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

    她心里也没有别人。

    周启蛰还是带她去了那家餐厅。

    环境浪漫,气氛温馨,味道也很好。

    这么高档的地方,花费肯定不少,周启蛰好像不怎么爱吃西餐,没吃两口,只看着她,盯得她脸羞得要埋进盘子里。

    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放在平日里,还能就工作、生活跟他闲聊几句,现在他表明心意,坐在对面,被动局促的人反而变成她。

    周启蛰也不说话,完全琢磨不透他。

    花送到她眼前,好大一束玫瑰,餐厅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

    陈蔓枝心里再次默念:

    熬过今晚!

    花好漂亮!

    不行!

    她根本不好意思抱那束花,周启蛰把它拿到旁边,取出一条项链。陈蔓枝对于奢侈品不算太了解,但mikimoto她在杂志上见过,这甚至还是一颗海螺珠。

    陈蔓枝看都不敢看第二眼,推回去:“周启蛰,这个太贵重了,我不可能要的。”

    “给你道歉,也不可以吗?”

    !!!

    陈蔓枝忍不住侧过头小声吐槽:“脖子给你咬断,我也戴不起啊。”

    她那里白皙又脆弱,被他咬过,红印迟迟消不下去。

    周启蛰移开目光,舔了下唇缝:“下次我会注意。”

    ?

    还有下次?

    她都没答应呢,他在想着下次?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陈蔓枝低头一看,盘子里刚被她用餐叉剥开的虾肉,已经不像是虾肉,变成了她。

    “你那个室友,他想睡你。”

    “陈蔓枝,你这么好骗,一定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

    她一头栽进了深渊。

    周启蛰见她盯着虾肉,眼底没有半点欲望,全是慈悲怜悯之情,问了句:“不好吃?”

    太好吃了。

    好吃的要哭出来了。

    死就死吧,陈蔓枝毫不留情吃掉被剥干净的虾。

    不要跟食物过不去!

    项链被周启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到她面前,熠熠发光,漂亮得要命。

    多看一眼,都会沦陷。

    今夜为何如此漫长。

    周启蛰往后靠了靠,弯曲的食指碰了下鼻尖,他不是没胃口,只是后知后觉处在某种轻微的眩晕恍惚感中,声音更磁性好听:

    “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戴上它?”

    陈蔓枝倒吸一口凉气,喝水,定了定心神:“你可以把它供起来。”

    周启蛰想笑:“我供条项链做什么。”

    “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它不在你身上,没有意义。”

    “……”

    这个男人,现在直白得要命。

    陈蔓枝最怕这种,她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周启蛰见她又喝水,不想她为难,也想跟她多说说话:“下场比赛是不是挺重要,看你准备很久。”

    提到工作,陈蔓枝没那么脸红心跳,点头道:“看的人会很多,江老师说是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压力也确实很大。

    “店里正好也是周年庆,想接你过去玩,不过你大概更愿意回去睡一觉。”周启蛰顿了下,“而且,要是很多顾客认出你,也比较麻烦。”

    “哎?”陈蔓枝反应过来,“你该不会要在店里直播我那场比赛吧。”

    “不可以吗?到时候他们也会要求看这场比赛的。”

    “可以。”

    她既然做这项事业,还是希望被更多人看到。

    “不过,也有别的平台解说这场比赛。”

    “我习惯看你的。”

    ?

    习惯是什么意思?

    她进台里,时间不久,其实没讲几场比赛。

    陈蔓枝一愣,问:“你看的是电视上的,还是我自己在手机上直播的?”

    “都有。”

    “哦。”陈蔓枝正好有件挺疑惑的事,“那如果你有很喜欢的主播,给她很多支持,她想请你吃饭,你会生气吗?”

    ?

    周启蛰呛咳了声:“什么?”

    他立马说道:“我很少看什么直播,除了你,没什么喜欢的。”

    “你先不提这个。”陈蔓枝怕了他,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我只是有件事不太明白,我直播间那位榜一,支持我很久,我就想着应该要请他吃顿饭,或者送点礼物嘛,他反而有点生气。”

    周启蛰没忍住:“可能他有病吧。”

    “你不许这么说他。”

    “……”

    得亏那个人是他自己,不然陈蔓枝哪天网恋了,他都不知道。

    周启蛰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她:“陈蔓枝,他支持你,给你花钱,他自愿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网上的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不安全。”

    “他人应该挺好的……”

    “一定要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吗?”

    “我也没说是男生,可能跟我室友一样,喜欢在网上扮成男生。”

    呵呵。

    周启蛰记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你室友也挺特别。”

    “我只是想说,不一定就是男生嘛,我粉丝里有很多女孩子,她们也很喜欢看球赛,有支持的球星,而且她们的爱更长久,更坚韧,输了比赛,不会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也不会去责骂支持的运动员。”

    “你意思是,我们男生都不太理智?”

