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日没有早起了。
祁棫的药是真的有用，这几日，她觉得好多了，精神头也有了，甚至可以出来散散步。
但她没有告诉肖博衍，自从上次起了那个想法之后，她对肖博衍就有了防备。
趁着早，柳姑娘、杏儿、娇娇和梅君都来跟她请安。
其实肖博衍的后院也算是干净，杏儿是她孕期抬了做姨娘的，柳姑娘是通房，娇姨娘和梅姨娘一个是领导送的，一个是下属送的，都是不得已才收下的。
大家各自落座之后，秦云不禁打量起来这后院中的姐妹们。
就像是祁棫说的那样，肖博衍的眼光的确不错。
柳姑娘虽然嚣张跋扈，但长相却是艳丽，眉目之间有一股子异域的风情。
杏儿自然是小家碧玉，是她家早就安排好的陪嫁。
娇姨娘和梅姨娘两个之前都是清倌人，还都是头牌，一个明媚，一个清冷也各有特色。
更不说肖博衍自己纳入府中的祁棫，那更是美若天仙。
秦云朝着祁棫招手，“你坐我旁边来。”
祁棫眼睛一亮，欢欢喜喜的凑在秦云身边，靠在秦云的怀里。
两人年级差了十来岁，秦云这些日子生病，憔悴了许多，这两人如此看着，倒是有些像是一对母女。
祁棫和秦云的亲昵，看在其他人的眼中，都各有心思。
秦云朝着众人介绍，“月妹妹，你还没有见过众位姐妹们吧。”
祁棫摇头，靠在秦云的怀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对，开心的说道：“我知道的，每个姐姐院子我都有了，云姐姐诶，”她抬起头，“柳儿姐姐跟在丞相身边这么久了，还是一个通房，说出去多不好听啊，你快些给柳儿姐姐准备个院子，抬她做妾好不好。”
众人都不禁抽气。
那可是当家主母，祁棫一个妾，才刚刚进府没有一个月，听说还未和夫君圆房，竟然敢朝着主母提出这样的要求。
众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祁棫，似乎是在想，若是主母处置了祁棫，会不会惹得夫君不开心。
柳姑娘似乎是嫌弃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看向一边，但是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屁股，耳朵也朝着秦云的方向。
秦云看向柳姑娘。
说是柳姑娘，实际上不过是个丫头，毕竟她虽然是肖博衍的通房，但毕竟是个丫头。
秦云觉得柳儿做妾这件事情，应该是由肖博衍来提，毕竟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通房，她就算是他的夫人，也不好越俎代庖。
她曾经想过，如果柳儿怀了孕，便让她做妾。
可是柳儿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她又流产，身体越发的不好，这事情就一直没有提。
但现在想来。
柳儿年纪比她都大了，一直没名没分的，也不像话。
她看向柳儿，“来人啊，给柳姨娘收拾个院子，以后按照妾的规格，每个月领月例。”
柳姨娘眼睛一亮，她欢喜的看着秦云，“谢谢夫人，多谢夫人。”
往常她有些尖锐的声音，如今听来也不算多恼人，甚至还有些清丽。
秦云点了点头，搂着祁棫，继续说道：“月妹妹是咱们年纪中最小的，你们多让让她。”
众人都点头说是。
祁棫是个大方的，来的第二天，便一个一个的都拜访了，每个人手上，都收了祁棫不少的礼物，谁会对一个大方又活泼的女孩子挑剔呢。
祁棫每日在丞相府如鱼得水。
秦云的身体越发的好了，对她十分的纵容，有丞相夫人罩着，祁棫在丞相府几乎是说一不二。
而忙碌的差点忘记祁棫的肖博衍，也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一直放在后院的妾没有见过。
天才刚刚暗下来，祁棫快活的啃着糖葫芦，一回到院子，就注意到院子中有些不一样的气氛。
“相爷，您来了啊！”
祁棫为难的将糖葫芦藏在身后，难为情的躲躲藏藏，一直后退到院门口，将糖葫芦扔的很远，这才小步挪动着，走到肖博衍的身边。
肖博衍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祁棫。
府中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变化，好像是从祁棫进入府中之后开始的。
柳儿不再经常说秦云的坏话。
秦云也不再怨气恒生。
“进来。”肖博衍张开手，“给我宽衣。”
祁棫撇了撇嘴，走到一边，有些尴尬的揉着双手，“相爷，我……我不会呀……”
“你不会？”肖博衍冷笑一声，“你已经嫁入到丞相府，给夫君宽衣都不会？”
