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枝头雪不休 > 太梦书是神算子?

太梦书是神算子?

    三人全身无力的躺在学堂后山的竹林里,衣衫褴褛,连腰带都扯成了不规则的布条。身上满是墨迹。牛茂山斜着肿起老高的眼睛看了看章休,那装货终于也被拉下了神坛。刚才的混乱中瞧见走投无路的崔胜正在猛踹瘸子的另一条好腿。还好被梨子挡住了,不然章休就要真瘫了。不过梨子的左眼也被狠狠打了一拳。现在正揉着眼睛忍不住流泪呢。章休看着梨子一抽一抽的背影,伸手也不知如何安慰,最后只得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她,那淤青的手指上正,戴着一颗白玉扳指。

    “不好意思啊…把你给搅进来了,擦擦吧,我的手帕是浸过伤药的……”

    莫离枝缓缓转过身来,眼中还蓄着泪水,左眼肿的像个核桃,章休看到他这副尊容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急忙憋住。

    “你还笑!你也好不到哪去死瘸子……我这伤倒是没什么…我也没有要哭啦,是眼睛太肿了忍不住流泪罢了,只是经过这么一遭被先生赶出来闹了大笑话……”

    崔离枝接过那方帕子,轻轻的敷在眼睛上,嘴里还发出嘶的一声,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章休看着她,想起来他在宫里那锦衣玉食的妹妹,只是在后花园里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就大哭大闹的,全殿上下都急的团团转,他本以为,天下女子都是如此。

    章休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接过帕子准备上手给崔离枝敷眼睛,牛茂山却一把将他推出老远去。一头栽进了太梦书怀里。

    “你小子离大梨子远一点啊。你还想上手了,她是幻舟大侠的媳妇儿,有点分寸吧你!”

    “啊!阿茂你休要胡说了……”崔离枝听罢吓了一跳,低头时粉面生霞,如桃花初绽,那扭捏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不是你说的么…从小你就说……”牛茂山被被她这副样子扭得直觉浑身不自在。

    “各位……我可以回去了么。此事本与我无关却不知为何要拉我出来。”端坐一旁的太梦书把章休推开,拱手作揖淡淡说道。

    “你小子也是个没良心的,看不出我们打架是为了找个由头帮你教训崔胜那个纨绔么?要不是我们几个,他怎能那么快罢手?”牛茂山越看那小子越觉得自己这一身伤实在不值,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知道感恩呢?

    章休看向怒气冲冲的牛茂山,竟有点诧异。原来这鲁莽的家伙知道他是为何动手,也不算是个头脑简单的。

    “看什么看?你爷爷我就不能懂点兵法了?”

    章休本来马上要对牛茂山改观了,他这么一呛声,章休只得翻了个白眼。

    “帮我?你们不过是想做圣人的心理作祟罢了,当下救一个弱者来彰显你们的正义之举,想让我感恩戴德吗?你们想过我回家之后要如何自处么?能守在我的榻前防住他崔胜么?”太梦书说着眼角湿润起来,他倔强的用衣角拂去马上要掉落的泪水。“这世间的虚伪已无穷无尽,也不差你们这一点伪善。我的生活已十分艰难,请你们不要再过多插手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凌乱的发丝像河边的新抽的柳条。少年拱手作揖不给人留说话的余地便转身离开。

    “……哭哭啼啼,满嘴没一句我爱听的。真怪不得那崔胜,我都想肖他……”牛茂山看着那孱弱背影,沙包大的拳头狠狠锤在地上。

    “可你能说他说的没有道理么……我们只能逞一时之快,如何能一直护他周全呢……”梨子又露出来那种认命的神色。章休最讨厌她这副表情,似乎在这女子心中事事天定,人无法左右之。

    “懦弱之人妄自菲薄罢了,若他自身就坚韧自重,怎会任人欺凌?还怪在他人头上,真是朽木难雕也。”章休后悔起自己冲动之举来,这世间不公不会因这件小小的事而改变,人心也不会因这小小的事而转善。我大召国如今国泰民安,这小小的蛀虫何须我这储君劳神。

    “你小子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话,没错,我讨厌崔胜,也不喜欢太梦书这神神叨叨的病秧子。他俩的事以后咱们都少管。”牛茂山嘴里叼着根竹叶,吊儿郎当的说道。

    “谁跟你是咱们。”章休扶着竹竿艰难的站起来准备下山。

    “哎!你别不识好歹啊!”

    梨子急忙起身搀扶着章休:“阿茂你快背他下山吧,他两条腿都伤着呢。”

    “爱谁背谁背!我可不背……”说着牛茂山便快步冲在了前头……

    入夜,县令府的别院内

    太梦书坐在浴桶中,身体被温水包裹,惨白的皮肤倒终于泛出些粉色来。非是健康的血色,倒像雪地上溅了几滴胭脂,虚浮无根,衬得下颌愈发尖细,连耳尖都透着半透明的青白,仿佛一触即碎。身上的淤青与伤口似乎都被这片刻温暖麻痹了,眼前的雾气也使人觉得似梦非梦,可他的脑子却十分清醒。不记得从哪一天起,崔胜开始在他身上留下这些陈年的痕迹。在他的脑海中种下恶毒的咒骂。但他无法反驳也没有资格反抗。他与父亲来到崔家,就像带来了一剂无法治愈的病毒。这病毒起初让人心生欢喜,让人沉沦。而那整日开怀大笑的少年又怎知这后症的可怕。

    “太梦书,我在祠堂跪到现在,身中数道家法,血渍沁透衣衫。崔某今日的下场你可满意?”

