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硕鼠

    收到枢密院的回报,看着萧素儿一个又一个的神操作,皇帝几乎瞪大了眼睛。

    “这丫头,都是从何处学来的?”皇后看着密报忍不住感叹。

    “她可是从小便跟着筝儿一同学习帝王之术。而且,她那古灵精怪的脑袋瓜,能想到这些,并不奇怪。”皇帝道。

    立在一旁的萧隐覆手道:“公主果然与众不同……”

    “你这回明白你与她差在哪了吧?”皇帝看着萧隐,面色严肃。

    萧隐脸色灰沉,半晌才回道:“如果,我早早的找到您这儿,你真的会认?”

    皇帝笑了笑,看着手上的奏折:“不一定,不过我倒不一定会亏待你。至少不会让你吃苦。”

    “她说得果然没错……”萧隐声音沉了沉,“那您现在还认我这个儿子吗?”

    皇帝看着与自己有七分像的脸,笑了笑:“你的样貌倒也省了我做亲子鉴定的麻烦。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储君之位,我还需要考量。”

    “您真的要给弟弟?”萧隐问道。

    “那要看你们谁更优秀。”皇帝道,“不过我更属意素儿。你不得不承认,她比你们所有人都优秀。”

    萧隐并不言语。

    皇后道:“只可惜素儿自己不愿。”

    “父皇!”萧隐上向鞠了一躬,“我想向她赎罪。”

    “赎罪?”皇帝笑了笑,“你这想法很奇怪。你曾伤害的难道不是我吗?”

    皇帝向皇后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我和隐和聊一聊。”

    皇后退下后,御书房仅剩下父子二人。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过是为父的宠爱……”皇帝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萧隐出来后这么久,他们父子二人还没有静下心聊过。皇帝对他自称的不是朕,而是“我”,让萧隐不禁心中一动。

    他看向皇帝,有些语滞。

    “不管你信与不信,那年,我也不过是一个皇子。而你母亲做为我的女官,教习我房事之事。那年我昏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之后那些女官会被安置到何处。你的存在我根本不知晓。”

    “可是太后……”

    “母后为的也是后宫清静。身为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后。母后宫中发生任何事都可能成为攻歼她的靶子。”皇帝轻轻捏着鼻梁。

    想起当年的事,皇帝就觉得头痛。

    皇帝眼神悠远,不知看向那里:“而那柳明远与郑嬷嬷苟且之事,已让母后心惊。做为她的儿子,她想要保住我的太子之位,必然要确保后宫清明。柳儿怀孕,却未上表册,没有侍寝记录。你让母后怎么办。”

    萧隐抬头看着皇帝。

    皇帝继续道:“那柳明远勾结庆王谋反已经伏诛。郑嬷嬷也因谋害公主死在了水牢之中。”

    “这里,是素儿为了查出你,她整理出来的册子。你拿去看吧。你过去造的孽,既然素儿不追究,我也不想追究。”

    萧隐道:“公主离开前曾对您说,要于近日派兵前往冀北。我可否同行?”

    “你想去?”皇帝问道。

    ……

    冀北的小院里,萧素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密探带来的册子。

    “房子修得怎么样了?”萧素儿问道。

    “大雪天,许多施工都没法进行。”谢临风回道。

    “那些工人呢?”

    “当然就住在待修缮的房屋里。”睿王回道,“我可算明白小侄女的意思了。”

    “房屋修缮需要人,可提供食宿,那些无处可去的人,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待修的房屋里。”他将扇子拍在掌心,兴奋得来回走,“我就说,那么多危房根本修缮不过来,你到底要怎么解决那么多人住的问题,却没想到你这一招。果然厉害!”

    “他们的账,不染姨姨那边如何了?”萧素儿又问,“雪停了,那些硕鼠该刨出来杀了。”

    睿王挑了挑眉:“小侄女威武!”

    第三天,雪后初晴。

    房屋修缮的工程也开始展开。

    朝阳县县尉卢正名看着正在施工的民众,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满身脏污的工人从卢正名的身边走过,一不小心撞到了卢正名的身上。

    “大人,抱歉,小的没有看到大人。”

    那人刚要叩拜,便被卢正名一下扶住:“无妨,你去忙吧。”

    卢正名看着手上多出的纸条:“明日申时,西环街四号。买三斤生姜,一斤蒜。”

    他捏紧纸条,眉头紧皱。

    第二天西环街四号,正是汇融米行。

    看着米行的牌子,卢正名有些疑惑。

    他走进米行,看到一个小姑娘正在柜台前忙活着。

    他有些纠结道:“三斤生姜,一斤蒜。”

    小姑娘一抬头,歪头盈盈一笑:“客官,楼上请。”

    他跟上小姑娘的步子,上到了二楼。

    萧素儿对卢正名道:“卢大人!本宫找你来这儿,可不是来玩的。”

    “本宫?”卢正名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跪地叩拜道,“公主殿下千岁。”

    “起来吧。”萧素儿道。

    “公主赎罪,”卢正名不肯起来,“微臣曾以为公主就是个贪图享乐的……”

    “混蛋?”萧素儿笑了笑,“起来吧。既然连你都以为我混蛋,那说明那位演得不错。”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又示意珍珠给卢正名搬了一把椅子。

    “坐吧。”萧素儿道,“知道本宫为什么找你来吗?”

