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地洒向大地。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日子,可对于季初弦来说,却有些“阳光灿烂难消愁”。温暖的阳光晃得她眼睛生疼,在她眼中,竟似成了恼人的光源,毕竟周一的困倦与烦恼,足以让这阳光都失了几分可爱。
季初弦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晕晕乎乎地迈进教室。她满心想着把书包一扔,便趴在桌上与周公来个甜蜜约会。哪曾想,刚把书包甩到座位上,眼角余光就瞥见桌洞里一抹亮眼的粉色。她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着:“难不成,我这是要有追求者了?”好奇心作祟,她一边想着,一边麻溜地把信拽了出来。结果定睛一看,称呼上写的竟是“江慕离”,她不禁扶额,无语道:“合着是塞错桌洞了。”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低头读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一看就是从某个笔记上匆匆抄来的,错字连篇,语病百出,还没个署名。季初弦正看得直摇头呢,冷不丁背后传来江慕离的声音:“你在看什么?”这声音好似平地一声雷,吓得季初弦一哆嗦,手中的信差点没拿稳。
季初弦手忙脚乱地把信往桌洞里塞,嘴里支支吾吾道:“没什么……那个,你想谈恋爱吗?”江慕离皱了皱眉,眼神里满是疑惑:“不想,你想干什么?”季初弦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不是我!”说着,还把情书亮了出来给江慕离看。见江慕离半天不吱声,她又补了一句:“真不是我写的哈。”江慕离嘴角微微一勾,调侃道:“看出来了,你字没那么丑。”季初弦撇撇嘴,江慕离接着问:“你动我东西了?”季初弦连忙摆手:“没动,是别人塞错桌洞了。”
江慕离伸手接过信,也不知为啥,季初弦看着他接过信的样子,心里竟莫名有些不爽,像吃了个没熟透的酸葡萄。她没好气地问:“你不扔掉吗?”江慕离头也不抬:“我用来打草稿。”季初弦一听,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说道:“这好歹也是女孩子的一片心意吧,你就这么糟蹋?”江慕离反问道:“丢掉不是糟蹋吗?”季初弦被噎得一时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这边江慕离倒是不紧不慢,直接把情书往季初弦桌子上一放。季初弦皱着眉:“干嘛?”江慕离抬了抬下巴:“你去扔了。”季初弦不干了:“为什么是我?”江慕离似笑非笑:“不是你说要丢掉的吗?我可不想多跑一趟。”季初弦无奈地“哦”了一声,起身,一步三晃地把情书丢进了垃圾桶。
季初弦霍地起身,将那封惹祸的情书狠狠丢进垃圾桶,仿佛它是个烫手山芋。垃圾桶不甘寂寞地发出一声沉闷“咚”响,好似在为这场“抛弃”仪式配乐。季初弦刚把皱巴巴的情书揉成一团扔进去,后颈蓦地升起一股寒意,就像大冬天被人恶作剧,猛地灌了一勺冰水,她瞬间僵住,缓缓回头,正撞上班主任扶了扶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犹如X光机,把她从上到下扫了个遍,从凌乱的马尾,到磨破边的帆布鞋,一丝一毫都没放过。
班主任的食指关节有节奏地叩着门框,那声音活像座老掉牙的座钟在报时,“当当当”,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在季初弦的心坎上:“季初弦同学,跟我去趟办公室,就现在。”那腔调,简直就是恐怖电影里的画外音,吓得季初弦差点魂飞魄散。
办公室里,日光灯亮得刺眼,季初弦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照妖镜,校服领口沾的那点早餐面包屑都无所遁形。更要命的是,那封闯祸的情书就那么大咧咧地摊在桌上。
“这封情书是你写的?”班主任板着脸,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可别想蒙混过关”。
季初弦忙不迭疯狂摇头,活像拨浪鼓:“老师,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呐!”瞥见班主任皱成川字的眉头,她更慌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江慕离能给我作证,刚才还用这纸演算物理公式呢!”
班主任将信翻了个面,背面还真有一处未干笔迹,像是刚解到一半的受力分析图,潦潦草草写着半行“F = ma”。可班主任面子哪挂得住,立马开启“教育模式”:“江慕离可是年级第一,是咱高二(3)班的大宝贝,指望着他争光呢。你呀,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在这整些有的没的,影响人家!”
季初弦气得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脱口而出:“我们纯洁得就像南极冰川,我连他奶茶冰的热的都摸不着头脑,哪知道他喜欢三分糖还是五分糖的呀!”