    窗外的纸窗上缓缓显现一道身影。那沉重的墨色带出的嗓音充满了威胁与调侃。

    “我没有告状。”水下少年的胸口猛烈的起伏,身上的淤青似蛊虫见到母体般开始翻涌疼痛。少年惊恐的眼睛跟随那身影缓缓步向门口。黑影停住,许久,却未推门而入。

    “你若告状,我早收了你这条贱命。”黑影俯下身去,似乎把什么放在了门外“我爹让我给你送些金创药。您慢慢消受吧,不过……我可不保证,没替换成什么让人伤口溃烂的毒粉……哈哈哈哈”黑影大笑着离去,只留得屋中的男子惶惶不安……

    次日学堂内,太梦书脸上又多了两条柳枝的血痕,衬在他那阴柔的脸上,倒像是用笔画上的两条朱丹红。

    “又被打了吧,这个大冤种,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爹来头那么大,怎么还吃这种哑巴亏。说不定是不得宠的私生子吧。”

    “哎呀,你快小点声吧,被那崔胜大阎罗听了怕是要连你一起抽成腰花!”

    书生们纷纷侧目,大谈特谈着县令的“家事”

    “喂,太算子,今日可有空了?你来给我们哥俩算算今年是否高中啊?”两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书生凑到太梦书面前盘问起来。看来平时欺负他的也不止崔胜一人。

    “年前已为你二人卜过卦了,无需再卜。”太梦书低头收拾着各类的毛笔。由粗到细的摆好。

    “你放屁!你说我二人三年内不可能高中我才不信!定是你那龟壳不灵验了!我还怀疑我去年没中就是你咒的我呢!”那人大手一挥便把毛笔全部挥落在地。咕噜咕噜的滚到其他学子的座位上去了。崔离枝伸手拦住了还在滚动的毛笔,想了想走向太梦书。章休欲将她拉住却拉了个空。真是个狗拿耗子的主儿。

    “这位公子,刚听你说要他卜卦?太梦书还有这能耐?可灵验?”梨子将手里的毛笔还给太梦书,转身眼睛亮晶晶的向那年长学子问道。

    “几年前是灵验的,他算得到谁是当年的状元郎哩!还有谁丢了东西他也算得到丢在哪里。这几年怕是被崔生打坏了脑子,说我三年不中,真是晦气……”说着书生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

    “哎呀公子莫恼,我看你气度不凡,头顶有紫薇星闪烁,兆得您容光焕发呢,这今年必定是要平步青云的呀!”梨子口若悬河的一阵猛夸,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

    章休看着那女子满口胡诹实在可笑,紫薇星?那可是帝王之兆,要照也是照我。哪轮得到那个无赖泼皮?章休上前将一锭银子按在年长学子的桌上“真有这么神?我可想要见识见识了。这位兄台,不介意我插个队吧?”章休边坐在太梦书的书案前边一把将梨子推的老远,就这小身板还想英雄救美?实在可笑。

    那学子用牙咬了下银子忙答道:不介意不介意!这位兄台您算吧,不过从他嘴里出来的可没什么吉祥话儿。”

    “在这学堂里露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些伪善之人为了得到钱财,可什么都干得出来,说不定哪日你也沦为和我一样的玩物。”太梦书也不抬眼瞧,只低头自顾自的将毛笔重新挂在笔架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们若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必定要付比钱财更重的东西给我。”章休整理了衣摆稳稳端坐。莫离枝探头凑过来看,章休给了她一记白眼。

    这番言论才使得太梦书缓缓抬起头来。面前这男子墨色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微挑间尽是锐意,似出鞘利剑锋芒暗藏。举手投足间确是与其他凡夫俗子不同。看来,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好吧,就当是报答各位昨日之恩,我便为公子算上一卦。请将随身之物交于在下。”

    太梦书从袖口处滑出一方龟壳。又从胸口拿出一只楠木金丝笔。反观章休,只见他抬起双臂在身上左右端瞧,实在没什么贴身之物。突然他解下自己的白玉腰带递给了太梦书。

    “你!你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啊。怎可……怎可当着女子的面解腰带啊。”梨子腾的红透了脸,连耳朵都烫起来了。赶忙别过脸去。

    “你不看怎知我解了腰带?自己要看还怪起我来了。”章休无所谓的翻着白眼,无奈挥袖挡住腰间。

    “也是啊你这个暴露狂,无事便爱穿着里衣坐在别人的墙头!还不穿鞋袜!简直……”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章休捏成扁扁的鸭子状。

    “我奉劝姑娘,言多必失!”章休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刺穿,这目光让梨子立马回忆起当晚他的话:“今日情形我若在他人口中听说……便要摘了你的脑袋!”

    梨子咽了咽口水捂住了嘴巴。

    章休庆幸自己阻止的及时。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什么重要信息。他性命危矣……这女子嘴实在是太不严了,看来,让她成为自己最忠实棋子的计划要尽快实施了……

新书推荐: 絮杀 你是我的心事 我在恐怖世界大杀四方 怎么老在综艺节目里遇到顶流前男友 婉君在上:姑娘我忙着登基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白月光 炮灰女配和大魔头HE了 正店弃徒破庙摆摊后 灵媒侦探,在线破案[九零香江] 被送走的赔钱货重生了[九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