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今晚很惨。
被龙瑶台用凤吟箫痛击之后，基本就是在水月秘境中躺着度过。
此刻他变回了小蛇的模样，探着圆圆的脑袋问道：“龙瑶台，照刚才水月秘境中种种，你好像认出寅忧是什么来头了？”
“嗯，知道他那有意思的法器后，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龙瑶台领着越瑛走进了朱雀街一家吃馄饨的小店。
小店内不似玄寂宗气氛那般紧张，里面尽是热闹的烟火气息，在这种小店内，再加上青蛇开口提话，龙瑶台与越瑛间，气氛似乎缓和了点。
当然这只是越瑛个人的想法，他竖着耳朵听龙瑶台和青蛇聊话。
“法器？”
“那是与我绣刃一样，玄天石锻造的法器。不过与绣刃不同的是，他那些碎片，全是边角料。”龙瑶台咬了一口后小馄饨，“唔，与我的绣刃可谓是云泥之别吧，但是它能将那么多碎片炼化成星辰碎片，也是很厉害了。”
她开始讲两百年前的事情。
那是玄寂宗事变两年后，她与公孙瑛还是友人关系时，彼时公孙瑛与她尚未签订契约。
当年她说要帮助公孙瑛，而公孙瑛回馈给她的是一把绝世法器，可惜那么多年，一直没找到。
其实公孙瑛自她上岸后也帮助了她许多，她也很喜欢火雨山庄，即使公孙瑛没有给她找到，她也不会离开他的。
不过法器，还是要找的。
龙瑶台有段时间回海底拿东西，正巧听说玄天石的消息。
它在东海皇城处，由鲛人皇族所有。
龙瑶台特意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去打听，知道现下玄天石由鲛人五皇子看守。
五皇子是个得宠的好战小孩，甚至大放厥词，谁要是打败了他，谁就可以拥有这块玄天石。
当然，海底世界内，若不是想惹鲛人皇族，都不会真心实意跟五皇子过招，而那些图着玄天石而去的散客，大部分也打不过五皇子。
龙瑶台去找到五皇子的时候，他正盘旋在那块冰冷巨大的玄天石身上，那一头银发和天蓝色的鱼尾，更趁得他雌雄莫辨的美丽。
可惜龙瑶台眼里只有那块玄天石。
“赢了你，就可以拿走他了吗？”龙瑶台问道。
“嗯。”美丽的鲛人点了点头，懒洋洋地下了玄天石，看到龙瑶台头上那双漆黑龙角时，眼里才渐渐有了性质，“龙族？这可比之前的人有意思。”
然后就慢吞吞地在自己的法器里面挑了个顺眼的，对龙瑶台轻蔑道：“来吧，见你是女孩子，我可先让你三招。”
那天龙瑶台与他血战了三天三夜。
鲛人五皇子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对手，又是与她相似的冰属性，实在难缠。
幸好她下手猛烈，又咬又踹，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招式都用了，而鲛人五皇子虽然战斗多年，但哪里见过这么奇异的阵仗，于是龙瑶台勉强胜之。
她抱着玄天石，一瘸一拐往外出去的时候，鲛人族围住了她，告诉她她可以拿走任何东西，请把玄天石留下。
龙瑶台一看就知道他们想出尔反尔了，用尽最后力气推开他们，趁机带着玄天石逃跑。
她炼玄天石花了快一年的时间，这期间，不仅找九州炼器大师炼，就连海底的巫师都找了几轮，可有大部分人都无法控制这块极品材宝，导致炼废了许多。
最后只剩下一块长长的、像铁片一样的东西。
绣刃的雏形。
某天，她被一个银发但狼狈的美少年拦住去路，直到对方将双腿化回鲛人尾巴，她才记起此人是那位鲛人族五皇子。
“有什么事吗？”龙瑶台是记不住鲛人五皇子的名字的。
“找了你好久了，可以把玄天石......还给我吗？”出身名贵的鲛人族五皇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龙瑶台拿走玄天石之后的事情尽数道出。
原来知道玄天石没了之后，鲛人皇十分生气，让五皇子受了刑法，又命令他快点把玄天石找回来，不然就将他逐出鲛人族。
龙瑶台听后都无语了：“不可以，当初是你说赢了你，就可以拿到玄天石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貌美的鲛人皇子咬着下唇，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可以用很多东西交换，真的，珠宝、法器......什么都可以。”
“额。”龙瑶台扶额无奈，摇了摇头，掏出那初具雏形的铁片，“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要吗？”
鲛人皇子看见是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估计在他眼里这么大一块玄天石变成一段铁片实在是逆天，但他在感应完上面的能量后，还是点点头：“要的，要的，精华部分都还在上面。”
龙瑶台拿出这个，本想劝退对方。可对方还是坚持要，自己总不能给吧。
“不可以哦。”龙瑶台收了回来，“不过还有些边角料，可以给。”
她将那一袋子边角料给了他，但对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想要那个长的。”
“不给。”
鲛人皇子急了，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父皇母后要我一定要拿回去，我......”
