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周末的晚风夹杂着城市的霓虹,徐星和江望舟一同走进了那家灯火辉煌的餐厅。

    门口高跟鞋的清脆声响,服务员的恭敬招呼,都让徐星感到一阵压迫。

    “你还紧张?”

    江望舟侧头低声问,眼里带着一丝宠溺。

    徐星咬了咬嘴唇,勉强笑了笑,

    “就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场合。”

    江望舟微微勾唇,轻轻搂紧她的腰,仿佛给她无形的力量。

    包间里,昔日同学们纷纷围拢过来,热络地打招呼。

    “徐星,你终于来了!听说你嫁给江望舟了,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一个女生挤眉弄眼地说。

    “是啊是啊,前几天那个热搜太甜了!江望舟!得好好照顾她啊,别让她受委屈了!”

    另一人半开玩笑地推了他一下。

    徐星的脸微微发烫,低头夹菜,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局促。

    席间,笑声和调侃此起彼伏,大家聊着彼此的生活和工作,气氛欢快却又带着一丝陌生。

    终于,她找了个借口,轻轻说道:

    “我去趟洗手间。”

    话音未落,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走廊里灯光柔和,徐星的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犹豫。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男人,身材挺拔,身穿剪裁得体的西装,肩膀宽阔,线条分明。五官立体深邃,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透露着自信和亲切。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徐星?”

    顾易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几分怀念。

    徐星的高中同学。

    徐星微微一怔,露出淡淡笑容,

    “顾易,好久不见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开始简单寒暄。顾易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又有所顾忌。

    “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我们好久没聚了,下周末高中同学会,别忘了来啊。”

    顾易轻声提醒。

    正说话间,江望舟走了过来,见到两人交谈,眉头微皱,步伐快了几分。

    他一把将徐星揽入怀中,声音低沉又坚定:

    “这是我老婆。”

    顾易看着江望舟,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转身离开,

    “好,下周见。”

    江望舟目送他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

    徐星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紧张和保护欲,轻声问:

    “他是谁?”

    江望舟沉默片刻,才答道:

    “高中同学。”

    两人相拥,身影在走廊的灯光下拉长,默契无声中,似乎都有未尽的心事。

    高中聚会选在一家小而温馨的酒吧,灯光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旧时光的味道。徐星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动作略显拘谨,脸上却刻意带着淡淡的笑容。

    同学们围坐一圈,话题很快绕回了高中时光。有人忽然提起了徐星的那段低谷期,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调侃:

    “你们知道吗?以前徐星那个抑郁啊,整天躲在厕所里哭,怪不得高考那么紧张。”

    另一人笑着凑过来,“还记得有次班主任问她怎么回事,她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徐星的心猛然一紧,手中的酒杯被攥得微微发白。她低声打断,“我家里有点事,得先走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她起身,步履急促地走向洗手间,脸颊滚烫,手指紧紧抓着裙摆,生怕自己露出破绽。刚进洗手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

    徐星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盯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眼神迷茫的女孩。她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无法挣脱。

    从小,爸妈就像把她遗忘在世界角落。没人告诉她,什么叫做“家”,什么叫做“安全感”。孤独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因为内向,她成了班里嘲笑的对象,没人愿意靠近,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最残忍的,是那些话语——“没有爸妈的废物”,“没人要的孩子”,像冰冷的刀锋,一次次划过她幼小的心灵。

    家并非避风港。父亲偶尔回家,不是带来温暖,而是怒火和辱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爸妈都不要你,怪不得没人喜欢你!”那些话,像毒药渗透进骨髓,沉重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高中时,抑郁症悄悄吞噬了她的笑容。她开始害怕与人接触,害怕被看见,害怕被触碰那无数次被伤害的伤口。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把痛苦深埋心底。

    那段时间,她像一只受伤的猫,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学会了隐藏锋芒,收起了反抗,只为了避免更多的伤害。每当有人嘲笑她,她都选择沉默,不是软弱,而是无力反抗的选择。

    她知道,世界对她来说,不是温柔的港湾,而是充满敌意的荒原。于是,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假装一切都无所谓。

    但她心里清楚,这些伤痕永远不会消失,只能被厚厚的铠甲覆盖,继续前行。

    门口,江望舟的眉头紧锁,正好听见背后的对话。他的视线落在徐星慌乱的背影上,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第一次,真正知道了她曾经的伤痛。

    “她有抑郁症……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江望舟走向门口,看到徐星正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他轻轻走过去,声音温柔,

    “别怕,我在。”

    徐星勉强笑了笑,

    “都过去了,不想再提。”

    江望舟握住她的手,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徐星眼眶一热,终于没有再躲藏,任凭泪水滑落。

    江望舟终于没忍住,轻轻环住徐星的肩膀,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徐星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带着积攒多年的委屈和痛楚,一点点滑落。

    她的哭声忽然大了起来,带着撕心裂肺的哀伤,像是一道闸门被猛地推开,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倾泻出来。

    江望舟的衬衫渐渐湿透,冰冷的布料贴在他的胸膛上,却换来了他心底的柔软和疼惜。

    他握紧了她,恨不得用整个身体替她承受这世间所有的痛苦。

    江望舟抱着睡着的徐星走进家门,脚步轻缓而沉重,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外面的夜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但他怀里的女人却是温热的,呼吸平稳,却透着无声的疲惫和隐忍。

    他缓缓放下她,正准备走向客厅,家里的阿姨突然出现在门口。

    阿姨见到徐星的模样,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关切地问:

    “夫人怎么了?眼睛都哭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望舟赶紧做了个手势,示意阿姨轻声不要吵醒她,

    “她刚刚太累了,睡着了,别吵醒她。帮她换睡衣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阿姨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将徐星抱起来,慢慢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整个过程轻柔细致,生怕惊扰了她。

    江望舟站在一旁,看着阿姨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眼底有些湿润,但他努力控制着,不想让徐星感受到。

    等阿姨离开,江望舟独自坐到沙发上,手里捏着刚开封的红酒瓶,轻轻摇晃着酒杯。

    酒液在杯中泛起红色光泽,透着诱人的深沉,他缓缓地呷了一口。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青春模样——那个叛逆期的自己,第一次偷偷喝酒的时候。他记得那是多么任性,多么想用叛逆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时的他,满腔的愤怒和不满,想推翻整个世界,却从未真正理解过身边人的脆弱和无助。

    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勇气不是去和世界作对,而是敢于面对内心的软弱和伤痛。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被宠爱被关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选择反抗,有些人只能默默承受生活的重压和孤独。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手中的酒杯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眼底积攒的情绪在此刻慢慢涌上心头,化作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徐星被遗弃的过去。她那个从小被父母遗弃的女孩,内向又敏感,被同龄人排挤,被父亲辱骂,孤独和伤痛像无形的锁链捆绑着她。她的内心世界布满荆棘和裂痕,抑郁症曾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多么想伸手,去帮她摘掉那些沉重的枷锁,让她不再受伤,不再孤单。可他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她有太多防备和伤痛,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

    江望舟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站起身,走向卧室的方向。

    夜很深,整个房子静谧而温暖。徐星还在沉睡,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是梦中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无论未来多难,我都会守着你,不让你再受伤。”

    夜色包裹着他们,也将这些未曾言说的心事藏进黑暗,等待明天的阳光去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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