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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按照往年惯例,周言和周汀女士初一去外婆家过,到了初七回余家这边。周言的外公因病早早离世。

    到了初七,余好接到周言的电话,说外婆身体不好,先不回来了,可能是照顾老人有点累,他说话有些虚弱,中气不足,感觉很疲惫。

    直到过完元宵,周言一家也没有回来。

    有好几次,余好打电话过去,周言接的也不及时,总是后面打回过来的,有一次整整一个星期才回电话,有时甚至是周汀女士接的电话,说周言有点事情,不在家。

    整个春节,余好和周言就在电话粥和短信中度过了。

    开学后,两个人基本也是电话和短信。

    过了年,余好就是高三下学期了,备战高考,高考倒计时,努力努力再努力,这些词条紧紧占据着余好的身心,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和周言早安晚安了。

    高考前最大的假期就是五一了,高三学生虽然也能享受假期,但只有三天,  周言这个五一也不回来,说学校组织了一场志愿者活动,要参加。

    余好自然是不信的,她和周言通话的时候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了,周言外婆就养了鸡,肥肥的大公鸡。

    快半年没见了,很想很想他,收拾行李出发。

    周言外婆家,那是相当熟悉了,以前周言去的时候余好有时候也会死皮赖脸的跟着去,跟着周言喊外婆,顺口的很。

    周言外婆家也在重庆,就在隔壁镇上,大巴车过去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下了大巴车,抬头就看到周言了,他站在阳台上,像是在看余好,余好对着他挥了挥手,周言却像是没看见,慢吞吞的转身进屋了。

    余好决定给周言一个惊喜,上楼的时候扛着行李箱,没让发出一点声音。到了门口,按门铃,是外婆来开门的,余好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外婆的神情却是有些古怪。

    周言在阳台门口的躺椅上,眯着眼睛在休息。

    余好悄悄的走到周言身后,快速用手捂住周言的眼睛,兴奋的说:“周言,猜猜我是谁啊?”

    周言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拿开余好的手,快速的爬起来,茫然无措的盯着前面。

    余好也感觉到了周言的异样,问:“你怎么啦?我来了你不高兴吗?你怎么这么瘦了。”

    周言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余好说:“我想你了,就马上来见你。”

    周言说:“现在人也看到了,你回去吧,现在就回去,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的卧室走去,中间不小心碰到了沙发,差点就要倒下。余好赶紧过去扶住他,周言却用力的把余好的手拉开,自己摸索着回了卧室,听声音是在里面反锁了。

    余好此时反应过来,指着周言的卧室问外婆:“外婆,他的眼睛怎么啦?”

    外婆招手让余好到自己身边,余好快走几步到外婆身边坐下,外婆拉着余好的手说:“大年初五,小言急着回去,当时没有车,就叫了一个摩托车,下了点雪,车子打滑,掉进了灌水渠,伤到了脑袋,淤血压迫神经,医生说了专业名词,我也不大能懂,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听外婆说就已经胆战心惊,想想当时的周言,余好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外婆继续说:“不是故意瞒着你,小言说你快高考了,说了会分你的心,等你高考完再跟你说,你不要生小延的气。”

    余好说:“我不会生气,我怎么会生他的气,我就是心疼他,当时一定很疼的。”思索了一会儿后接着说:“他的眼睛是一点都看不见吗?有治愈的希望吗?”

    外婆说:“有光感,具体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出院后我们不敢问的太急。”

    余好说:“那我知道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言没有开门。晚饭摆在桌上时,周言的屋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第二天早上,余好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粥,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其实余好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睡,想了很多事情,也决定了一些事情。

    余好去敲周言房间的门,周言不应。按照以往的脾性,余好砸门这种事情能干得出来,但如今不行,以后她要做大人了,做事不能这么急躁了,要沉稳。

    余好在客厅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几圈,突然想到了办法。她打开客厅的窗户,伸出头往周言的房间看,猜对了,周言房间的窗户开着。

    余好几乎是跑着去开客厅的门,刚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人,是周汀。她这些年没啥变化,就是瘦。

    余好叫了一声周姨后就急冲冲的下楼了。

    余好望着面前的大树,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周言外婆家是老小区,绿植茂盛,树都是又高又粗,在二楼,这颗树刚好能够着。

