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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洋洋在给祝岁安和阮烨拍照,林婋和朱长宇站在一边,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不是个勇敢的人,变勇敢真的好难!”林婋眼神空洞。
“我也是。”朱长宇偏头看着她,“我突然希望时间快一点了。”
“快一点你能变勇敢吗?”林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同一件事,还是只是在鸡同鸭讲。
“或许能吧!”
我不能,林婋在心里说。
“婋婋,我们拍一张合照吧!”佟允跑过来对她说。
“好。”
傅行川帮她们拍了很多张照片,之后他们又拜托其他同学,拍了一张七人合照。
林婋把那张合照摆在桌子上,累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眼。
毕业照是十几天后才发了下来。
“朱长宇,你手摆我肩上干什么?”徐洋洋看着照片里朱长宇在她肩上比了个耶,用笔戳了戳前桌的背。
朱长宇艰难地坐起来,睡眼惺忪,“上课了?”
“还没呢?”徐洋洋皱眉看着他那双红血丝遍布的眼睛,“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感觉你精气尽失。”
“放心吧!死不了。”朱长宇从抽屉里掏出来一袋中药液,“我有续命汤。”
“你出去喝,别吐我身上了。”
“我现在不喝。”朱长宇放回抽屉,手拿起毕业照来看,“小兔子,多可爱啊!而且我哪里是摆在你肩上,我那是放在你和林婋中间好不好!”
朱长宇看了林婋一眼。
她盯着照片,看着傅行川。
他没有看镜头,垂着眼眸,应该是在看朱长宇的手,才不是在看她呢!林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刚联考成绩出了,田雅君今天请假,林婋便帮她去了趟打印室拿班里的成绩单,走之前她还当着王主任的面顺了张冲刺班的成绩单,说要激励自己好好学习,其实只是想看佟允的成绩而已。
因为林婋在守信楼大厅没找到她的名字,她掉出了光荣榜。
这段时间佟允经常化妆上学,还经常和一些混混人物谈笑打闹,听说她的舍友都搬了出去,她现在一个人住,王主任也找过她谈话了好多次,但她并没有改变。
林婋也变着法委婉地打听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怎么了?但她总是笑着逃避话题。
这次十一校联考,林婋考了班里第九,数学125,年级89名,而佟允排名还没她高,不但掉出前五十,还快一百开外了。
“林婋,你听我说话了吗?”吴老师本来在给林婋讲一道题,但她明显走神了,他便用手敲了敲桌子,“你有心事,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帮得上忙。”
林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老师,但没说具体是谁,只说是一个朋友,“吴老师,这种情况你之前遇到过吗?”
“我见得多了。”吴老师喝了口茶,经验十足地说道:“我本来都想先和你说这事,说不定你剩下的时间里也会碰到这个问题。”
“最后一两个月,尤其是越接近高考,你们压力大焦虑就成绩下滑很正常,表现在考试或者平常练习有题目频繁出错,连优势学科都考不好。”
“关键呢是要稳住心态,适当放松,保持题感,不要迷茫崩溃,对一次成绩失利不要一直耿耿于怀……”
“好的。”听完吴老师的话,林婋跑去文科楼想把这番话转述给佟允听。
冲刺班后门门口,林婋往里面探去,傅行川坐在佟允旁边,他们在聊天,林婋没有迈步进去。
她走回守信楼,结果在中间林荫大道撞见了祝岁安和阮烨,她刚想打招呼,但先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为什么要分手?”阮烨手攥着拳。
“我说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了,你听不懂吗?”祝岁安不耐烦的样子。
阮烨极力压低自己声音,似乎也压着怒气,“对,我听不懂。”
“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当初一时兴起同意和你交往,也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玩玩而已,现在我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当然得先把你给甩了,你听明白了吗?”
“你撒谎。”
“我没有,是真心的。”祝岁安认真看着他,“阮烨,到此为止吧!我腻了,没耐心陪你玩了。”
祝岁安打算离开,阮烨拉住她手腕,卑微地说:“你现在要是走了,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你别后悔。”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祝岁安甩开他的手。
“偷听啊?”林婋心虚,被吓一跳,回头看见傅行川站在身后。
“我只是路过。”
傅行川睨她一眼,“那你心虚什么?”
“没有。”林婋低下了头。
“傅行川,我们走吧!”祝岁安走到她们旁边,傅行川问她,“还好吗?”
“嗯,心情非常舒畅。”她生硬地扯扯嘴角,林婋猜她刚刚没说真话。
他们走之前祝岁安特意对她说:“林婋,再见!”
