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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礼

    季砚书前脚刚坐下,后脚房门就被人踹开了,来人一看就是韩玉近卫,为首的那个不苟言笑,但行事却不粗鲁,对着她道:“出来,将军要见你。”

    季砚书先是一愣,随后对来人比划着什么,那人见到她这样,疑惑道:“聋子?”

    随后也不多探究,只是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将她带了出去。

    为防止那群“贵人”里有她的老熟人,季砚书出门前随手扯了一个珠帘,恰好遮住小半张脸。那群人将她带到岸上,居中一个大帐,内里隐约有歌舞传出。王麻子这次从扬州千里迢迢找来的乐师果然不俗,她听着,倒是能和京城升月楼的班子一教高下。

    身后的人推了她一把,季砚书踉跄一步,被身边的侍女扶住,欠身道谢,就这么被人带了进去。

    门一开,歌舞都停,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朝着自己袭来。季砚书先是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今天来的人竟然还不少。

    为首的韩玉倒是比她印象中年轻一些,可能是富贵养人,整个人显出一点不怒自威的气势,季砚书仔细看了,倒是不见他那位远近闻名的东瀛夫人。此时有人从旁列出,笑着对韩玉介绍。

    “这是扬州城里远近闻名的花魁,特给将军进献。”

    身旁的人推了季砚书一把,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笑着对韩玉欠身,见对方没有表态,这才莲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在一旁给人斟酒。

    领她进门的人只看了一眼,就眉开眼笑地退了下去。要知道之前给韩玉献人,他都是看也不看就挥手带走的,这次虽还是一言不发,但将人留下,就说明心里已经满意了。

    也不怪韩玉这次例外,那将领斜眼打量着在一旁安安分分服侍的季砚书,心道果真是花魁才有的样子,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眼角眉梢挂着风情,更添了些朦胧的意味,只勾着人想要继续看下去。怕是比公主娘娘也不差几分了。

    这一段插曲过去,歌舞又起,大人们忙着互相寒暄。韩玉盯着季砚书看,半晌道:“我看花魁娘子斟酒布菜,倒不像是扬州城的手法。”

    季砚书不语,只是看着韩玉的嘴一张一合,等他说完,才慢悠悠地从一旁的小杯子里沾了些酒,在面前的木桌上敛眉写道:“将军恕罪,妾身耳不能闻。”

    韩玉不语,心里却更加满意。于是也饶有兴趣地学着季砚书的样子以手沾酒,将刚刚问的话又在桌子上写了一遍。

    季砚书笑着写:“楼里接待天南地北的客人,风俗习惯多有不同,妾身听闻将军本家远在京城,走马柳州乃是调任,以为京城风俗会更习惯些,擅作主张,将军勿怪。”

    韩玉又写道:“耳目是怎么回事?”

    季砚书:“自小的急病。”

    她和韩玉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季砚书分神环顾四周,在座的都是韩玉府上的幕僚,要么就是手下的将军。除了几个韩家在京城的小辈,并没见到什么京城来的“大人”。

    奇怪。

    此时海岸边,刘虎正带着赶来驰援的西南驻军寻找季砚书登船的那个隐蔽港口。三四只狗同时在岸边停住了脚步,原地转了两圈,不走了。

    刘虎手握着个精巧的香包,另一只手上拽着狗绳,对西南驻军的领头道:“大人,狗闻不着了,不会是出海了吧?”

    来人一袭青色衣衫,身上未着甲胄,身量不高,面容姣好,不像是常常行伍军中的人。但刘虎回忆刚刚此人带着一众将士直闯柳州大营那一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人手中拎了一把软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一言不发,身后的人将一个刀疤脸压上来,青衣男子将那柄软剑架在他脖子上,轻声细语问了一句什么。

    刀疤脸也是个硬骨头,在见过此人手中剑的厉害后竟还死不悔改,只冷笑着一言不发,男子见对方不语,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领头的正是青鸾。

    小皇孙正在西南大营,南疆皇帝的车架月前也刚到,宋老实在是脱不开身,侍书又在路上,只好他主动请缨。

    青鸾看着茫茫东海,只是道:“他们找的地方不会太远,找船来,给我沿着海岸搜!”

    “是!”

    此时帐外,趁着晚间守卫稀松,刘虎手下那十来个亲卫暗自潜藏在各处,将商船之间用来连接的楔子都翘了,顺便还将木板劈裂,忙的不亦乐乎。

    直到午夜,兄弟们将将忙完,躲在粮仓中的赤霄见时候快到,利索地从外面借了一盏灯火,看也不看,对着满船粮草就扔了过去。

    不一会儿船舱中就浓烟滚滚,赤霄也是个机灵的,满船舱的跑遍了,愣是将能找到的粮食全都点了,放完火上甲板探头一看,是夜东风,就连星星都比前几天黯淡,简直是天助我也。

    这么大一船粮食烧起来需要点时间,她顺着甲板跳下来,正好和亲卫们会合,小孙拿着从辎重库顺出来的长刀,分给赤霄一个,几个人碰面一点头,悄没声将歌舞升平的大营给围了。

    账里的季砚书还和韩玉玩你画我猜呢,宾客幕僚大多都醉了,就连武将们都耍开了酒性,这时坐中有个醉鬼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站在了韩玉对面。

    “将军宴上一言不发,只顾着和美人相顾了。我们到现在也看不见花魁娘子面孔啊,将军不会介怀吧?”