说着，他快速打量了龙瑶台一眼，随后声音渐缓：“其实，我们鲛人族最珍贵的东西不是玄天石，而是......另一个，我能拿他和你交换码？”
“什么东西？”
“我。”鲛人皇子指了指自己，一脸坚定。
龙瑶台没有表情的脸出现罕见皲裂，玄天石和鲛人皇子，她当然知道什么好：“算了吧。”
“父皇和母后都说我是鲛人族最华美的明珠。”鲛人皇子坚定道，“所以，你娶我吧，你就得到了鲛人族最珍贵的东西，宝库里所有法器都为你而敞开。我就只想要玄天石，可以吗？”
——
朱雀街馄饨店内，青蛇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馄饨皮不小心喷出，飞得老远。
“很好笑吗？”龙瑶台道。
“哈哈哈哈哈哈——”青蛇道，“我真看不出来寅忧那家伙之前的，所以呢，你答应了吗？”
“你看绣刃在我手里，我当然没答应，而且我要他有何用。”龙瑶台咬了一口馄饨，“他当时缠着我哭了好久，我当时除了公孙瑛的命令外几乎不跟人动手的，可他还是惹我出手，我把他揍回海里了。”
“你毕竟拿了人家家族至宝。”
“那也是他有病，家族至宝拿出来做什么比武赌注？”龙瑶台以现在的眼光看鲛人皇子，就觉得对方是个神经，“这千年难遇的鲛人族犯病机会可是被我逮住了，被我拿到了他们的玄天石，你不该夸我厉害吗？”
她的时候还有点小骄傲。
青蛇笑着，今天因为水月秘境而产生的烦躁感也一扫而空，他用尾巴卷起水杯，抿了一口：“你当时不知道他叫寅忧吗？是换个了个名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记他名字，事实上，我当时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怎么清楚看过。”
“他真可怜，后来是被鲛人族赶了出去了吗？”
“我不知道，自那之后我就在没见过他了。”
两人说完后，又开始吃馄饨了。
越瑛看着眼前这幕，竟有难得的平静，以他猜测龙瑶台的性子，只要没忘，一定会就着他忤逆她的事做文章。
现下他暂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也许是想到没有比这再坏的情况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馄饨放在嘴里。
他也要好好想想，之后自己的路。
龙瑶台和青蛇又讨论了一会儿寅忧的事情，最后在龙瑶台一句“生死有命他要是能逃出来找她寻仇那就算他厉害”收尾，此时馄饨店要打烊了，店老板委婉地劝说他们离开。
走出店门是，两人一蛇已经变回了一人一蛇一猫。
清冷遗世的少女抱着猫，消失在热闹非凡的朱雀街上，紧跟他们脚步的玄寂宗弟子不过眨眼的瞬间，就丢失了要跟踪的对象。
“回去吧。”为首的弟子看着长街道，“跟不上，宗主也不会怪我们的。”
另一边，龙瑶台抚摸着越瑛柔顺的皮毛，温和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越瑛在外力的作用下，已经睡去。
“寅忧的事情先放一段。”青蛇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弄？”
“血月那些人我想会会，我是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组织，才能把寅忧、江灿灿这些人汇聚在一起。”龙瑶台道，“你不是已经有他们的相关信息了吗？”
“嗯......那越瑛呢？”
“他啊。”龙瑶台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的行为实在不乖，不过没关系，若非我愿意自己放手，他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额......”青蛇喃喃道，“怎么感觉他好像没怎么受伤害？从头到尾除了他自己作死怎么就感觉没怎么受过委屈？怎么感觉你这报复很没说服力呢......”
后面的话语渐渐变小，青蛇也不知道龙瑶台有没有听见。
他只看见龙瑶台将越瑛放在地上，把充满灵力但是被符箓封印的玄冥鳞拿了出来。
“好了......我要看到他害怕的东西。”
解开符箓封印的那刻，玄冥鳞慢慢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