看不出生气的样子。这让韩晓忆有了些底气，继续道：“我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那你喜欢我什么？”刘云川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暖风。

    韩晓忆道：“长得好看，对我好，还照顾着我卑微的自尊心，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来。”

    刘云川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起身给自己和韩晓忆倒了一杯水，递给韩晓忆之后，才轻声且认真道：“我喜欢那个看起来胆小怯懦但很勇敢的韩晓忆，我想保护她，想照顾她，想替她分担所有的一切，想跟她并肩而行。”

    韩晓忆将水杯拿在手里摩挲着，呆呆地看着上面微微晃动的水，内心波澜起伏。

    刘云川的回答真诚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韩晓忆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我们之间……”

    刘云川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我们之间，只有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的问题。”

    韩晓忆抬头凝视他，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看到了两人并肩前行的画面。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我愿意。”

    刘云川轻轻将韩晓忆搂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头发，温柔地抚着她的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刚才亲你的时候好担心你会甩我一巴掌。”

    韩晓忆在刘云川的怀抱里抖着双肩，憋着笑意，伸出手道：“现在打也还来得及。”

    她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刘云川一把抓住，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手指渐渐下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

    在韩晓忆抗议的声音出现之前，他低头封缄住了那张粉嫩的唇。

    和刚才的亲吻完全不一样，刘云川的舌尖正攻城略地一般探入她的唇齿，吸吮着她口中的氧气，未曾有过的经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有电流瞬间穿透她的每一处感官，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青涩的反应让刘云川有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但很快，他便竭力压制住了那种会让韩晓忆觉得害怕的行为，轻轻地松开她，笑道：“我得回去了，明天家里要团年，你呢？”

    韩晓忆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低头道：“只放一天的假，我打算好好睡一天。”

    刘云川犹豫了片刻，有些委婉地说道：“那工作太辛苦了，还是不去了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找一个轻松点儿的工作。”

    韩晓忆摇头道：“就这段时间是我们展台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是提成最高的时候，老板不会同意我辞职的。”

    刘云川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那等过完了年，你就别去了，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我帮你找，行不？”

    韩晓忆慌张地“哦”了一声，想到自己没有拿到毕业证的事情，不得不转移话题道：“你要放假到什么时候啊？”

    “元宵节之后。”刘云川笑道，“等我忙完家里的事情就来找你。”

    韩晓忆咬了咬唇，低声道：“要是你爸妈不同意的话……”

    刘云川蹙眉认真想了想，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的。”

    刘云川走后，韩晓忆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钱，欠刘云川的钱已经还完了，剩下了大概三千多的钱，如果自己省吃俭用的话可以熬两三个月，刚好够回学校重修，如果赶在六月底拿到毕业证，也许真的可以找到一个相对稳定一些的工作。

    她在脑海中计划了半天，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直到窗外渐渐有了些微光，才在沉沉的困意中睡去。

    刘云川开了中央空调，整个房子里都暖暖的。

    她睡到中午，起来煮了碗饺子，给小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奶奶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有些想哭，却要强撑着，大声地笑着，好让耳背的奶奶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说完之后，小姑接过电话，继续道：“你奶奶最近三天两头地跑医院，你要是放假没事儿，就回来帮忙照顾一下，我这儿还要管你妹妹的高考，忙不过来。”

    韩晓忆只能应付着道：“我这边过年不好请假，等过段时间吧，等过完年之后我就辞职吧……”

    她话还没说完，小姑继续道：“监狱那边给你打过电话没有？你爸最近怎么样？”

    韩晓忆慌忙支吾着：“还是老样子吧。”

    小姑没有继续问下去，韩晓忆挂了电话，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水淋透了一般。

    她回到卧室继续睡，一直到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传来鞭炮声，才突然惊醒过来，发现天居然黑透了。

    她摸索出手机一瞧，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过了。

    她换了身衣服朝梧桐大道上走去，沿路看着大道两旁的人行道上，那些不愿意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孩放烟花和鞭炮。

    有的像流星飞逝，晶莹闪烁，有的如雏菊盛开，层层叠叠，绚丽多彩，有的火花四射，气势恢宏庞大。各式各样的烟花在夜幕中各自绽放，光彩夺目，令她眼花缭乱。

    看着小孩子手里的仙女棒，她也会想到爸爸出事之前，每年的除夕夜，他们也会在院子里放烟花。

    她胆子小，只敢玩儿最安全的仙女棒，而她爸爸则会买好几十发的烟花，放在院子中间，就听得“咚、咚、咚”的声音，天空不断被照亮，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笑。

