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内洛的包裹从床上掉下来时，赛琪正在计算明天观测木星的最佳角度。

    "这是我弟邮来的礼物。"佩内洛慌忙捡起那个印着火箭图案的包裹，麻花辫扫过赛琪的书桌，"他说想送你一张手工贺卡，但玛丽说你从来不收礼物。"

    赛琪的羽毛笔停在羊皮纸上，墨水滴出一个黑点。她确实记得玛丽曾在寝室挥舞着一条围巾，当时她正忙着思考西里斯他们说的制作霍格沃兹地图的可能性。

    "我没有不收。"她推了推眼镜，"只是..."

    "只是忘了。"玛丽·麦克唐纳突然踹开寝室门，双马尾上沾着雪粒，"就像你忘了佩内洛的生日，忘了罗伯特借你的书。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玛丽把织到一半的围巾摔在赛琪床上，"我们甚至不知道把礼物寄到哪里！"

    赛琪的徽章显示此刻玛丽的心率达到每分钟132次——比她在魔咒课被提问时还高。

    "我可以开学再收..."

    "然后让它们在箱子里发霉？"玛丽抓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佩内洛熬了三个晚上做的猎户座模型！"

    "已经第二年了！"她的头发飞舞着，"我们连你住在苏格兰还是英格兰都不知道！"

    赛琪低着头，有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她当然记得住址——伦敦橡树巷17号，只是每次要填写时，总有更重要的数据等着计算：西里斯的恶作剧概率、莱姆斯的"生病"周期、明天会不会下雨...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根本不重要？"玛丽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佩内洛试图劝阻："玛丽，也许赛琪有她的习惯..."

    "什么习惯？把所有人都当实验数据？"玛丽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就连掠夺者们都知道你家在哪。我们是你的朋友吗？"

    赛琪的胸口突然发紧，她怎么会这样做呢，脑海里突然想起很多的瞬间。她想起开学初佩内洛发烧时，自己很着急，给她喝了麻瓜治疗的感冒药，结果和庞弗雷太太的药有冲突，佩内洛一会吐泡泡一会喷气；想起玛丽输掉知识比赛那天，她精确计算出战术失误点，却没说过一句安慰的话；想起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那些欲言又止的邀约...

    玛丽摔门而出的声音像一道咒语，将赛琪钉在原地。寝室里只剩下散落的毛线、翻倒的墨水瓶，和那个织了一半的围巾，怀表在口袋里沉默着。没有数据，没有预测，只有一种陌生的、尖锐的钝痛。

    赛琪站在胖夫人肖像前时，才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想好借口。  "一个迷路的拉文克劳？"胖夫人用扇子遮住打哈欠的嘴，"今晚的口令是'苹果馅饼'——梅林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想用食物当密码。"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把赛琪的影子投在墙上，莉莉从变形术笔记中抬头，"我猜，"莉莉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你不是来讨论学习计划的。"

    赛琪的指尖贴着杯壁，热度顺着手指爬上来。"我把事情搞砸了。"赛琪盯着茶杯里旋转的茶叶。

    莉莉轻轻搂住赛琪，说:“和我讲讲吧，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赛琪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玛丽是对的。"莉莉突然说，手指绕着发梢，"你确实有的时候把“朋友”看成样本。"

    壁炉里爆出一串火星。赛琪发现莉莉的绿眼睛有某种近乎温柔的严厉。

    "格兰芬多的金红色帷幔在暖风中轻轻摆动。赛琪的怀表突然变得很重，像是装满了所有她没计算到的可能性。

    "我不明白，"她轻声说，"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告诉我？"  莉莉拿起魔杖，轻轻一点，茶杯里的茶叶聚集成星座的形状："也许因为……她们都在等你？"

    争吵不论停止与否，课程还在继续。"今天学习修复咒！"小个子院长站在一摞书上宣布，他的目光扫过赛琪空荡荡的邻座——玛丽和佩内洛第一次没坐她旁边，课后，赛琪拦住了准备离开的院长。  "教授，如果...如果想修复没有具体形态的东西？"

    弗立维教授的胡子抖了抖："啊！那需要更强大的咒语——"他变出一张羊皮纸，"首先是真诚的道歉，然后是具体的补救措施，最后..."

    羊皮纸上浮现出金光闪闪的步骤表，第三条写着：等待。

    赛琪在寝室门口清点自己的“礼物”给玛丽的《魁地奇战术数据手册》（附带所有训练记录分析）给佩内洛弟弟的定制星图（标注了最适合观测的地点)会变色的墨水——给所有被她忽略过的拉文克劳同学

    当她推开窗户时，两只猫头鹰正迎着风雪飞来。玛丽的包裹最先砸在她头上——还是那条织歪了的围巾，但多了个刺绣："给全霍格沃茨最讨厌的数据狂"。  还有佩内洛的弟弟用蜡笔画的贺卡。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这次只是最普通的报时功能。赛琪突然发现，有些时刻根本不需要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