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先走了。”夏溪垚推着艾春暖往门外走，王杰书和血色小球送她俩到电梯口。
王杰书：“宝宝她很喜欢你，有时间可以多来我们这里坐坐。”
夏溪垚笑着点点头。
“听阿姨说，你这段时间常来他们家？”
“李荃成那样还有完整的自我意识，虽不比常人，但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一家还在一起。”
夏溪垚抿嘴，“可能吧……”
走出电梯，艾春暖紧紧握住轮椅扶手，身子弯下去蜷缩成一团，夏溪垚急忙绕到面前。
艾春暖体内的阴影没变化，可她抿到泛白的唇以及痛苦的脸色与之前相差无几。
“你带药了吗？”
夏溪垚掏出手机准备打120，却被艾春暖一手按住，“没事，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别人的暗物质与身体融合能增强能力，对艾春暖来说，暗物质等同于生命。它让艾春暖能继续活下去，却也仅此而已，那些早已衰竭的器官无法被修复，对常人来说，她这幅早该变为冰冷尸体的身体还能运作，已经是医学奇迹。
夏溪垚紧紧握住艾春暖的手，眼看着她皱紧的五官埋进自己腿间，除了安静陪在身边，纵使心里再急躁，也帮不上任何忙。
回家之前，艾春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笑盈盈的和夏溪垚道别，手指竖立嘴唇中间，“刚才是秘密哦。”
夏溪垚回以一笑：“嗯，好。”
第二天调查人员一大早便到了五局，夏溪垚给方之桃三人送完早饭过来时，艾春暖已经在办公室待了好一会，她对面坐的是四局局长郭方和副局长钱怀远，以及五局局长顾岱，旁边还有两个记录员。
三个领导压阵，怎么看也不像是调查事件来的。
顾岱扬扬下巴，示意夏溪垚坐下：“别紧张，他们来了解一下事件情况。”
记录员：“余楠县的明质空间打开后，会自行往暗物质浓度高的位置移动？”
艾春暖：“撕裂之前不会，空间边缘撕裂，黑洞进一步扩大后才开始移动。”
记录员在本子上做上记录，接着看向夏溪垚，“陈盼兰异化后无法被明质空间吸收？”
夏溪垚点头，“她可以在空间内外穿梭。”若不是陈盼兰异化的身躯太过庞大，通过明质空间就会更轻松。
另一名记录员继续，“既然明质空间的开关失效，你又是如何关上它的？”
“最后陈盼兰体内暗物质被大量消除，明质空间也就恢复到开关的控制范围内。”夏溪垚理所应当的回答，这是她和时琳几人对好的口径。
每个开关都有专属的打开通道，也有它能承载的上限，超过上限开关失效，反之亦然。
记录员：“那时候整个蜀省均陷入表里融合状态，你是否知道？”
夏溪垚直视对面几人的目光：“不知道。”
两位记录员有些怀疑，顾岱情绪平静，钱怀远忌惮，郭方兴奋。
悟了，四局这两位正副局长，一个进化派，一个守护派。
对面看似是两局，其实是三派代表。
整个询问过程没持续多久，随着三位局长离开办公室，记录员也收拾好物件紧随其后。
五局三楼一如既往的安静，静到夏溪垚清楚听到钱怀远提醒顾岱，表里融合绝不是好事。
夏溪垚愣愣的盯着对面窗外，“余楠县黑洞也是被怪物撑裂的？”
“不是。”艾春暖同样遥望窗外，“是先撕裂才有怪物从里面出来。”
夏溪垚坐着一动不动，思绪飘远。
余楠县事件大致情况木双儿发在群里了，那个名叫苏梦潇的妹子被木双儿狠骂了一顿，身为可以随意接取任务的疗愈师，真的会蠢到连开关的“独立”属性也不清楚？
“还没走？正好有点事想跟你们说。”郭方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见夏溪垚两人看过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有兴趣加入进化派吗？”
郭方抬手，“别急着否定。”
“我不清楚你们对进化派了解多少，但所谓进化派，我们的追求的是让所有人都能在暗物质盛行的环境里存活下去。简单来说，就是让所有人都能通过暗物质获得神力。”
真好笑，这就是暗地里施行人体实验的原因？
若是没有钟然、王杰书、李荃等人的记忆，或许夏溪垚真的会认真考虑。
艾春暖望向郭方，“你们想实现表里融合，怎么保证所有人都能安全接受暗物质？”
郭方笑了笑，“既然有这个目标，当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咔哒——
夏溪垚往后退了退，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按钮。
