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看着冲过来的丧尸，握紧档杆
“狄安娜，坐好！”
莫尔紧踩油门，车却纹丝不动。
碎掉的丧尸残肢卷进车底，车再也无法动了。
“完了，狄安娜，我们完了。”
密密麻麻的丧尸爬上了挡风玻璃，灰白的眼珠没有焦距，死死盯着车内的两人。
空气中充斥着血肉腐败的气味和无法逃离的窒息感。他们愤离嘶吼，撞击着车门，试图在夹缝中博出一条路来。
完全被包围了，车内几乎漆黑一片，最后一丝阳光也被吞噬殆尽。
“fuck ！”狄安娜眼神微冷，“莫尔，你又欠我一条命。”
她修长的手轻轻一弹，清脆的响指划破宁静。
晴空之下，疾控中心的方向猛地劈下一道雷影，蓝紫色的光如潮水在天边倾斜开来。
丧尸被吸引，陆陆续续开始往光的方向行进。
“Fuck ！狄安娜，我就知道那天是你！你当时就用这招杀了楼道里的丧尸对吗！当时我看着楼梯口水泥板上一片焦黄色，fuck！我还以为你带了什么电力装备。”
“操，你tm是巫师吗？”
狄安娜转头看他：“language！”
莫尔赶紧捂住嘴，眨眨眼表明自己会安静的。
她转头望向疾控中心的方向，那里早已炸成一片焦黑的废墟，建筑轮廓模糊不清。
丧尸却像接收到某种信号一般，仍在源源不断地聚集。
密密麻麻的尸群从车外离开，脚步踉跄却执拗，赶去雷击过的地方。腐烂的身体叠在一起，像是争先恐后地要靠近那片早已空无一物的焦土。
狄安娜抬手，再打了个响指。雷光划破天际，第二道雷击骤然落下，丧尸群在爆响中倒地抽搐。
【千鸟-2，累计值1】
仅仅连用两次，已经让狄安娜消耗掉所有体力，几乎进入极限代偿期。
她一直在避免使用系统赠送的礼物，没有明确代价的礼物算什么礼物？
看来使用期限7天大概不是系统抠门，而是担心宿主一次性用了太多，直接死掉。
这种大范围异能虽有杀伤力，面对丧尸，尚有能力耗尽的时候，若是面对人，岂不是在过度使用后，力竭那一刻，她自己先去见上帝。
——
转眼间狄安娜的嘴唇开始发白，摇摇欲坠，最终闭眼倒在了座椅上。
乌黑的发髻有些散乱，有几缕坠下，比起平时的不耐烦，此刻的狄安娜格外的温柔、宁静。
只是平时的狄安娜虽然对他并不太客气，也没有耐心，但莫尔还是觉得那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他有些迟疑把手放在她鼻下。
虽然她平时会揍他，甚至还威胁过他，但他似乎并不想让她死，即使她的能力在这个世界有些不合常理。
但他此刻，想让她活着。
啪！
狄安娜猛地拍开莫尔的手，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闭着眼，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下一秒，作势就要朝莫尔扑了过去。
莫尔眼神一怔，呆楞地看着狄安娜。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
狄安娜睁开明亮的眼睛，狡黠一笑。
“yeah，被你吓到了。”莫尔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笑。
狄安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啦，人总有一死的。”
“去你的，谁担心你了！”莫尔结果狄安娜给的糖，塞进嘴里。
她原本白净的手，出现了很多擦伤，是第一次见她时没有的。
莫尔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是心放在烤盘上，小火慢煎，不是很疼，但滋滋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换辆车吧，这破车怕是不能开了，去看看那边那几辆越野能不能开。”
闻言，莫尔下车去越野那里探查。
狄安娜拿起水喝了几口，吃了个巧克力，向座椅那里丢了几块，彻底昏迷了过去。
——
??