“哦,明天见。”那时她只以为是一句普通的道别,没想到祝岁安第二天退学了。
听傅行川说,祝岁安出国留学去了,家里人给她安排好的,没有特意道别是怕舍不得。
朱长宇和徐洋洋接受了这番说辞,祝岁安的人生轨迹确实从开始就和他们的大不相同,他们也没感到多意外。
更让他们震惊的反而是阮烨和祝岁安分手了,一夜之间,好像教室里温度骤降。
本来还打算在群里和祝岁安说话,想到这,他们都各自私信给祝岁安,无非是让她在国外保重身体,说会想她之类的话。
不过因为时差,他们不能及时联系得上,加上学业紧张,交谈也是越变越少。
阮烨的状态很不好,考试不再是第二,还经常故意不涂答题卡。
因为阮烨和佟允这两个好学生有自甘堕落的倾向,王主任操碎了心,感觉这段时间都苍老许多。
李阿姨很担心阮烨,说他也不怎么好好吃饭,让林婋多关心关心他。
林婋有心关心他但无力,她自顾不暇。
吴老师猜对了,离高考还有30多天,她也陷入焦虑,处在崩溃的边缘。
明明做过很多遍的题,下意识就填了个错误答案上去。明明看到题目里挖的坑,提醒自己要注意,最后还是跳了进去。
她的排名节节退,程凯中还非要来找茬,经常找她谈心,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佟允又逃课了?我刚刚去冲刺班找她,没见人。”徐洋洋抱着书回到位置上,林婋也刚从程凯中那里回来,丧着张脸。
“我看王主任那头发都掉了不少,二哥那点毛怎么就这么顽强,黏在他脑皮上呢?”徐洋洋搂着林婋的肩,“等高考结束,我们偷偷把他头发给剃了怎么样?”
林婋知道她是想让她开心,但她就是很累,连笑都笑不出来。
晚自习上课铃响,她环顾圈教室,朱长宇手撑着头在做练习,笔掉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田雅君坐在讲台上管纪律,阮烨没来。
他们现在坐在第三大组前排,林婋是靠窗的位置,出去不太方便,但她还是打扰了徐洋洋,“洋洋,我要出去。”
“你去哪?二哥又找你?”
林婋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徐洋洋也没多问,放她出去了。
田雅君以为她是去找程凯中,没说什么,她便光明正大地从教室前面走出去,又光明正大地经过程凯中办公室,下了楼。
她没有出校门,而是去了操场,她原本是想通过跑步解压的。
但大晚上的,操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好几盏白炽灯孤零零地亮着光。
林婋走到操场中央,坐在草坪上。
坐着都累,她便躺下,和地融为一体。
想要是现在能下一场雨就好了。林婋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掉在她脸上。
下雨了?
她重新睁开眼睛,没有下雨,是她产生了错觉。
她余光注意到有人向她走过来,逆着光看不清脸,但凭身材应该是傅行川,林婋揉了揉眼睛,她又产生幻觉了?是程凯中来抓她了吗?
“逃课了?”傅行川走近,低头看着林婋。
不是幻觉,林婋把手放下,坐直了问,“你怎么在这?”
“我看见你走进操场,就跟了过来。”傅行川问:“能坐吗?”
“嗯。”林婋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一本本子上,她以前在佟允桌子上看到过,看来他是来找佟允的。
“岁安还好吗?”林婋想起了阮烨的状态,问他。
傅行川淡淡地说:“她挺好的,不过你现在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吗?”
“好像不是。”林婋叹了口气。
傅行川往四周看了一圈,操场没有别人,对她说:“把我当空气,想哭就哭吧!”
“虽然很难受,但我哭不出来。”她想起来傅行川曾经送她的那句话,“或许这不值得我哭吧!”
林婋没理由地想和傅行川倾诉,“大家都在谈论以后,徐洋洋说她高考完要去毕业旅行,朱长宇说要在家里美美睡上几天,他们在憧憬未来,可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去想以后,明天发生的事谁都料不准。”祝岁安和他们分别,佟允的变化,林大勇的离开,每一件没发生之前她都预料不到。
可她这样并不是因为坦荡,而是在不安。
“林婋,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改变,你的字慢慢变好,你跑步越来越轻松,你成绩一点点进步,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别害怕,专注现在没什么不好的,但希望你脚步不止停滞在这里,而是越走越远。”傅行川和她对视,真挚地说,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作为你的朋友……我感到无比欣慰。”
傅行川移开目光,抬头望天,林婋跟着看过去,“谢谢,你安慰到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
天空中,寥寥几颗星斗镶嵌在墨色的夜幕上,好一阵沉默。
林婋放松了下来,对朋友感慨道:“每次看星星,我都觉得星星离我很远,在万千世界里,自己很渺小。”
“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在其著作《宇宙》中曾说:我们 DNA 里的氮元素,我们牙齿里的钙元素,我们血液里的铁元素,还有我们吃掉的东西里的碳元素,都是曾经大爆炸时万千星辰散落组成,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星辰。我们抬头看时,总觉得星星遥远,但其实大爆炸时形成的原子,就是形成我们身体的原子,所以星星并不远,我们就是星星本身。”
“你并不渺小,在一些人心里你占据了很重要的地方,于他们而已你可能是半个世界。”
林婋差点忘了她这朋友是语文135分的学霸,“傅行川。”
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分数不够上京大,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京禾了,那时我也不会哭,我会为我自己报一个适合的大学。我的选择是更好地为了我自己,希望那时候你不为我遗憾。”
没等他开口,她又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剩下的时间我还是会好好努力的。”
“好,林婋同学,加油!”他嘴角勾了抹笑。
林婋点点头,“嗯。”
下课铃响了,林婋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走吧!”傅行川也起身,走在她前面。
他的影子优越,瘦瘦高高的,似乎也带着少年感。
林婋快步拉进和他的距离,他们的影子挨在一起,很是亲密。
像是察觉到了林婋的举动,傅行川偏了下头,“怎么了?”
林婋极力克制自己的心跳,往后退,影子分开,她攥着拳说:“我发现你安慰人挺有一套的,佟允最近状态不好,你能多和她谈谈心吗?”
林婋咬着牙,心提了起来,怕他会说: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这是我应该的。
但他最后只是淡淡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