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吃完饭，带着手续回图书馆。
一楼登记员正拿着周瑞云挑拨。
“周姐你就是脾气太好，谁不知道新机器工人盯得最紧，根本不可能出差错，说是出差倒不如说是放假，她在外面逍遥自在，三楼原本分给她的活还不是要你和董姐忙。”
“你听谁说的？”
周瑞云不信有人消息能比她还灵通！
“不信，你等宋泠回来问她。”
“我回来了。”
宋泠悄无声息地站在收银台前，突兀响起的声音，惊得登记员和周瑞云汗毛直立。
周瑞云先回神，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死丫头，要死啊，吓我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登记员心慌。
宋泠笑着说：“你说周姐脾气好的时候。”
登记员：“……”
周瑞云回神，扯着宋泠问，“她说你要出差，真的假的？”
“真的。”
宋泠正好甩甩手里盖章的文件，还有介绍信。
“馆长说美术厂那边着急开工，让我早点过去，我一会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了。”
周瑞云听完，就开始浑身冒酸气。
“至于三楼这个月的工作安排。”宋泠特意看眼登记员才说，“馆长说最近比较忙，推到下个月去。”
“真的？”周瑞云舒坦了，“也是，那些都不着急，你安心出差，我跟你讲啊，很多厂子里面最喜欢拿老油条来糊弄外人，你可得长点心，听见没。”
周瑞云为了保证宋泠能早点回来，好心把自己所了解的，应对老油条的办法一一告诉宋泠。
最后揽着宋泠肩膀回三楼，“别说周姐对你不好，早点回来哈。”
登记员：“……”
呸！
沆瀣一气！
……
宋泠回工位，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好在只有桌面上的东西被动过，一样没少。
宋泠整理好，统一收到抽屉里面，挂上锁，就同周瑞云和董婕打声招呼，提前离开。
道理都懂，周瑞云看见还是忍不住嘴。
“现在年轻人，过得比我们还自在。”
董婕头都没抬，“下次换换。”
周瑞云：“……那不干。”
奔波老得快，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年轻人·宋泠，回家属院接唐宝，趁着家里头没人，把给它置办的家伙事全塞背包里，只拎着笼子离开。
一到家，推开门看到院子里横条腿，吓一跳。
走近才认出来，是三伯没要的那条腿。
血淋淋地看着太吓人，把松了的蛇皮袋裹紧，顺手丢进背包，避免羊腿变质。
天渐渐回温，连宋泠都脱掉了一两件衣服。
水龙头接了软管，把院子里的血迹冲刷干净。
唐宝故意站她肩膀上，提醒她。
“别忘记交绣样。”
“……我记得！”
就骗鸟吧。
唐宝明显不信。
宋泠撇撇嘴，问，“卢奶奶今天住在哪个儿子家？”
唐宝早有准备，“四儿子家。”
卢老四在交通部工作，已经安排好卢奶奶去江苏的车票，走之前卢奶奶都住四儿子家。
唐宝给个弹窗，浮现一张地图，清晰罗列从宝山胡同到交通部家属院的路线。
坐公交要转两趟车，骑自行车要四十多分钟。
唐宝还说：“今天见面，触发机缘的可能性高达70%。”
宋泠：“那明天呢？不是说三天内。”
唐宝：“明天45%，后天10%。”
宋泠：“什么原因越晚成功越低？”
唐宝：“鸟不能泄露机缘核心，违反规定，会被罚的。”
宋泠：“……你就差拉着我出门，说只能今天去才成功。”
唐宝：“我没说哦。”
宋泠盯着它一脸无赖样子，抬手把它挥开。
“走开走开，别妨碍我收拾东西。”
“我帮你啊，要不要系统审核一下每幅绣样入选的成功率？”
唐宝扇着翅膀，追在宋泠身后进屋，才发现她在收拾衣服。
“？”
唐宝站桌子上，“你在干什么？”
“走开。”
宋泠收拾了两身换洗衣服，一套睡衣，洗漱用品，护肤用品单独装在小包里。
找出当初搬家时，三伯给买的竹艺行李箱，还有茶杯，饭盒，正正好收一箱子。
出门前写了张纸条，贴在唐建斌门上。
关门时，看到故意飞在眼前的唐宝。
“干嘛？”
“我呢？”
“你留下看家！”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啪。
宋泠直接关上门，一个人拎着行李走了。
嫌转车麻烦，骑车太累，直接跑去技术协会。
她运气很好，半小时后有车去印刷厂，可以顺便把她捎到美术厂去。
宋泠现在在技术协会可出名了。
知名小锦鲤。
上车就被同行的师傅问。
“小宋最近去没去废品站？”
“小宋还有没有淘到好东西？”
“小宋……”
谁说男人不八卦。
上了年纪的大叔有时候比大娘战斗力还强！
宋泠打着哈哈，到美术厂大门口下车，目送他们离开都有一会儿，耳朵还在嗡嗡嗡响，像是一直有人在耳边说话。
可怕。
太可怕了！
宋泠揉揉耳朵，这才拉着行李箱朝门卫室走。
大爷看见她就问，“你找谁？”
宋泠：“我找印刷厂的技术员唐淑佳。”
“你等等。”
大爷拉开门出门卫室，喊了人去印刷厂找唐淑佳。
等也是等，宋泠顺便问了问大爷。
“这边去交通部怎么走？”
大爷本地人，想也不想就竖起大拇指指着背后，“厂子后面有个电车站，能直接坐到火车站，到火车站再去交通部走十几分钟就能到。”
听着很简单！
宋泠又问了问发车时间，公交票能不能用什么的，才看到唐淑佳穿着一身蓝色劳动工装跑来。
“宋泠！我才收到消息你要来，还说晚上下班回家接你，明天一块儿来呢。”
大爷跟她确认，“唐工，这是你妹妹？”
“对！”唐淑佳接过宋泠的行李箱，“这是我表妹，军校图书馆对接的同志。”
大爷瞬间精神起来，眼神都变亮了。
唐淑佳让大爷认认人，寒暄两句就开心地领着宋泠进去。
宋泠凑近她打趣，“才几天没见，你都变唐工了。”
“这个月九号十号正好赶上技术人员考核，我们厂长之前就鼓励我去参加，我就顺便报了名，我也没想到一下就能过。”
虽然只是个初级工，但至少评级上去了。
现在她已经属于技术岗，不属于工人岗，津贴都高好几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