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由陌上(谭、萧、韩、黎四大家族)和暗澜(顾、田、岑、沉四大家族)两大神族共同统治天下,在八大家族的统治下,人民安居乐业。
就在前不久,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谭国青栅镇爆发瘟疫,明昭公主和丹宁郡主前往当地救治百姓,百姓散发流言说喝了谭氏族人的血便能治疗瘟疫,丹宁郡主因流产丢了性命,明昭公主大怒,屠杀了全镇的百姓。
“明昭公主太过残忍,那可是上万条性命,如此狠辣之人,不严惩难以向天下人交代。”
“这也不能怪她吧!是那些百姓想要她们的命啊!不知道是何人散发这样的流言,简直是愚不可及。”
“可怜了丹宁郡主了,听说丹宁郡主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难道那些死去的百姓就不可怜了?”
“哎你这人,我又没说百姓不可怜。你非和我杠是吧!”
“听说明昭公主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在皇陵不得出。”
“那明昭公主这一生都葬送在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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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谭曦颜便被老郡王以及四大神兽“护送”前往皇陵,皇后和大皇子谭煜给她准备了几车的东西,皇后病着不便出门,大皇子送她出城。
马车里,谭曦颜摸了摸青鸟的脑袋,从今以后,陪伴她的只有青鸟了。
大皇子一路将妹妹送到城门,分别在即,大皇子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神情淡漠的妹妹他有些难过,嘱咐道:“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
谭曦颜冷觑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他们兄妹的情分已经尽了,今后若再见,便是仇人。
谭煜只当她心情不好,又嘱咐了几句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他吩咐道:“让皇子妃到书房来见我。”
“是。”
皇子妃彭诗诗听到谭曦颜被贬的消息别提多高兴了,从今以后,大皇子再也没有对手了,将来的她就是皇后。
她刚进书房,谭煜便示意其他人退下,待其他人退下后,谭煜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你个毒妇,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彭诗诗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冷笑道:“我是毒妇?当初殿下不也同意我的做法吗?如今倒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你还有脸说,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你装什么好哥哥啊!你要是真关心你妹妹,不如你去替她守陵啊!”彭诗诗最看不上他这点,能力没有多少,一出事就把责任推给别人,敢做不敢当。
被扯掉遮羞布的谭煜恼羞成怒:“闭嘴,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想到自己今后的荣华富贵都得靠这个男人,彭诗诗没再和他呛声,示弱道:“殿下别生气,公主只是被罚去守陵而已,又没要她的命,日后寻个法子让父皇把她放出来便是,如今公主再无继位的可能,殿下的位子是稳了。”
谭煜对妹妹有点感情,但是不多,想到这一层心情好了不少,彭诗诗说的没错,等日后他再和父皇求情把谭曦颜放出来便是,谭曦颜这辈子是和大统无缘了,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到时候他自会补偿她。
众人舟车劳顿,半夜才到的皇陵,老郡王有些不忍,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终身要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可是谁让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呢!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太过惨重。
老郡王将这一路跟着自己的鹦鹉送给她,“叔公也没什么送你的,这只鹦鹉有灵性,还会唱曲,平时还能陪你聊天。”
谭曦颜接过笼子,“多谢叔公好意。”
“照顾好自己。”老郡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天夜里谭曦颜坐在阁楼里,这是她被关进皇陵的第十日,皇陵的清凉殿是囚禁她的地方,外面设了结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今日的她试着运功打开结界,结果被反噬,“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青鸟扑腾着翅膀来到她身旁,那只鹦鹉嘴里喊着:“吐血了,吐血了。”
青鸟怒瞪了鹦鹉一眼。
阁楼一道人影闪过,谭曦颜拔下发钗便扔了过去,来人两指夹住发钗。
“是你。”来人丰神俊朗,身姿欣长,一身白衣,谭曦颜此前见着这人,当时只当他是某个官员家中的纨绔子弟,如今看来,此人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男子没有初见时的吊儿郎当,神情严肃,走到她跟前道:“快走,结界只能打开一刻钟的时间。”
谭曦颜问:“你是何人?”
