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因为新造的恐怖毒气得到了断骨内脏破损大半年卧床的待遇，其他的罪犯也被赶到的蝙蝠成员们全部抓住送进了重新改装的阿卡姆监狱。

    我则来到了韦恩庄园，算算时间，我真的好久没有回来了。

    杰森也回来了，他先是被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消息吓住，跟着被知道弟弟没死的夜翼抱住爆哭，就连罗宾也激动双眼发红，杰森被哭的浑身难受，没办法被拖了回来，又在老管家发红的眼圈里勉强答应留下来住几天。

    他就住几天。

    我抬手谢过老管家给我小甜饼，把一盘子推给看了好久的小塞拉，她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自己的同位体。四舍五入，就等于自己的亲姐姐了。

    不止如此，小塞拉还跟我说了她以前魔法大陆的生活，比如被艾泽莫的教皇西弗收养，觉醒了魔法天赋去魔法学院上学，毕业之后又来到了哥谭。

    小姑娘吃着小甜饼，“我那个时候没想过自己的父亲还活着，要不是里维送我来，我都没办法吃到这么好吃的小甜饼。姐姐，你确定你这一盘都给我吗？”

    “我不吃甜的。”我把茶几的小甜饼推了推，然后才问，“里维送你来的？”

    “是呀，他可好了，是艾泽莫的守护神，还特别喜欢逗我。里维大人说我长得像他的一个朋友，对我特别关注，空间魔法就是他教我的，说我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直接回去。可惜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空间门始终打不开。如果不是里维大人传信告诉我，是通道被火神打坏了，我都快急死了。”

    谁打的？

    我·火神本人：“？”

    小塞拉没注意我的异样，而是继续说，“现在只能留在哥谭，还好这里也不无聊。迪克，你的这份要吗？”

    “肯定要啊，你和提姆吃3份够了，吃4份小心阿福让你喝蔬菜汁。”

    “唔……”小塞拉皱着脸，急忙端走3盘跑上楼找提姆了。

    我还在消化小塞拉的话，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迪克对这个救了小杰鸟的妹妹同位体挺友善的，关心地问了一句，“是不爱吃饼干，还是所有甜的都不吃。阿福做的小甜饼可是人间美味，我们家所有人都很喜欢。”

    我知道，阿福的小甜饼几乎是白月光的存在了，每次出炉，都能看见男孩子再抢着吃。“所有甜食都不吃，我吃甜的会反胃想吐。”

    “哦——这是心理疾病了吧。”他担忧地问。

    “大概。”我耸耸肩。

    阿福总是早有准备的一个，知道我不吃甜食，询问了我有没有过敏的坚果，做了一些咸味的点心。此时已经出炉，放在点心塔上，送到我面前。

    我谢过阿福，就拿了一块咔咔咔啃着。

    迪克看看我，“你在原来的世界和我们关系不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我们说话没有任何共情的地方，就算是阿福，你也是客气地很。而且你和蝙蝠侠二号看起来也气氛怪怪的。”迪克是说实话，如果塞拉真的是不小心流落到平行世界，见到来接自己的蝙蝠侠，不应该很高兴吗？为什么她就上去点个头就没有了。

    迪克猜测地说，“你是离家出走了还是和他吵架了？”

    “都有。”我靠在沙发上看迪克实在好奇，就简单说了一下我发现全家都是义警很生气离开哥谭的故事。

    迪克也没话说了，他光是想象一下就能猜到双方闹得多凶。他当初也和布鲁斯吵得很凶，多多少少能感同身受。他很快叉开了话题，和我聊起一些轻松的事。

    迪克善解人意这方面是布鲁斯永远不能比的，他总能和别人轻松地聊起来。

    我们说了一些没营养的废话，然后就听他说打算跟芭芭拉结婚了。

    “我们分分合合那么久，经过这次，我意识到了我们都该珍惜眼前人，人类的生命真的很短暂，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义警说不定那一天就因为意外而丧生。我应该好好珍惜。”迪克感叹着，“你们会留到婚礼吗？”

    “大概不会。”我看着他，忍不住说，“恭喜你们，我相信你们会过的很幸福的。”