好不容易得到“赦免令”走出办公室,季初弦感觉自己刚经历了一场中世纪酷刑,整个人都不好了。走廊的穿堂风呼呼地吹,卷起她的发丝,眼睛也酸涩得厉害。她随手扔出一块石头子,石子咕噜咕噜滚进墙角的蜘蛛网,惊得蜘蛛麻溜地躲进墙缝,仿佛在说“别来烦我”。
「放学时分」
天边的晚霞绚烂得像打翻了的橘子汽水,把整个校园洇染成暖烘烘的甜橙色,美极了。季初弦、叶曦然、萧落勾肩搭背,扯着嗓子唱着跑调的流行歌,三人的破锣嗓子愣是把《恋爱循环》唱成了《渡劫循环》,那调跑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突然,三个身影从拐角“杀”出,为首的女生一头紫色挑染发像燃烧的火焰,鼻环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活脱脱从港片里走出来的“古惑仔女大佬”,正是那封闯祸粉红色情书的主人。
“哟~这不是江慕离的绯闻cp吗?”小太妹上下打量着季初弦,那夸张的眼线,比抛物线还夸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挺高啊?”跟班们立马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像一群呱呱乱叫的鸭子。
季初弦感觉自己像只掉进狼窝的小绵羊,心里直发慌,但还是强装镇定:“你在胡咧咧啥呢!”“我和他顶多算是共享过课桌的革命战友!”
小太妹往前逼了两步,那廉价香水味和烟草味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季初弦差点原地“阵亡”。
萧落终于反应过来,赶紧附在叶曦然耳边嘀咕几句,叶曦然拔腿就走。萧落则把季初弦往身边拉了拉,像是在说“别怕,有我呢”。
“你瞧瞧,连你朋友都跑了一个!”又是一阵哄笑。
小太妹见季初弦没反应,又往前一步,气势汹汹:“你这个小贱人,装什么白莲花!江慕离收了我的信却不回,肯定是你在搞鬼!”季初弦也不甘示弱,像只炸毛的小猫:“你连名都不写,谁知道是你写的!”“你!你偷看我给江慕离写的信!”“是你自己塞我桌洞里的!”季初弦心里直腹诽,嘴上却不饶人:“对!江慕离给我看的!”
话音刚落,小太妹带着银色美甲的手就带着风声朝她脸颊抓来,那架势,像是要把她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抠下来当弹珠玩。
就在小太妹那带着银色美甲的手,以凌厉之势朝季初弦脸颊抓来,空气仿佛都被这凶狠的架势割破,发出尖锐呼啸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颀长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速从拐角处窜出,江慕离步伐矫健且沉稳,他精准地伸出手,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稳稳地扣住小太妹的手腕。小太妹只觉得一股强大且不容挣脱的力量瞬间传来,自己的手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几乎同一时刻,另一道身影也疾冲而来,季疏弦满脸焦急,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担忧。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季初弦身旁,一把将受惊的妹妹拉到自己身后,仿佛妹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容不得半点伤害。季疏弦用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季初弦,眼神里满是疼惜与紧张,急切地问道:“没事吧初弦?” 季初弦刚刚还狂跳不止的心,在看到哥哥和江慕离出现的那一刻,稍稍安定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仍有些慌乱的心情,轻声应道:“没事。” 此时,她的声音虽还有一丝微微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飞速窜出,江慕离稳稳抓住小太妹的手腕,季疏弦则把受惊的妹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着:“没事吧初弦?”“没事。”季初弦平复了下心情应道。
小太妹的声音在巷子里炸响:“你们凭啥都护着她!江慕离!你瞅瞅她!和别的男生卿卿我我!我喜欢你,给你情书,你凭啥……”
“我可不喜欢用错别字比脑细胞还多的情书来表达爱意,”江慕离嫌弃地撩了撩袖口,仿佛碰了啥黏糊糊的脏东西,“也不喜欢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我更不喜欢你!”季初弦望着对方挺直的背影,夕阳给他镀上一层金光,莫名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既视感,她心里不禁犯起了花痴,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小太妹被气得满脸通红,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差点把地砖戳出个洞,带着跟班骂骂咧咧地撤了,临走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没事吧?”江慕离回过身,季初弦心里直腹诽:“这群男的,就会问这句‘没事吧’”。江慕离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软了不少,耳尖还泛着可疑的红晕,像偷偷涂了草莓酱。季初弦朝他点头示意,小声说:“谢了啊!救命恩人。”江慕离拍了拍她的肩:“下次别这么笨,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喊救命,难不成你是想给人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是铁头功啊?”
季初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突然觉得,和江慕离相处好像也没那么难,甚至还有点与他做同桌的小雀跃,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