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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见月明

    “快来个人!”

    后门传来马桥的大喊声。

    林文忠闻声,急忙撂下手头上的东西,扭头朝门外冲去。

    伙夫也听到了声音,连灶火都不顾了,美滋滋地小跑着朝门口跑去。

    姜恩生面向余怀之,两手一摊,表示无奈,“眼下皇上还没回宫,咱们就这样,真的好吗?”

    余怀之揉揉她后脑勺,“算是赔给你的。”

    姜恩生伸手推开他。

    余怀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没让你吃到包子。”

    但有更好的东西。

    从外面酒楼买来的食物琳琅满目,甚至把店里的盘子酒壶都一并带了过来。

    看着他们一趟趟往返去车上拿东西,姜恩生表示,自己当真是开了眼。

    姜恩生看着他们兴奋至极的模样,尤其连伙夫都高兴的不行,“听你方才说起,我还担心伙夫会不会多想。”

    伙夫撂下东西,转身正好听到姜恩生的话,便走过来。

    “终有一日可以当甩手掌柜,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知好歹呢?”

    余怀之双手背后,目光深沉望着他们轻盈愉快来回奔跑的脚步,“嗯。”

    伙夫颔首示意后便走开了。

    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搬完,马桥大摇大摆走进来转悠一圈,最后站在台阶上,一手抱臂,一手捏着下巴愁眉苦脸。

    他“啧啧”两声,“感觉这分量,不太够啊?”

    林文忠注意到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站在不远处的余大人,立马上前朝马桥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

    林文忠低声道:“你差不多得了。”

    马桥充耳不闻,自顾自摇摇头,“还是不够尽兴。”

    林文忠又瞄一眼余怀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马桥,深深叹了一口气。

    马桥拍拍他肩膀,“等着!”

    马桥小跑到余怀之面前,嘿嘿一笑,“大人?”

    余怀之头都没回,勾勾手指,示意管家过来。

    管家从腰包掏出一沉甸甸钱袋子,满脸严肃把东西交到马桥手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得了钱袋子,马桥立即飞奔出去。

    众人瞧见余大人自掏腰包给他们添酒加肉,纷纷欢呼起来。

    人群中,如同立于鸡群的长颈鹿,吴山一脸别扭,时不时往余怀之和姜恩生这边瞟。

    注意到他的反应,姜恩生撇撇嘴,眼底还有火气,“想起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真想现在就上去踹他两脚。”

    余怀之轻笑了声,“他倒也还不算太糊涂。”

    当时姜恩生带皇上一同闯宫门,吴山等人也出了不少力,衙门上上下下所有衙役,身上都带了不少伤。

    今日清早,他到衙门做好今日之要事交代,离开前林文忠追上来,说吴山有话要说。

    但他当时着急进宫,就让林文忠长话短说。

    林文忠话里的意思是,吴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之前的过错,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他,想走。

    上马离开前,余怀之让他再等等。

    林文忠穿过人群,走到吴山身边。

    不知林文忠在吴山耳边说了什么,吴山脸色更加不自然了。憋得满脸通红,连耳朵都红的快要滴血。

    瞧他跟头牛似的一动不动,林文忠抬脚就从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林文忠低声道:“快去!”

    吴山立马就恼了,扭头瞪着林文忠,“能不能好好说?!”

    林文忠恨铁不成钢,“我说了你倒是听啊?”

    没一会儿,姜恩生看着人群中,那个最高个儿的男人,脸羞得跟个刚结婚的小媳妇似的,一步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吴山距离他们不到两丈远的位置,姜恩生扭头就走。

    余怀之:“?”

    姜恩生摆摆手,“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上手揍他!”

    余怀之目送姜恩生到偏厅,才不慌不忙回过头来。

    吴山耷拉着脑袋,骤然屈膝跪下,“先前是吴山糊涂,请大人责罚。”

    他当众来这么一下子,余怀之也没觉得被架到一个退无可退的位置。

    余怀之抬眸扫过众人,最终目光又落回吴山身上,“既你已知错悔过,此事也即将尘埃落定,便罚你一年俸禄,以示警醒,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议论声骤然四起。

    罚一年俸禄,就相当于给衙门打一年白工,尤其吴山这样,平常就扣扣搜搜,衙门有个什么废弃不要的破烂,都恨不得要往自己家里拿的人,不少人露出不太可能的表情,连林文忠也有些诧异。

    若说杀鸡儆猴,罚半年俸禄就已经顶天了,尤其吴山只是普通的衙役,说不好听点,就是个边缘跑腿的人物。

    吴山久久不应,余怀之眼底一片尽然。仿佛吴山如此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你若不接受也无——”

    “我接受!”吴山打断他,“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当那撺火的人,如今我早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一年俸禄,我接受!”