    余好手脚麻利的上树,不一会儿就到周言的窗户跟前了。从窗户看进去,周言坐在窗边,低着头,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夜没睡。

    余好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又是一个主意。她趴在窗户跟前,故意焦急的喊:“周言,快来,我要掉下去了。”

    周言听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余好,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言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余好,大多数时候叫余五碗。

    余好不回答他的话,只催促的说:“快点快点,我真的要掉下去了,树上打滑,我穿的拖鞋。”

    周言无可奈何,只能摸索的走到窗边,伸手把余好拉了进去。

    余好进去后,没有和周言说话,打开了周言卧室门,出去的时候假装气呼呼的说:“你要再敢锁门,我就要砸门了,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出去没一会儿余好就回来了,两只手各端了一个碗,一个碗里装的稀饭,一个碗里装的油条,小包子,还有一个水煮鸡蛋。余好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后又跑了一趟,端进来一杯热牛奶。

    周言又回到他原来坐的地方。

    余好拿了一个小包子说:“吃包子,”

    周言木着一张脸:“不饿。”

    余好笑嘻嘻的说:“你这是要辟谷,修仙吗?”

    周言说:“不......”,他本来想说不关你的事,但最终还是没舍得说出口。

    余好不想跟周言废话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捏着他的嘴把包子塞到他嘴里,一边塞一边大声说:“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给我吃。”

    小包子是外婆亲手包的,一口一个。

    周言嘴巴被包子塞的满满的,说不了话只能先把嘴里的包子吃了,余好见周言嘴里快空了,拿了第二个,周言却早就预料到了,在第二个包子进嘴里前快速翻身起来,一脸的怒气,说的话是:“我自己吃。”

    余好高兴了,把装包子的碗放到周言手里:“早这样就好了,多大人了,还要人哄。”说完把没剥壳的鸡蛋拿出来,在床头柜上嗑了一下开始剥壳。

    周言是真生气了,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余好说,就闷着吃包子,吃完两个包子就不吃了,余好恶狠狠的威胁说:“吃完,不吃完我要下手了。”意思就是你自己不吃我就按着你吃,不吃完不罢休。

    包子吃完了吃油条,油条吃完了喝粥,余好把鸡蛋剥好了直接把鸡蛋丢粥里了,周言把粥连着鸡蛋一起吃了。

    余好抽了两张纸细心的把周言的嘴和手擦干净。说:“这不好好的吗,天又没塌下来,就算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周言还是不愿意说话,就一直闷着。

    中饭的时候,余好把周言拉上了饭桌,给他夹菜盛汤,细心的挑了鱼刺。周言爱钓鱼,也爱吃鱼,更会烧鱼,各种口味的都会。

    吃完饭,余好把周言拉下楼,两人手拉着手逛了一个多个小时,消食,余好话多,把入眼的事物和人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因用词不当,周言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纠正了一下。

    逛完回来后,余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言回了自己的屋子。外婆在厨房里擀面,准备晚上包饺子,余好跑过去洗了手帮忙包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余好跟外婆说:“外婆,我跟您商量一件事。”

    外婆:“你说。”

    余好说:“我跟周言谈恋爱您答应吗?”

    外婆擀面的手停下来,看着余好郑重其事的说:“我自然是高兴的,但你要自己想清楚。”

    余好没有接下这个话茬,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我们以后结婚您也是不反对的吧。”

    周汀女士也进厨房来帮忙,余好很少见周汀,除了节假日,平时见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进厨房干活。

    周汀女士包饺子很熟练,一个饺子拿在手里没咋动作就包好了,余好发现,她的手指很长,周言完美继承了她的手指。

    不愧是弹钢琴的手,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余好在心里想,周言以后也能弹琴。

    周汀女士说:“我不反对你们两个的事情,但你要自己考虑清楚,小言目前这个状况,你以后不光是身体上的操劳,还有心理上的疲累,你能承受的起吗?”