车子平稳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夕阳拖着长长的影子落在地平线后。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星星挂在天上，仿佛替世界披上了一层深色的礼服。
狄安娜悠悠转醒，脑子还是有些发晕，唇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
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莫尔。
莫尔斜眼扫了她一下，随手递来一瓶水：“你这是什么巫术？太费体力了吧。我刚找了辆军用越野，转头一看你人没了，结果你竟然晕了……太菜了，你以后还是别用了这种奇怪巫术了。”
他咂咂嘴：“你还挺沉的，抱你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把自己撂那儿。”
狄安娜正喝水，被这句话呛得直咳，水顺势滴到衣服上。
“莫尔！看你干的好事！”
莫尔挑眉，无赖一样的笑：“hey ，lady，我可是好心递给你水。”
狄安娜没好气的锤了她一拳。
“Hey hey hey ——别动手，我在开车！是我的错，莫尔大爷亲自给你道歉。”
她懒得理他，转身扯开副驾驶前的杂物箱，翻出一叠老唱片，可惜早就没地方能放了，只得又塞回去。继续翻了翻，在最里面摸出一只打火机和半盒香烟。
“哇哦，看来我们我们运气不错。”
莫尔眼前一亮，边开车边向朝狄安娜伸手，想抽一根，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摸过烟了。
“No，车内禁止吸烟！下车后给你。”
狄安娜一把将烟和火机塞进自己的包里，莫尔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窗外的景色从宽阔的大路转为林间小道，树木越发密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想根据疾控中心附近的痕迹追踪达里尔他们，可惜被你的巫术炸的一干二净，我只能随意选了条路，好在我们足够幸运，确实路上确实有新鲜的车辙印，但并不确定是不是他们。”
“fine.”狄安娜耸耸肩。
——
林间驻扎的夜晚再次降临，只不过这次的晚餐没那么丰盛，只有热水和几块压缩饼干。
莫尔干嚼着饼干，口齿不清的道：“哎，等找到达里尔后，我们去城里吧，虽然丧尸多点，但吃得多，说不准还能搜刮到你那臭臭的美食。”
狄安娜放下手中的饼干，一本正经看着他：“首先，那不叫臭臭的美食，那叫螺蛳粉，其次，为什么你会笃定达里尔会跟你走，而不是劝你留下，和他们一起？其实听你讲那个警官，我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你，不要再这么狂妄了。如果达里尔想留下，你就要收敛一点。”
莫尔不以为意，摸摸下巴，嘲笑道：“wow，第一次听你讲这么多话，小妞，你这个年纪，很容易被那些道貌岸然的警官骗到，我经常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总是嘴上说一些大道理，实则背地里的坏心思一点也不少，最喜欢你这种漂亮又天真的大学生了。”
狄安娜看了他一眼：“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
话还没说完，树林里突然传来着一阵响声。
“吱哑……”
莫尔瞬间拔出枪扫视四周。
“嗒嗒嗒……”
一个瘦小脏兮兮的小孩跌跌撞撞地从林间走了出来。她看到两人，顿住了脚步，像被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狄安娜眼神一变，按下莫尔的枪，朝那个狼狈的小身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
“索菲亚！你怎么在这，怎么没和其他人在一起？”
索菲亚像是被吓到了，一言不发，僵硬冰冷的身躯，在被狄安娜抱住后，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天啊，她发烧了！”
狄安娜抱着索菲亚，走到篝火旁，用冲锋衣包住了她，俯身在包里翻找出退烧药，喂她服下。
莫尔望着这一幕，眼中浮现出几分罕见的怜悯：“哦，可怜的小索菲亚……她肯定吃了不少苦。瞧瞧她的膝盖，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才一路跑到这里。”
“咯吱……”
索菲亚出现的林间，枝叶晃动，几具一瘸一拐的丧尸正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后方还有模糊的身影，在树影颤动间，逐渐逼近。
狄安娜低声催促道：“莫尔，我们得走了。”
她背上包，小心翼翼将索菲亚护在怀里，快步朝车的方向走去。
莫尔一边迅速捡起散落的物资，一边咬牙低骂：“该死的丧尸，tmd没完没了，真想一枪崩了他们。”
坐上了车，莫尔加速甩开了丧尸，车子驶入夜色。
车内昏黄的灯光摇曳，狄安娜坐在后排，借着手机的光亮，为索菲亚清理膝盖上的伤口。
光束落在她脸上，显出几分疲惫，却又格外温柔。她低头，轻轻抚摸索菲亚的脸，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抱歉……我来晚了。”
—————
在另一处清净的地方，静悄悄的，索菲亚在后座上熟睡，莫尔也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狄安娜坐在树上，借着微微月光，一点一点的削着木头，昨天莫尔搜寻物资帮她找了一把弓，可惜箭是塑料的，无法穿透丧尸骨肉。
好烦哦，莫尔给的刀确实很快，但小刀也经不起这么削木头。
点开面版，想兑换把更好的刀。空荡荡的商城，只有一个待解锁的口袋空间。
余额1001，商品1000，刚好可以解锁……
点击解锁。
【能量值余1】
【解锁?初级口袋空间，范围10平米。】
好家伙，这几天白干……
商城“唰”地一下亮起，刷新了一个可兑换橱窗——“自由之树”。
【自由之树：种下种子后10天可成树，枝叶可驱赶丧尸，成树后可在1000平米范围内解除丧尸病毒感染。】
如果有被咬到的队友，回到营地就可以直接被治愈，只需要养好被咬伤的地方就可以。这棵树还真是末日的希望，如果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种上……
狄安娜没敢再想，系统商城确实都是很好的东西，但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守住这些。
十分钟后，她将削好的箭丢进了背包底部连接的异能空间。
以后劫掠超市再也不用担心空间不够了！
————
晨光微微亮起，狄安娜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揪了几把树边的野葱，在水边洗了几下，架起锅，开始煮汤。