    吴山说完,众人又是一片惊叹。

    姜恩生人虽在偏厅,一双眼不停地在食物面前打转,可也竖着耳朵,使劲在听。

    吴山当时的举动,可谓叫人憎恨,余怀之身受重伤,他竟与陈县尉联手把余怀之禁在衙门,不许外人进入,根本就是不拿余怀之的命放在眼里。

    余大人总说,是人就会有正邪,大多时候,是正义压住了邪气。

    可她还是不能认同,若所有的人都不坚定内心,就如墙头草一般,瞧见一方强的时候就向强的那一方倒,根本不去辨别正邪,那即使是正义,也会被邪打败,到那时,所有人都将沦为恶人的阶下囚,迎接他们的将只有无尽的暗无天日的日子。

    马桥再次带胜利的果实出现在门外,众人纷纷起身朝门口奔去,也分散去吴山不少尴尬。

    余怀之摆手,“去吧。”

    吴山叩谢余怀之,转身迈着大步融进人群。

    余怀之抽出空来,朝偏房那边看去。

    小姑娘背对着他,身体僵硬,即使不看她的小脸,也知道她此刻一定气得脸蛋都变得圆滚滚。

    余怀之走过去,“心里还别扭着?”

    姜恩生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热闹,“我想回去。”

    吴山感觉到有一道锋利的寒意刺向他的后背,转身就对上姜恩生仇视的眼神。

    余怀之差点被她逗乐。

    余怀之抬手覆在姜恩生眼前,隔断她的视线,“你若觉得心里憋屈,要不…”

    他不着痕迹把人带到一边,然后俯身在姜恩生耳边低声道:“你揍我一顿?”

    姜恩生瞧他嘴角勾着的笑就来气,直接抬脚朝余怀之脚背用力踩一脚。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起哄的长吁声,姜恩生脸颊瞬间爆红。

    余怀之侧身把人挡在怀里,大掌轻轻在她后颈捏着。

    姜恩生说不想留下吃饭,说的不过是气话,最后还是和余怀之留下一起。

    吃到一半时,有人已醉了酒,慷慨激昂高说乐唱,余怀之起身到姜恩生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带她离开这里。

    走出衙门大门,余怀之忽然横跨到姜恩生前面,并蹲下身来。

    姜恩生外头看着他笑。

    “笑什么?”余怀之朝自己身后扬扬下巴,“上来,余大人背你。”

    “我自己能走。”

    姜恩生俯身趴了上去。

    感觉到一道重力压上来,余怀之眼底露出满意的笑意。

    即使是夜里,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河边有人带孩子在数天上星星,道路两侧的铺子大多都还未闭门。

    路过制作衣坊,余怀之往里看了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停留,姜恩生立即用双手捧起他的头,生生把他脸掰向正前方。

    “你说咱们办了这么大案,皇上怎么一点赏赐都不给?”

    姜恩生趴在余怀之耳边,小声说。

    余怀之轻笑,“你想要什么赏赐?”

    “你先前说过的啊。”姜恩生说:“圣上御笔的牌匾。”

    她还等着有朝一日,家门口挂上那牌匾,光宗耀祖,让地下的父亲乐一乐呢。

    半晌等不来余怀之的下一句话,姜恩生觉得有点奇怪。

    “你不会……当时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吧?”

    姜恩生圈着余怀之的手臂立马就抽了回来。

    “若真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办?”余怀之反问道。

    姜恩生挣扎着从他后背跳下来。

    她目不转睛看着他,像是在辨别他方才说的话的真假。

    姜恩生咬牙切齿,“你敢耍我,我就咬你!”

    余怀之讪讪“哦”一声。

    姜恩生扭头就走,大步流星,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余怀之满眼宠溺地望着人群中那抹身影,而后大步跟了上去。

    他低声哄人,“没骗你。”

    “你的样子看起来就是在骗我。”姜恩生恶狠狠瞪他一眼。

    余怀之反手牵起她的手,“过两日,户部那边的死亡人员清点名单就下来了。”

    “到时候仵作会先查看,确定死者尸体和碎块的统一。”他拇指在姜恩生手背轻轻摩挲,“趁着这几日空闲,好好歇着,往后会很忙。”

    “就只有我一个人?”

    姜恩生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余怀之“噗嗤”笑出声来,“说你胆大,你还真敢想。”

    姜恩生垂眸,盯着余怀之的右脚,毫不犹豫一脚踩了上去,疼的他在原地头冒冷汗。

    第二天清早天刚刚亮,姜恩生起床后到院里活动筋骨,却久久不见余怀之身影。

    院里有家丁在打扫,她走过去问道,“大人呢?”

    “大人天不亮就进宫去了。”家丁说。

    姜恩生皱眉,“又进宫?”

    以前竟不知,他是这么忙。

    姜恩生转头继续抖动胳膊,却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若余怀之往后都这般忙,那她将来嫁给他,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姜恩生忽然被她这种想法吓得打了个冷颤。

    她两手捧着脸蛋,神情恍惚道:“姜恩生,你为什么会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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