    余好坚定的说:“我能。”

    周汀女士说:“若是后面觉得不合适分开,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人之常情。”

    余好说:“只要他不说分开,我绝不放手。”

    周汀女士:“我提前祝福你们。”

    余好说:“谢谢周姨。”

    周汀女士说:“以后结婚,房子,车子,彩礼这些你不用操心,我会准备好。”

    说到这些,余好的脸有些发热。

    周汀女士看着余好这样子却笑了:“到底还是小姑娘,脸皮薄。”

    周汀女士继续说:“小言跟着我学钢琴,你没有意见吧?”

    余好:“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意见,我也是这么想的。弹琴也是一门手艺。”

    周汀女士说:“等他把钢琴学有所成接我的班,将来饿不死,也不拖累你。他要是不怕辛苦,接一点外面的活,奶粉钱也是没有问题的。”

    余好说:“毕业了我也能赚钱,不能让他一个人辛苦的。”

    周汀女士扭头往外面大声的问:“跟着我学琴你没有意见吧?”

    客厅有个人回答了一句:“没有。”

    周汀女士继续问:“我们刚才聊的这些话你也没有意见吧。”

    没有回答。

    周汀女士说:“太固执了,这一点随我了。”

    余好说:“不怕,我来降服他。”

    晚上吃的饺子,余好吃了十五个,逼着周言吃了二十一个,周言现在太瘦了,手背的青筋看的清清楚楚。

    外婆和周汀女士都只吃了十个。

    吃完饭后,周汀女士就走了,说是还有一点工作。外婆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就睡觉去了,老人家熬夜对身体不好。

    周言吃完饭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算是在听电视吧,还是不主动说话。余好坐到他身边,他就挪开,余好再贴过去,他再挪,最后到沙发的最边上,没办法挪了,他起身慢腾腾的回到卧室,余好一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对付这种固执的人,你只有比他更固执才行,就是要脸皮厚,死皮赖脸的跟着。

    那句谚语怎么说的来着,好女怕缠郎,好男怕三缠。

    周言摸索着到床上,衣服没换,也没有脱,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拉开被子把自己盖住,侧躺着,闭着眼就要睡觉。

    余好心里门儿清,他睡不着的。

    余好也跟着周言一样,不换衣服,不脱衣服,和衣躺到周言身边,用余下的被子把自己盖住。

    甚至还挪了挪,和周言紧紧的挨着,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干脆侧身八爪鱼似的趴到周言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

    周言这下躺不住了,呼的一下爬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因为太过用力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的起伏,气急败坏的说:“你才十八岁,难道真要跟着一个瞎子过一生吗?”

    余好用力掰开周言抓住被子的手,紧紧握住,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我只喜欢你,从小到大,我只认识你,我只有你啊,周言,我只有你,我只喜欢你。”

    余好一遍又一遍的说我只有你,我只喜欢你,说到后面甚至带着哭腔。

    余好还是没有崩住哭了,说:“你是不要我了吗?你说过要娶我的。”

    余好拉着周言的手贴到脸上,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她委屈极了,说:“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的话以后就没人要了,我这么差,学习不好,脾气不好,长的也不好看......”。

    话还没说完,周言已经把余好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颤抖着说:“不要这么说自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余好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问:“那你为什么不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了。”

    周言此时也带了点咽哽,话都说不完整:“因为..因为周言不能给这个姑娘完美的余生,他带给这个姑娘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拖累。”

    余好的哭声小了一点:“她不怕的,她是个勇敢的姑娘,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几乎是带着恳求:“你给这个姑娘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她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好不好。”

    最后带着决绝的口吻说:“求你了,周言。”

    周言到底是狠不下心拒绝这个姑娘,他想,等她累了,烦了,厌了就自己放弃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手拉着手,余好高兴极了,一直在喋喋不休:“你不要担心,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周姨,岳父岳母,有外婆,爷爷奶奶,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是你的后盾。”

    “将来有了孩子,我们要是没有时间带,就交给你岳父岳母,他们是很乐意帮忙的。”

    “你要是怕我辛苦,就好好学琴,将来赚了钱请一个家政阿姨,阿姨做的比我可强多了。”

    “哎呀,你弹钢琴弹好了就是名人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小姑娘惦记的,所以,以后你每次出去弹琴都要把婚戒带上,要告诉他们你是有家室的人。”

    余好晃了晃周言的手说:“听到没有?”

