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没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我。
——源自网络。
宋泠：同理可证。
她决定短暂地抛弃一下自己的低道德感。
隔天一早，印刷厂露个面后，就悄悄溜去钢厂找明月。
靠近工会办公楼，老远就瞧见金泽荣和明月在说话。
她贴心地给了两人空间，顺便问唐宝，“你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唐宝也想知道，直接现场转播。
宋泠远处画面突然像局部放大一样，拉进的同时，耳边响起两人的声音。
金泽荣神情哀伤，“事实证明，元啸他根本不配你对他好，他做事之前根本没想过会牵连你！”
“够了！”明月板着脸，浑身竖起刺，明显逃避这个话题，“没其他事，我还要工作。”
她撂下话，转身就走。
“明月——”
“站住！公众场合，禁止喧哗。”
金泽荣欲言又止，察觉四周隐匿偷看的视线，碍于明月名声，隐忍地握紧拳头，眼睁睁看着明月消失在眼前。
宋泠看完，疑惑地问，“你猜他知道什么？”
“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
宋泠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唐宝，落在她肩膀上，鸟眼含泪。
“不是……”
“明月永远都是这样，装成一脸无辜的样子去践踏别人的真心！”
“嘶……她结婚了，不喜欢金泽荣，拒绝，保持距离是正常的吧。”
“真没想法，在知道是金泽荣来找她的时候，就应该拒绝见面，从根源上砍断一切！”鹦鹉抓狂炸毛。
“……你实属强词夺理。”
宋泠看眼准备离开的金泽荣，心猛地一跳，转头盯着唐宝。
满腹疑惑在金泽荣靠近，唐宝埋头藏她头发里后，也没必要再问出口。
金泽荣才看到她，表情有点尴尬。
“你也来找明月吗？她好像很忙。”
“嗯。”
宋泠和他没什么好说的，错身要走，肩膀被鸟抓了下，就听见她没节操地飞到金泽荣面前。
“你好，你好，我叫唐宝，我很喜欢你，你喜欢唐宝吗？”
宋泠丢脸极了，“你给我回来。”
她伸手抓去，内心在咆哮：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回去就把你挂厂里，天天对着那群男同志！
金泽荣震惊过后，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得意。
他恢复笑容，逗了逗落在他手上的小鹦鹉。
“喜欢唐宝，你真可爱。”
唐宝明显被哄迷糊了，整个鸟直接晕倒在他掌心里。
宋泠白眼翻上天，轻呵一声，“它对临街八十岁的老大爷也这么说。”
金泽荣：“……”
他好脾气地托着唐宝送还回来，看着宋泠，忽然灵机一动。
“宋泠，能请你帮个忙吗？”
……
“来的路上撞见金泽荣，他让我转告你，元啸在近郊。”
“哪儿！”明月万分激动地抓住宋泠。
宋泠微微蹙眉，用力抽出，甩了甩手臂。
明月笑容一僵，神色变幻。
宋泠轻笑，“后悔没听金泽荣把话说完？”
“你……”明月抿直唇角，“你看到了？”
虽是疑问，语气却很笃定。
她摇摇头，“不后悔，我现在才要担心，他真知道元啸在哪儿，会不会故意报复。”
明月一下急了，“你快告诉我，元啸在哪儿。”
宋泠被她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气笑，强调道，“你先说梁四菊在哪儿。”
梁四菊，她前三婶。
她有问过唐宝。
死前完全没接触过这个人，死后成系统，检索提示任务超出搜索范围。
模糊检索范围：2000公里。
明月斟酌片刻，“我信你一次，等我一下。”
她扭头跑回办公室，几分钟之后拿着一张纸出来，递给她。
“这是我了解的所有信息，不保证真假，距离太远了。”
宋泠打眼一扫，也让唐宝看到。
精准检索，范围加倍。
同一时间，唐宝便将搜索到的信息放到宋泠面前。
【49.10.15，梁四菊出月子，同刁福私奔南下。】
【49.10.19，港英在南方建起铁丝网，梁四菊、刁福偷渡被阻。】
【50.7.5，国家整顿边境治安，清理‘不可靠’人员，梁四菊另嫁，刁福入赘，融入当地渔村。】
【51.2.15，当地成立‘镇反’队伍，刁福入选组长，重新联系上梁四菊。】
【54.5.20，被确诊不孕不育，即将被离婚的梁四菊回乡，试图带走宋钊，被唐珍华阻拦，推搡中唐珍华早产，梁四菊逃回渔村。】
【57.2.5，粤北大水，内地受港澳同胞衣锦还乡的刺激，大量偷渡外流，刁福受贿事发，抛妻弃子，同梁四菊二次偷渡香江。】
【同年，刁福同梁四菊称作夫妻，卖掉身上所有东西，买下一间小屋，落户，梁四菊依靠一手制衣手艺起家，刁福售卖，艰苦创立小有名气的‘世福’成衣铺。】
【62年成立公司，65年购入厂房，66年扩大经营领域，68年刁福以无后为由，纳二房，隔年生一女，同时迎三房四房入门。】
【69.7.18，宪报刊登《婚姻制度改革条例》，明确规定一夫一妻制，梁四菊清理其他妻妾未果，开始私下转移财产，搜集证据。】
【71年联合情人引诱刁福入股市，期间梁四菊提离婚，分走所有现金外的固定资产，及时抛售闲置房产，购买黄金。】
【73年股市因伪造股票，一个月内从高位暴跌超千点，形成泡沫破裂，股灾蔓延至楼市，刁福破产。】
【84年回粤投资建厂，85年回京，得知宋普早年丧命大受打击，情人抓住机会进入集团。】
【86年酒宴上遇见明月夫妻，内心升起对唐珍华的愧疚，得知宋泠病逝，寄情明月。】
【87年经明月提醒，发现情人狼子野心，同元啸合作拨乱反正。】
【90年病重不治，遗嘱指定名下所有财产赠予明月，享年六十岁。】
宋泠：“……”
再看明月给的信息，只写了目前的。
梁四菊现居于新界沙田，有经营的店铺，工厂，刚离婚，有新对象，无子。
宋泠内心的道德残念彻底消散。
收起纸张，抬头对上明月着急的目光，笑着报上马三娘家的具体地址。
她还好心建议，“那地方偏，你最好带几个人一块儿去，免得吃亏。”
“我会的。”
等明月一走，唐宝就放话。
“包的，她肯定一个人去，我都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不外乎：元啸现在情况正紧张，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为了保护元啸，她要小心再小心。”
“你要不要也猜猜我现在心里想什么。”
“……”
唐宝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脚被抓到喽。
唐宝老实地抓着她手指，根据宋泠今天所表现的行为分析她心理。
这一琢磨，发现两处问题。
它刻意忽略第二个，只谈第一个。
“我承认，是我故意引导金泽荣和你见面，不管过程，只看结果，有金泽荣摆脱，你向明月开口是不是轻松很多。”
“你还怪关心我。”
“不客气！咱们荣辱一体。”
宋泠横它一眼，“那我和金泽荣掉水里，你救谁？”
唐宝炸毛：“！”
肯定是金泽荣！
可它不敢说，鸟体不禁造，再忍忍。
宋泠：“你迟疑了三秒。”
唐宝：“当然是你，必须是你，只能是你！”
唐宝：“我虽然喜欢他，可鸟是你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