“沉洋。”
沉,谭曦颜瞳孔骤然一缩,沉氏一族的人。
男子扶着她,催促道:“快点,没时间了。”
谭曦颜头微微一转,就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
鹦鹉善学舌,她要是逃出去又不能带着它,将它留在此处太过冒险。
鹦鹉似乎从她凌厉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杀意,扑腾翅膀欲起飞,谭曦颜出手极快,一把将它拽住,毫不犹豫的扭断了它的脖子。
“青鸟,我们走。”她对脚边的青鸟道。
“噗!”她又吐了一口血。
时间紧迫,沉洋只好将她打横抱起,“冒犯了。”
岑洋轻功了得,抱着她跑到山下,山下有一辆马车。
他将谭曦颜放进马车,朝护卫吩咐道:“走,去宁州。”
“是。”
马车里,谭曦颜已经昏睡了过去,沉洋探了一下她的脉息,将人扶正,运功给她输送内力。
谭曦颜直到第二日午时才清醒过来,鼻翼间香气萦绕,她缓缓的睁开眼,昨夜的回忆映入脑海,她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正在烤鸡的沉洋回过身,脸上又是那幅玩世不恭的神情,“哟!醒了?身体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到明天才醒过来呢!马车柜子里有洗漱用品。”
谭曦颜默不作声的取出一个鬃毛刷和一条帕子,到附近的小河边刷牙洗脸后走到火堆前坐下,青鸟立马凑到她身边,沉洋的鸡已经烤好了,他吩咐小厮:“给她盛一碗粥。”
护卫照做,谭曦颜接过,沉洋将烤鸡分成三份,对她说道:“快吃吧!你想知道的等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谭曦颜喝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口鸡腿,自她被囚禁以来,总算吃到了一口正常的饭菜。
原本皇后是要给她安排婢女伺候她的,毕竟谭曦颜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总得有人照顾的饮食起居,谭曦颜拒绝了,有人跟着她想要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厨艺差,做出来的饭菜难以下咽,这些天,基本都是靠清凉殿的果子充饥。
时间紧迫,吃完饭的几人稍作歇息便继续赶路。
两人乘坐的这辆马车很宽敞,沉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药丸每次一粒,每日服三次。”
谭曦颜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服了下去,沉洋似笑非笑道:“不怕这是毒药?”
“你都费那么大劲把我救出来了,说明我对你有用,怎么可能毒害我。”谭曦颜将瓶子放在一旁,问:“你是怎么打开的结界?”
沉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龙形玉佩,谭曦颜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是沉氏一族的神令?”
把大家族中每个家族都拥有一枚神令,神令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历来都是在国君的手中,国君驾崩,其他家族怎么也会派一个人去吊唁,在她被囚禁在皇陵之前,没听说沉国国君驾崩的消息。
“你是现任沉国国君?”她问。
“不是,现任国君是我父皇,神令是我向我父皇要的。”沉洋将神令收起来,神情严肃,“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谭曦颜没说话,抬了抬下巴。
沉洋:“我母后生我妹妹的时候难产,我母后自那次生产伤了身体,我妹妹也是先天不足,生来便体弱,要想治好,需要岑国天山的千年雪参做药引。”
天山乃圣地,千年前,谭国和岑国因为天山的归属问题打了一场仗,最终岑国胜了,天山被划为岑国的疆域,天山盛产药材,故此岑国的大部分神兽都驻守在天山。
后来岑国的某个国君不知怎的惹怒了天山山神,山神震怒,天山的神兽开始无差别的攻击人类,死伤无数,地动山摇,那一次的变动形成了一条河,就是宁河,从此谭国和岑国成了隔海相望的国家。
那场屠杀导致岑国几乎少了一半的人口,岑氏一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那些弑杀人类的神兽封印在天山,这个巨大的代价就是岑氏一族只留下十八岁的太子,其余人全数牺牲,所以岑氏一族是八大家族中最弱的。
沾了血的神兽是十分危险的,天山的神兽屠杀了那么多人,只能将它们封印,否则人间永无宁日。
谭曦颜面露不解,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沉洋:“你还记得你姑姑那把丢失的哑琴吗?”
她当然记得,这把琴是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能通阴阳,能解人意,但是很少能有人能弹响它,谭曦颜姑姑谭清如和谭曦颜就能弹响它,这把琴的上一个主人是谭清如,不过这把琴在她姑姑还没去封地之前就丢失了。
谭曦颜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把琴能打开天山的结界?”
“不错。”沉洋看她的眸光充满赞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谭曦颜冷嗤道:“连这么隐秘的事你都知道。”眼前的男子城府极深,以往的谭曦颜是自负的,她认为自己聪慧过人,所以她向来看不上她那位哥哥,要不是她父母重男轻女,她早就是皇太女了,可是她看不上的哥哥算计的她差点终身葬送在皇陵,而眼前的男子,谭曦颜自认自己不如他,与这样的人合作,她便成了弱势的一方。
“你知道这把琴的下落吗?”她漫不经心的问。
沉洋慢条斯理道:“只知道它是在岑国,具体在谁的手中我不知道,你也知道,天山是圣地,天山有一处温泉,有利于你身体的恢复,你修炼了禁术,之前又强行打开结界,我给你运功疗伤输送内力,加上药补,身体虽然修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如果不借助天山温泉疗伤,你起码会失去二十年的寿命。”
谭曦颜猛地抬头看向他,脑中一道惊雷闪过,她没想到连这么隐秘的事他都知道,最令她震惊的是她少了二十年的寿命,因为修炼禁术,她情绪失控屠杀百姓,被褫夺封号,还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命,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沉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我给你把过脉,你的脉象很不正常,再结合你之前屠杀百姓的行为来看,你应该是修炼了禁术,那一日情绪失控之下才做出屠杀百姓的事来的。”
谭曦颜一言不发,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心底一阵恐惧,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对方都知道,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就在她沉思的瞬间,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