    韩晓忆寻了个地方坐了好一会儿，觉得头仰得都酸胀了，手脚也都冻僵了，才原路折返回去。

    还没到家，远远就见车库前站着一个熟悉的影子，正揣着手，朝着自己飒沓而来。

    她赶紧迎上去，急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韩晓忆才看到刘云川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立刻先一步解释道：“我去外面逛了逛。”

    刘云川伸手揉了揉她通红的脸，埋怨道：“也不多穿些就出去了。”

    韩晓忆却道：“不冷，我绕着外面走了好大一圈，现在还热着呢！你不在家团年，出来找我，你爸妈会生气的。”

    刘云川拉着她朝回走，道：“每年都会约朋友出来玩儿，他们都知道的。”

    韩晓忆被他牵着，还有些不习惯，手指僵硬着不敢动，又道：“那你今年不去找你的朋友了？”

    刘云川这才问：“你想见他们吗？”

    韩晓忆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准备好……”

    刘云川像是猜到了韩晓忆的回答一样，笑道：“那就咱俩一起过过新年，我还买了烟花，一起放。”

    韩晓忆瞪大了眼睛，脸上是难以自持的笑意，看着他道：“真的？”

    走到车库，她就见刘云川从后备厢里拿出了许多的烟花。

    最后，他拿了一桶“小金鱼”递给韩晓忆道：“你胆子小，就玩儿这个，这个不吓人。”

    韩晓忆盯着那些像小糖果一样的炸炮，伸手抓了一把就丢在了刘云川的脚边，哼道：“你才胆子小！”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刘云川脚边响起，那声音虽也算响亮，但在刘云川看来，就跟眼前这只弱小的小野猫一样，龇牙咧嘴地想要表现得凶狠一些，却软弱的轻轻一提，就会呜咽着求饶。

    他取出另外一个手指粗细的东西塞给韩晓忆：“那你放这个？”

    韩晓忆硬着头皮接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打火机点燃引线，立刻就丢了出去，捂着耳朵等它炸开。

    但是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反应，刘云川在旁边嘲笑道：“你点燃了没有啊？”

    韩晓忆不敢确认，只知道要赶紧扔出去，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道：“我点燃了！”

    刘云川走过去，捡起地上毫无反应的烟花道：“这就是你说的点燃了？”

    韩晓忆不服气，辩解道：“万一是个哑炮呢？”

    说话间，刘云川已经点燃了引线，看着引线快要烧没了，韩晓忆大叫道：“扔出去啊！赶紧扔出去啊！”

    刘云川才慢慢悠悠地扔在了不远处，韩晓忆赶紧退到刘云川的身后，捂着耳朵探出头，既期待又害怕。

    就见那炸炮冒出了些许白烟，随即以惊人的速度旋转着，像是一个小小的旋涡，带着银白色的光芒，在地上划出圈圈亮丽的轨迹。

    韩晓忆没想到它不会爆，这才开口道：“好漂亮啊！”

    银白色的光圈渐渐暗了下来，正当韩晓忆打算向刘云川讨一个自己放时，就听“啪”的一声，这个炸炮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狠狠地吓了韩晓忆一跳。

    四周被轻柔的月光和稀疏的星光轻轻拥抱。

    刘云川轻笑了下，又拿出仙女棒道：“这个你总不会怕了吧。”

    韩晓忆接过来，任刘云川替她点燃，绚烂的火花瞬间跳跃起来，像是夜空中最灵动的星辰，映照在她充满惊喜的眼眸里。

    韩晓忆的笑容在烟花的映照下格外的灿烂，双眸里如有无数璀璨的星辰闪烁，刘云川觉得此时的韩晓忆的笑意才是最自由最真诚的。

    两人正玩儿得开心，刘云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过电话，只“嗯”了几声后道：“来不了，你们自己玩儿。”

    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让刘云川突然露出笑容，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韩晓忆，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管好你们自己吧。”

    挂断电话后，韩晓忆好奇地问：“是你的朋友催你过去吗？”

    刘云川却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用管他们，你才是最重要的。”

    韩晓忆斜眼瞥了刘云川一眼，忍不住调侃道：“真是重色轻友。”

    刘云川一把将韩晓忆揽入怀中，在她腰间轻轻挠着，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刚才说什么？”

    韩晓忆缩着身子，一手拿着仙女棒，只能用另一只手挣扎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挠我了，我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