    韩玉要说有什么好处,拎得清绝对算一个。

    在他这里,女人是女人,兄弟是兄弟。得到的美人就算再喜欢,也绝不会越过兄弟去,所以听那人说完,他便低头看了跪在手边的季砚书一眼,搁下了酒杯。

    他睨着她的脸:“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品鉴品鉴吧。”

    这意味再明显不过,季砚书看了对面醉醺醺的男人一眼,垂着头,将手缓缓放在了面帘上,在座的众人都屏住呼吸——

    “不好了!”外面突然喧哗起来,一个小兵踉跄跑来,扑通跪在了韩玉的脚边,哆哆嗦嗦道,“不好了将军,粮船、粮船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韩玉倏地站了起来,随后视线锁定跪坐在下面的“花魁娘子”。电光火石之间,一言不发地伸手,速度极快的朝着她门面抓去。

    季砚书比他动作更快,趁着对方伸手抓她遮面的功夫,顺手从桌子上拿起韩玉的佩剑,长剑出鞘,她擦着韩玉转身,一脚踹翻面前的小桌,长剑就这么横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在暖烘烘的帅帐里反射出一抹寒光。

    季砚书自进门后第一次出声,懒洋洋的拉长了声音喊道:“都别动——”

    她不紧不慢地将宝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座的各位似乎都被刚刚的动静吓到,现场乱作一团,那些草包子弟此时已经纷纷趴在了地上,将军们纷纷拔刀,警惕地看向她。

    被挟持的韩玉倒是场中最冷静的,他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架在脖颈上的长剑,缓缓开口:“季砚书?”

    她脸上的珠帘已经在打斗中掀开了,露出一张修饰后精妙绝伦的脸,似乎和传闻中的长相不尽相同。

    台下有几个常在京中厮混的韩氏子认出了她,更多的人却不认识,但光听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在座的某些人两股战战。

    “当年将军来京城供职,我因生病一直没来得及拜会,没想到将军竟还记得我。”季砚书笑嘻嘻,“我还道将军要是不记得我该怎么办,这下好了。”

    “早便听闻王爷南下迎接南疆皇帝车架,却不想能在柳州遇上。”韩玉竟就这样与她攀谈起来,“手下的蠢货自作主张坏了事,见笑。”

    ”哪里哪里,要不是您手下这两位得力干将,我怕还没有机会见将军一面呢。”季砚书十分大方地摆摆手,“我若不来,也想不到将军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大惊喜。”

    韩玉叹口气:“王爷亲临又能怎么样,你带了多少人来?总不能靠你和你的小丫头单枪匹马地杀出去吧。”

    季砚书却没回应,此时此刻粮船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帐子里都能闻到明显的烟火味。外面忽地传来厮杀声,与方才的嘈杂不同,惨叫声短促而频繁,仅仅片刻,外面就没了声息。

    忽地,帐子四方闯出十来个韩玉营中打扮的人,为首的那个见了季砚书,嘿嘿笑道:“殿下,都解决了。海上锁链都断了,他们一时半会上不了岸,有的乱呢。”

    韩玉闻言面色一沉,季砚书倒是表情没变:“恐怕要出乎将军意料,晚辈手下的这十来个人,可比将军手边的废物顺手多了。”

    她将刀刃往上提了提,逼得韩玉顺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季砚书挟持着韩玉往出走。

    外面灯火摇曳,小孙他们刚刚穿着与营中将士们一样的衣服在他们中间乱砍乱杀,导致他们现在人心惶惶,看谁都有问题,船头上的赤霄见季砚书出来,知道事情成的七七八八,便对着更远处的军船大喊。

    “贼首伏法,降者不杀!”

    “贼首伏法,降者不杀!”

    “贼首伏法,降者不杀!”

    声音在海面上回荡着,小五已经麻利地将在场其他人打晕捆起来了,众人此时都聚在季砚书周围,看着海上的动响。

    季砚书将韩玉交给他们捆了,押在身边,观察远处商船上的动静。

    但事请似乎并没向季砚书想象的发展,这里的每艘船都有各自的船长,比他们想象的编队要更加灵活有秩序。他们只乱了一时,很快就有人组织清点人数,整队待命。

    更有决断者,已经开始着手修复船与船之间的栈桥,朝着岸边摸过来了。

    赤霄在高处给季砚书打了个手势,季砚书和一旁的小五对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烁着尴尬。

    没唬住。

    这怎么办?

    韩玉此时笑出声,他负手而立,姿态还颇为闲适。对着季砚书道:“王爷,我驰骋沙场的时候,你还跟在你爹屁股后面讨奶喝呢。”

    季砚书一边心思百转,一边嘴上也不饶人,掂量着韩玉那颇有分量的佩剑:“将军这就托大了,兵不厌诈,不到最后,怎么猜我没有后手?”

    “就算你有后手,总也要掂量掂量你那小相公的下落吧。”韩玉说完,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身边人的脸。

    季砚书一愣,随后脸色一变:“韩弋,他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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