    迪克露出一个有些傻的笑容，“我们会的。”

    “……”我被这个笑容弄的心口痒痒的，想了想还是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一瓶药剂递给他。“结婚礼物。”

    “这是？”

    “魔药，喝了之后可以治愈芭芭拉的脊椎，在经过复健，她就可以站起来了。这份有得多，喝下半瓶就能起作用，一开始你可以拿小白鼠测试一下。”

    迪克惊喜地不敢相信，他难以言喻地接过药水，激动地给我一个黏糊糊的拥抱，神奇男孩一代怪力罗宾的力气总是那么大，我差点以为这人恩将仇报要把我的腰勒断。

    最后还是从楼上走下来的杰森赶到，把我救了出来。

    我连忙到他的房间躲清闲，小杰的房间和我认识的杰森房间风格很像，神奇女侠的签名海报，书架上满满的书，还有布鲁斯教他写字的字帖，送给他的简奥斯汀全集，蝙蝠镖，蝙蝠披风，蝙蝠车模型，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是蝙蝠侠抱着二代罗宾微笑的照片。这都是杰森的珍宝。

    我抱着抱枕微笑地看着这一切，“我能理解你不想放弃这些。”

    杰森呵呵，“但是某人就放弃了。”

    “谁让我一个这么有魅力又这么绝情的女人呢——我不属于任何人，只能忍痛拒绝所有人了。”

    “少贫。”杰森呵呵，“我已经看透你是什么人了，嘴上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看你就是和你那边的杰森托德有点什么，才故意这么对我。”

    “这么明显吗？”我歪歪头，“好吧，你抓到我了。”

    “Fxxk，你们居然真有点什么。”

    小杰还是情绪化的孩子。

    “他是我前男友。”我靠在床上，“现在分手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

    “因为他没有对我坦诚。他跟你一样，不过我那个杰森是真的被小丑杀了，之后他死而复活，用红头罩的名号在哥谭搅风搅雨，现在他是哥谭东区的地下老大。我觉得他身材好还很傲娇就喜欢上他，之后发现他原来是我二哥。”

    “你接受不了和养兄在一起？”杰森紧张地问。

    “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杰森死之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我只是生气他复活之后没有告诉我一直瞒着我。现在我不生气了，义警的秘密身份对他自己和家人真的很重要，我理解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但是你不准备复合？”小杰一脸看透我的表情。“挺好的。”

    “怎么？”我对他眨眼睛，“你要追我？”

    “……”小杰气得瞪我。

    我没忍住捂住肚子笑了，一直笑出了眼泪才直起腰，抬手擦了擦眼角，“我给你留了离别礼物，杰，我留在那个租房里，有机会记得去那，都是惊喜。”

    “我会去的。”杰森从床上下来，半跪着把我抱住，他变化真的很大，明明之前还是瘦瘦小小的样子，现在都可以把我包起来了。“谢谢你塞拉。”

    我和蝙蝠侠，还有一同过来的闪电侠，超人是第二天离开的。用神速力穿越时空的感觉有些奇妙，就好像穿梭在某个特殊的力场，全身被各个方向的力拉扯着，又因为超人在前面顶着，这种力不至于把我拉成几份。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到了正义联盟的总部瞭望塔的仪器中心。

    夜翼，红罗宾，其他正义联盟成员都在，我按着安排做了个身体检测（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谁安排的）。

    等检测结果的时候，我走去了瞭望塔的窗边，看着无穷无尽的黑色宇宙中闪耀的无数颗星球，曾经只在图片见识的世界，无比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一串脚步声慢慢靠近了我。我从窗户的倒影看见了蝙蝠侠头盔上尖尖竖起的猫耳。他扯下头盔，露出里面有些憔悴的脸。

    “塞拉，你这次失踪了这么久，阿福很挂念你。”布鲁斯紧张地问我，“要不要回去一趟？”

    我摇摇头，“我在纽约还有事，就不回去了。”

    布鲁斯抿抿唇，良久才点点头，抬手揽了我的头发，又摸了一下我的眼角，深沉的蓝色眼睛满是悲伤，“我很抱歉，为之前的一切，我总以为自己做的是为你好，却忽略了你的成长。”