他似乎有些愤怒，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目光阴沉的看着祁棫，看的祁棫浑身发毛。
“这……你也没说让我会呀。”
“哼，既然如此。”肖博衍一步一步的朝着祁棫的方向走过来，大有亲自帮助祁棫宽衣的意思。
祁棫快速的闪开，“相爷，你不会是想要圆房吧。”
“哦，你这不是懂的么？”
“我来癸水了！”祁棫大喊道。
“是么，那我可得亲自检查一下。”
随着肖博衍的目光逐渐离谱，祁棫心里骂了一声混蛋，刚要准备让肖博衍做个美梦，便砍刀娇姨娘妖娆的走了进来。
她向来浓妆艳抹，人还没到，身上那股香味就已经到了，她欢喜的抓住了肖博衍的胳膊，“夫君~”两个字，九曲十八弯，“奴家好想你呀！”
娇姨娘靠在肖博衍的怀中，朝着祁棫瞪了一眼，“夫君~你都好久没有来我的院子了，呜呜呜，你是不是不疼娇娇了。”
肖博衍的目光还停留祁棫的身上，他目光中的试探逐渐的散去，娇姨娘瞪了祁棫那一眼，他自然是看的清楚的，“既然你来了癸水，不方便伺候，今日我就到娇娇那里去。”
他揽着娇姨娘离开，只是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总不能每日都有癸水。
祁棫挥挥手，跟这两个道别。
看着肖博衍刚刚从院门口消失，秦云和柳姨娘便走了进来。
秦云在后，柳姨娘在前。
秦云有些焦急的加快了步子，可到底不如柳姨娘一点不注意修养的小跑快速。
看到柳姨娘抱着祁棫，上下查看，她酸了一句，“娇姨娘将肖博衍带走了，你若是真的着急，你怎么不把肖博衍勾引走。”
柳姨娘没好气的说道：“他要是能被我勾引走，我早就自己上了，我是年老色衰，现在已经勾不得夫君的心，夫君一直敬重夫人，您倒是可以让夫君到您房间坐坐呀。”
两人针尖对麦芒，战火一触即发。
祁棫毫无所觉的说道：“幸亏两个姐姐来了，不然啊，今日我真的要倒霉了。”
她哭丧着脸，“我骗他说我来了癸水，若是下次他再来，可怎么好。”
“呸，老牛吃嫩草。”
秦云看了柳姨娘一眼，没想到向来夫君夫君叫着的柳姨娘，竟然也有说肖博衍不好的时候。
她很快收回视线，说道：“没关系，父亲已经朝着圣上上了折子，过几日肖博衍怕是要忙起来了。”
祁棫点点头，“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可不想陪他睡觉。”
柳姨娘点点头，“就是说，我们的月儿如此可爱，若是许个郎君，也应该是个翩翩少年，还得是只喜欢我们月儿的。”
若说秦云是因为生病，所以和祁棫像是母女，那柳姨娘就是真心的一个老母亲的心态。
她一直没有孩子，和祁棫相处下来，只觉得祁棫哪里都贴心，而且还帮她在夫人面前说话，让她终于不是个没名没分的了。
她喜欢祁棫，自然是看祁棫哪里都好。
只是这句话说完之后，气氛都冷了下来，毕竟祁棫如今明面上是肖博衍的妾，即便是肖博衍离开，暂时无法圆房，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圆房的。
祁棫左看看，又看看，打破了安静，“云姐姐，上次说朝着你下毒的人，抓住了吗？”
秦云艰涩说道：“是桃儿。”
桃儿是她家的家生子，桃儿的母亲还曾经是她贴身的丫鬟，后来大了，才许了人，后来桃儿大了，她便收到身边，做了丫头。
没想到桃儿竟然每日往她的肚兜上下毒。
若不是祁棫的提醒，她怕是死也不知道。
“背主的家伙，拉出去卖了就是。”柳姨娘虽然和秦云不对付，但秦云这个主母还是不错的，这种丧尽天良害人性命的事情，更是不能留下。
秦云摇了摇头，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桃儿怀孕了，是肖博衍的。”
她之所以对肖博衍态度那样冷漠，连夫君都不叫了，也正是因为知道桃儿怀了肖博衍的孩子。
杏儿都是她亲自抬给肖博衍的，虽然是因为杏儿无法怀孕的原因在，但只要肖博衍开口，她难道还能不愿意桃儿做妾么？
可肖博衍偏偏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和桃儿闹在一起，还搞出一条人命。
“什么？”门口忽然一个声音惊呼起来，一向清冷的面庞多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意味，梅姨娘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秦云，“夫君……能生育？”
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说肖博衍不能生孩子似的！
秦云首先恼怒起来，这哪里是怀疑肖博衍的生育能力，这分明是怀疑她有没有不守妇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