    卢正名坐下,才道:“微臣从不与那帮人同流合污。”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觉得,本宫不是那混蛋样吗?”萧素儿问道。

    卢正名拱了拱手,道:“粮价疯涨时,我本不抱希望。可是,当米价神奇的降下来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公主和睿王的手笔。而且这些莫名其妙的官舍修缮,给了许多无处可去的流民一个屋檐,可以在寒冬之中有一个容身之所。”

    “还算聪明。”萧素儿把《硕鼠图集》丢给卢正名,“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可补充的。”

    卢正名看到图集的封面,却并未打开,而是双手托举过头顶,跪地道:“此乃公主顶高的机密,微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萧素儿微笑着看卢正名。

    卢正名叩拜道:“微臣有本启奏。”

    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本折子,双手奉上。

    珍珠接过奏折,拿给萧素儿。

    萧素儿展开,上面写得一条一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清了近十年来每一个人的每一庄每一件。

    “可有证据?”萧素儿问道,“没有证据,扳倒这么多人,你就不怕这官场的动荡?”

    “臣有。”卢正名道,“那些证据对微臣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微臣不敢带在身边。”

    卢正名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我把证据藏在了这里。”

    “乞丐窝?”萧素儿歪着头看着那个木牌,“你很聪明。”

    “公主怎知是乞丐窝?”卢正名惊讶地抬头看向萧素儿。

    “你这木牌都快腌入味了。”萧素儿笑了笑,“想当年,我曾被人当成乞丐一样虐待过,那馊饭的味道我至今记得。我也曾被人追杀,在山洞里躲藏了一个多月,身上馊得我都嫌弃自己。这种熟悉的味道,我怎么可能忘记?”

    她把木牌丢给回卢正名:“起来吧,明天我叫临哥哥跟你去取。”

    卢正名抬头看着萧素儿。他的眼里似乎有了光。

    ……

    三日后,刺史衙门外广场。

    大雪已被来往的行人踩扁,压实化成一片冰面。

    一众冀北的官员们在那里跪了一地。

    百姓围在广场外,看着坐在衙门口太师椅上的萧素儿。

    萧素儿手拿一个册子,一边看着,一边嗑着瓜子。

    “公主殿下,可以开始了。”北辽关驻军守将郭长青道。

    冀北可用之人除了卢正名,再无他人可用。萧素儿只得从北辽关驻军那里借了几个人。其中领队的守将郭长青正是曾经顾老将军麾下。

    萧素儿拿着的正是卢正名的那本奏折。

    她有些慵懒地翻了翻奏折,道:“郭将军,你们的刀快不快。”

    “我们杀敌的刀,自然快。”郭长青道。

    萧素儿眼角抽了抽:“那不行,太快了,他们可不疼呀!教育孩子的时候,不都说,打不疼根本就不长记性吗?”

    “属下明白。”郭长青施礼,又示意手下的人去换刀。

    “车前县县令李绝、县尉王书荣,北暄县县令……”

    萧素儿此时,如同一个招魂的幽魂,她念着一个名字,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扑哧”的一声,接着,便听到一声声的哀嚎。

    杀到第四个人的时候,萧素儿指着几个还没念到的名字,对身侧的谢临风道:“临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是有家人的?”

    谢临风道:“他们都是本地人,家人自然都在这里。”

    “你说,”萧素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得多伤心啊?”

    玉不染有些不解地看着萧素儿:“公主,他们罪无可恕。”

    谢临风才道:“公主的意思是,满门全斩了。”

    “不愧是我临哥哥,你果然懂我。”萧素儿笑了笑。

    “公主!”几声哀嚎在下面此起彼伏。

    萧素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睥睨着地上的那群人。

    “太吵了,”萧素儿道,“把那几个吵闹的都先砍了吧。”

新书推荐: 对不起,我开杀头机 [无限]缺德系统为您服务 名传天下 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怎么都想追杀我[赛博] 关于转生成女配这件事 宠妃而已 雪夜春台 烈焰红唇 陈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