莫尔一边扭着脖子活动筋骨，一边走过来，嘴里抱怨着：“咱得抓紧找人了，我可不想再睡车里一晚，况且现在还多了个小拖油瓶。”
狄安娜点头：“今天我们再回找到索菲亚的地方，昨晚我看了一下地图，那个方向的不远处有一座农场，说不准他们就在那里”
将勺子递给莫尔，狄安娜去看看索菲亚，昨天受了惊吓，不知道烧有没有退，可怜的索菲亚。
索菲亚蜷缩在角落里睡着，蓝色的T恤脏兮兮的，金色的短发遮盖住了她发红的脸庞。
狄安娜先碰了碰她的额头，退烧药很管用，已经不热了。
“索菲亚，醒醒。”
小女孩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当她看清面前的狄安娜，眼神猛地亮了起来，下一秒扑进她怀里，哭得抽噎不止：“狄安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多丧尸，我跑了好久，天太黑了。”
狄安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宝贝，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公路上，突然来了好多丧尸。瑞克让我藏在树下，引开他们。但后来又来了更多丧尸……我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我找不到妈妈了……”
狄安娜捋了捋她乱糟糟的金发，语气柔和却坚定：“别怕，索菲亚，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卡罗尔的。现在先吃早饭，好吗？”
索菲亚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狄安娜牵着她来到车外的草地上。
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冒泡，罐头牛肉香，一人吃了一个罐头，撒了点野葱碎，就着水。
莫尔空空瓶子，吃掉最后一点牛肉碎，咂嘴道：“希望下一顿我们能吃上人可以吃的食物，这也太难吃了，牛肉罐头为什么这么腥，这些该死的企业把罐头做成这种样子也是本事，真是浪费粮食。”
狄安娜托着腮，吃着涩涩的牛肉，味同嚼蜡：“希望能找到他们，然后可以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索菲亚含着最后一块巧克力，乖巧点头。
——
达里尔在农场吃过午饭就出门了，骑着赫歇尔马棚里的马，背着弩，去了林子。
他最擅长追踪，在茂密的林子里可以循着痕迹找索菲亚。他像天生的猎人，即使找人，也会时不时会用弩猎杀小松鼠，还有一些其他可以当作晚饭的猎物。
透过层层叶障，在远处溪水流动的地方，一个布娃娃赫然躺在其中，只是被水中的石头阻挡，不能随水流漂流。
他翻身下马，扶着树，小心翼翼从崖边走了下去。在水中，捡起浸满水的娃娃。
将玩偶别再腰间，又返回悬崖上。
他更加笃定自己的方向准确，上马准备仔细搜索一下附近。
索菲亚一定来过这附近，说不定还没离开。
林间的风突然一变，马陡然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达里尔正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毫无防备，被狠狠甩了下来。
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猛地撞上树根，闷响一声，后背刺痛，眼前一黑。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腰侧猛地一痛——是弩箭！在翻滚中被压歪，箭头生生扎进了他的腰肉，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想挣扎起身，却根本站不起来，大地在眼前猛地翻转——
他，连着尘土和树叶，一起滚下了崖。
砰——！
他重重地坠在溪边浅滩上。
水冰冷刺骨，他猛地被呛了一口，身体沉进水中，又挣扎着浮了起来，狼狈地扑腾着，手指死死抓住岸边一块突出的岩石，才勉强把自己从水里拽出来。
趴在岸边，脸上的的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进水里。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满是淤泥与血污的脸上，他喘息不止。
腰侧的箭还在，一半扎着，血把他的衬衣染成了黑红色，水里也漂着一片淡淡的红。
他狠狠捂住伤口，压下呛水后的剧烈咳嗽。
“该死……”
他低骂了一句，一只手颤抖着按住伤口，另一只手去摸后背的弩，一无所获，弩不见了。
他一只手撑着尝试坐起，后背火辣辣的疼，冷汗唰的冒了出来，浸透脊背。
“……操。”
把额头抵在石头上，喘着粗气。
过了半分钟，他咬牙站了起来，拿起腰边的刀，毫不犹豫地将袖子割断，布条缠上伤口，他猛地一勒，疼得眼前一阵发黑。
灌木丛中突然发出了一丝动静，达里尔警觉的朝那里看去，意识到什么，他拄着长木棍，急速走进水里，低头捞弩，伤口疼的厉害，他眉头也没皱一下。
溪水冰冷，他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伤口的伤又冷又疼。
看着高高的崖，他拄着木棍，攀着崖上的树，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太抖了，没有助力点，他艰难的往上爬着
身体很快就到了极限，刚撑住爬了几米，伤口又开始出血，止不住地从布里往外渗。每爬一步，他都觉得有火在侧腰上烧，呼吸像粗粝沙子在嗓子里打转一样疼。
“Oh，my poor brother，哪一点有点迪克森家族的样子，小时候你也是这样，别在外面丢人了，回家乖乖摆弄你的洋娃娃吧。”
“你是不是以为他们接纳了你？他们只是想让你干活罢了，你知不知道你最好用！”
“My little baby brother ，再不醒醒，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看到莫尔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叼着烟，双手插兜，笑容灿烂。
眼前一晃，世界似乎又明亮起来。他还在崖下的树旁，踩着树杈，再迟一点就要翻下去了。
他伸手再去够上面的树，朦胧间，莫尔消失不见，他又好像看到了索菲亚在崖上
“狄安娜，是达里尔！”
狄安娜？那个亚裔小姑娘，她还活着？他好像看到她在崖边冲着他笑，还在挥手。
是梦吗？
达里尔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刹那间，微风拂过，一只手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