郭方眼里闪了一下，面色如常道，“你们想好随时可以联系我。”
两人回到咨询中心，艾春暖回头看夏溪垚，“你刚才看她记忆了？”
夏溪垚：“嗯。”
郭方身上有防御类物品，她的记忆圆球外被浓厚的灰雾遮盖，可惜时间太短，冲破灰雾瞬间也只捕捉到点点片段。
“狄燕因为背叛进化派遭他们抛弃，设计顾队也是进化派，他们有个核心群，但群里的人都是匿名，并且群主身份未知。”
“至于人体实验，郭方只负责李荃，不同的项目有不同的负责人，每个负责人只会跟群主联系，不会共享信息。”
艾春暖垂眸，低声喃喃，似在问她也像在问自己，“你说，表里融合真的好吗？”
夏溪垚摇头，“表里世界是从一开始就被分离，还是先有过融合再有的分离？”
咨询室前台陷入沉默，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里探。
【好紧张】
【怎么办】
【要不要叫她】
夏溪垚回头，门后露出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
这都什么事，亏得是白天，要是晚上魂都得吓掉一半。
艾春暖：“怎么了？”
夏溪垚：“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见她出来，躲在门外的刘紫怡扒拉着墙壁，那里要是有个坑，她绝对已经钻进去了。
不过还好，这次她没跑。
“你姐姐出差了，你要是想找她得再等两天。”
刘紫怡声音轻轻的，“你知道我？姐姐和你说的吗？”
“……”能看到记忆这件事在局里也不是秘密，姑且算是吧，“嗯。”
刘紫怡脸上微红，看夏溪垚的表情也多了些笑意，“她都怎么说的？”
夏溪垚：“其实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刘紫怡摇头，“我是趁校庆放假跑出来的，马上要回学校了，而且爸妈提醒过我，不可以打扰姐姐。”
她越说，头埋得越低。
“她说你很好，你爸妈也很好。”其实这些话夏溪垚是没有立场说的，可双方都为了对方而停滞不前，或许旁边人稍微帮忙推一把会好些。
刘紫怡微红的双眼一下亮起星光，“真的吗？姐姐真这么说？”
夏溪垚笑了笑，“真的。”
刘紫怡一激动，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下趟，“不好意思，我有点泪失禁，控制不了……”
夏溪垚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给她，“没事。”
平复情绪后，刘紫怡拿起手里的粉色信封，“姐姐，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姐姐吗？”
多余的话都说了，无所谓再做这么件多余的事。
夏溪垚：“好，等她回来，帮你给她。”
刘紫怡：“谢谢姐姐！那我回学校了！”
她转身的脚步一顿，犹豫着问夏溪垚，“姐姐她，在这里有被谁欺负过吗？”
夏溪垚深吸一口气，扯起嘴角，铿锵有力回答：“绝对没有！”
“嗯！谢谢姐姐！姐姐再见！”刘紫怡边跑边挥手。
要说欺负，现在应该只有时琳欺负别人的份。
嘶——别说，屁股又痛了。
有患者上门去了艾春暖的治疗室，夏溪垚则回去局里换了些子弹。
时琳用的武器都是定制，特别是那把霰·弹·枪，夏溪垚眼馋得很，只不过定制一把就花掉了3000积分……
钱啊，赚得速度远远赶不上花的速度！
申请、登记，办完一系列手续，一天的工作时间也宣告结束。
方之桃三人上午办理了出院手续，她们状态恢复得很好，也就没让夏溪垚去帮忙。
按照昨天迷迷糊糊应下的约定，她去顾岱办公室拿上保温饭袋，又去了顾逸的病房。
勉强算是一起吃过好几顿饭的人，夏溪垚放松多了，“你想要什么武器都可以用暗物质造出来？”
顾逸点头，“一般我清楚工作原理和结构的，都可以。”
其实她的能力也有开发价值，比如制造个暗物质凝结枪什么，不过兑换武器还是用积分……
“真好。”夏溪垚嘴里包着饭，眼里满是金灿灿的羡慕。
她咽下饭菜，喝了口水，话赶话地问，“那你都知道哪些武器？”话音未落，脑海里便想起黑夜草原上，漫天的刀枪棍剑。“……真牛。”
顾逸眼角弯弯，“今天蛋糕是草莓和芒果，你要哪个？”
夏溪垚看了眼面前的奶油蛋糕，平时对谁都淡淡的人，生活应该也很平淡，这样想来甜品可能是他生活中难得的甜味。
“都行。”
顾逸笑了笑，把其中一块递给她，“他们家草莓蛋糕还不错，甜度适中，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