    陈蔓枝抿了抿唇:“我当然不是说全部,也没说你,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哪支球队。”

    周启蛰冲她笑笑,半真不假的:“我支持——

    国足。”

    !

    陈蔓枝惊讶:“完全看不出来呢。”

    他反问她:“陈蔓枝,你不会不支持国家队吧。”

    “怎么可能!”

    “那不就行了。”

    这是一个意思吗?

    回到家,花摆在客厅,趁周启蛰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陈蔓枝偷偷跑过去闻了下,下一秒就被逮住。

    他怎么进去又出来。

    周启蛰声音里掺着笑:“喜欢?我帮你抱房间。”

    “才不要。”

    “哦。”

    这回陈蔓枝聪明了,等水声响起,拿起手机给花拍了照。

    她看着照片,歪头自问:我怎么偷感这么重?

    逛了一天,陈蔓枝累得泡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没听到声音,又见人许久不出来,周启蛰有点担心,走过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

    “陈蔓枝?”

    周启蛰一向不在这种事情上犹豫,正要撬锁,门从里面被打开。

    陈蔓枝瞪大眼睛,受惊地看着他:“我洗澡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太久没出来,我以为你晕倒……”

    周启蛰见她脸红得不正常,全身冒着蒸腾的热气,看他的眼神,湿漉漉的,羞涩又怨愤,好像还有几分娇媚的柔情。

    他心一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当成蹲守在浴室门口的变态,伸手要拿干毛巾,想给她擦头发。

    刚靠近,陈蔓枝就推开他:“都怪你!”

    都怪他?

    周启蛰低笑了声,摸着被女孩双手推过的地方,搞不明白,他这是又哪里得罪她了。

    太可怕了!陈蔓枝抱住脑袋趴倒在床上,头发还没吹,怕弄湿了被单,又找了条毛巾把头发裹住,愤愤地踢了下衣柜,衣柜不为所动,脚踢疼了。

    就怪他!

    不是他,她刚在浴室里就不会做那么可怕的梦。

    闭上眼睛,梦中不可描述的画面,甩都甩不开——

    水汽氤氲,浴缸里,波浪上升起伏,一下一下不间断溢出去。周启蛰从背后抱住她,她居然任他啃咬,从耳朵到脖子,后背,肌肤贴合,酥酥麻麻被他呼吸灼烧的感觉太过真实,她几乎濒临窒息,滑下去,溺在水里,不敢抓他的手,只能紧紧抓住浴缸的边缘,到最后,她竟然在某种身体反应中惊醒过来。

    救命!

    他那么发狠地咬了她一口,她居然第一次做了那样的梦,对他有了欲望。

    陈蔓枝欲哭无泪,换了只脚,不敢踢重,怕脚疼,还怕踢坏了要赔钱,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破坏力。

    整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陈蔓枝顶着凌乱的头发从房间出来,周启蛰依旧睡在沙发上,他之前还算好好穿睡衣,系着两三颗纽扣,怎么今天换了新睡袍,领口敞那么开。她从沙发边经过,都能瞥到男人结实好看的胸肌线条,顺着呼吸起伏着。

    都说春梦了无痕!为什么她的春梦跟真的一样!

    就好像在梦里贴着她后背,起伏颤动。

    陈蔓枝攥紧拳头,深呼吸,把持住!这一定都是周启蛰的诡计,不要被诱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最容易识破的美人计,还是不断有人愿意上钩,缴械投降。

    欲望是魔鬼,一旦苏醒,人也会变坏。陈蔓枝决定,下次再被咬,她一定不会哭,她要咬回去!

    嗯,咬回去,她要看他哭。

    混蛋!

    陈蔓枝撇开视线,见岛台上的玫瑰还没有处理,不禁忧心忡忡地想,要是枯萎了怎么办。

    花总会枯萎的,她盼着玫瑰鲜艳得长久一点,至少要熬过今年的白露。

    下楼买了几个花瓶回来,周启蛰已经不在家。

    陈蔓枝坐在岛台边,给他发消息:

    【你的玫瑰,我可以养起来吗?】

    店里周年庆,周启蛰应该在忙,好一会才回复她:

    【我的玫瑰?】

    周启蛰存心的,还问她:

    【我的玫瑰是谁?她在哪里?】

    陈蔓枝正人君子作风:

    【当然是花,我怕它们枯了。】

    【不会枯的,我每天给你换新的。】

    【周启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说好说,你慢慢弄,我回来欣赏。】

    陈蔓枝笑了笑,一枝枝耐心修剪,再插入花瓶中,要弄得好看点。

    周年庆的话,她还是要去,要买份礼物给周启蛰带过去。如果她去的话,他能开心,她就希望周启蛰开心。

    嗯,答应他之前,得先问问那个口红印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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