    周言“嗯”了一声。

    “嗯,还有什么呢,哦,学习方面,小家伙的学习这一块你来监督,我看到他们眼泪巴巴的就下不了狠心。”

    周言:“嗯。”

    “驾照要赶紧学起来,出门方便。”

    “啊,还有房子里面的家具太多了,回去清掉一些,你以后走路方便。”

    “还有什么呢,周言,你也想想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婚房尽量买在小区门口的那一栋,出门节约时间。”周言想了一下说了这么一件事。“楼层不要买高了,就算停电也能很快回家。”

    “要选布局简单,地势平坦的小区。”

    “对,对,对,还要把小区的保安大哥笼络笼络,他可是个很重要的人。”

    “这么一合计,后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啊。”余好笑眯眯的说:“我要是一个人把这些事办好了,我是不是就算成熟的大人了。”

    周言却是满心的苦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何止一万倍。

    两人后面又说了许多以后的计划,确切的说是余好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周言听着听着眼皮就不受控制得想闭上,余好此时却兴奋的说:“周言,你抱着我睡吧,我看电视剧里说,两个人抱着睡觉有安全感,很温暖。”

    周言想睡觉的念头突然就被这句话击打的溃不成军:“不行。”

    余好不理解:“为什么不行?”

    周言咬牙切齿:“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抱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余好这下更加不解,但听到要命这两个字,还是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老老实实的躺着睡觉。

    但她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周言的嘴角边上啄了一下,喜滋滋的催促:“睡觉睡觉,晚安,明天见哦。”拉过被子捂着头睡了。

    这个姑娘的精力是真好啊。

    周言毕竟一天一夜没有睡了,确切的说是自从出事后睡眠质量就一直不好,他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也睡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压着他的胳膊,但他实在是困极了,便没有动作,就这么别别扭扭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周言是被热醒的,做梦梦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烧的很旺的炉子,刚睁眼就感觉到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这个很能折腾的姑娘终究是没有放弃要抱着睡觉的念头,半夜钻到周言的怀里了。

    是一个很亲密的姿势。

    周言的脖子上能感觉到姑娘呼吸的气息,她的腿半搭在周言的身上,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五月份了,是穿短裤T恤的季节,周言就是穿着短裤T恤,晚上睡觉衣服裤子不像白天那么齐整,T恤往上面爬了一截,姑娘的手就直接贴着皮肤搂着腰的,两人的腿也是肌肤相交。

    周言的脸瞬间就红到脖子,整个身体的温度急剧上涨。

    他把怀里的姑娘堆了出去。

    用了点力气的推。

    余好一下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怎么啦,地震了吗,赶紧跑啊。”  爬起来就跑,跑到门口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又转回去拉人,没有拉动。

    周言还卷缩着睡在床上,有点气急败坏的,红着脸,压着声音吼道:“余好,你是个姑娘,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矜持。”

    余好此时反应过来,笑嘻嘻的坐到床边安慰说:“矜持,值几斤几两,好了,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就穿着衣服抱着睡一晚上,你的清白之身还在,还是黄花小伙子。”

    又接着说:“我们两个现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说出去,我的清白之身就不一定保得住了,你要是一个男人就负起责任来,不要当缩头乌龟。”

    周言此时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个姑娘一点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

    周言暗哑的嗓音有点气:“出去,现在,马上。”

    余好的目的达到了,心情格外明亮,叫出去就出去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吃完早饭,余好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拉着周言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吃饭,不好好吃饭我会生气,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还把周言拉到称上量体重,明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体重不到一百三,余好给周言定的目标是一个月长肉十斤,完不成也会生气,后果更严重。

    余好强迫周言把她送到了楼下站台,大庭广众下给了他一个香吻,然后喜滋滋的拉着行李箱上了班车。

    车子启动,余好的脸瞬间就变了。

    周言这个又硬又倔的性子,不可能因为自己几句话就乖乖从了的,还是要想别的办法,不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高考,等高考结束,再跟他慢慢磨。

    一个好的学历,虽然不能保证让以后的人生规划能顺风顺水,但一定是一块合格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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