    “没关系，我原谅您了。”我抬起嘴角。

    小鸟还没完全褪去稚嫩的羽毛，就被逼着披上新衣，毅然决然冲入了大雨里。

    布鲁斯收回手，握紧了拳头。“偶尔回一趟哥谭，那永远都是你的家。”

    “有机会我会的。”

    也许明年，也许几年后，时间会磨平掉岁月的伤痕。总有一天我会对这件事释然。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和韦恩庄园再也回不到过去凑在一张餐桌热闹吃晚餐的画面了。

    布鲁斯戴上了头盔，“检查结果出来了，你没事，可以走了。”

    在绿灯行引领下，我通过泽塔通道来到纽约，一到这里，我就回到自己租的小屋，给死机的手机电脑充电，连上网一看时间，已经到了5月，难怪蝙蝠侠说我离开了很久。

    此时天慢慢热了，我换了衣服把手机开机，里面不少未接来电和短信，大多数都是朋友那边的，都是问我怎么突然失联了。

    韦恩家也有，大部分都是杰森理查德询问我安全的消息，还有阿福问我回不回来参加布鲁斯2月19日的生日宴会的消息，他甚至给我发了一个电子邀请函，是我去无人岛参加任务之前发的，但是宴会最后没有办成。

    我给所有人都报了一个平安，给劳拉解释了自己不小心穿到了平行世界，还发了很多照片这证明自己的清白，劳拉一开始不相信，以为我是卷入了什么危险案件，等我发了证据她又叽叽喳喳地发了一大片的平行世界假说理论。

    真是个天生学物理的好苗子。

    应付了劳拉的知识点轰炸，又和她约好碰面的时间地点，我才有了时间溜去浴室泡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加了可以减轻疲劳的温泉剂，我好像一条回到老家的鱼儿自由自在，浑身轻松。全身浸泡在舒服的热水里，最后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洗澡水已经变凉了。

    我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花洒下洗掉身上的泡沫，再拿了一块毛巾把自己擦拭干净。

    从手臂到小腿，我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我凝神看着左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的青色纹路，它们就像是突出的静脉血管脉络，无声无息，存在感十足。

    我抬手蹭了蹭那块地方，不疼也没有感觉，脚趾也很灵活，“是穿过宇宙屏障留的后遗症吗？”

    之前还在瞭望塔做了身体健康检测，蝙蝠侠没说什么就是没事，应该没大碍，我把这个抛到脑后，赶去烘干头发补觉。

    *

    阿卡姆骑士世界

    看着塞拉菲娜离开，好大哥看着沉默的杰森，再看向同样沉默的蝙蝠侠，心里无奈。蝙蝠家的大哥就是又当哥又当妈，迪克上前抱住杰森的肩膀，“你跟她说了吗？”

    杰森挣扎的动作一顿，警惕地反问，“说什么？”

    “你说呢？”

    杰森真的很想把迪克打一顿让他不要当谜语人，但考虑这家伙不久之后要当新郎官，脸上最好别受伤，杰森还是忍住了，记着吧迪克头芭芭拉救了你小命。杰森甩开迪克的手，他当然知道迪克在说什么，但是这根本不可能，他和塞拉是2个世界的人，他总不能把女孩拐到这个世界，他也放弃不了这里的哥谭去找她。所以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我们俩不可能。”

    迪克理解地揉揉膨胀的弟弟的脑袋，又被他一个手肘打中胸肌，“这又不妨碍你告诉

    她。”

    杰森呵呵，他要是有这个勇气，还至于在这里傻站吗。他把迪克推开，潇洒地抢了蝙蝠侠的蝙蝠飞机赶回哥谭，老头子就坐他的滴滴打超吧。他回到了犯罪巷的小屋，他和塞拉住的卧室里其中一张床已经空了，衣柜的衣服都收拾没了，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留。

    杰森深吸一口气，看向床板上面放的礼盒，用红色的绸带扎上了蝴蝶结，还插了一张卡片。

    “TO 杰森·黑尔

    希望你永远快乐

    ——塞拉菲娜·卡伦”

    杰森把卡片攥在手心，“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