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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靠山

    户部那边已经两天没有往姜家运送需要缝补的尸体了,不是已经缝补完成,而是剩余的实在太过分散,分辨难度加大,因此,姜恩生难得在鹤云庭睡了两天大觉。

    距离商华被斩首,已经过去四个多月,这段时间基本每日早出晚归,加上缝补时候总弯着腰,姜恩生脊背有些发酸。

    清早睁开眼,姜恩生起床换好衣裳。

    此时余怀之已经进宫上朝了,府上只有她和一众家丁。

    姜恩生拉开房门,一眼就看见管家笑眯眯地往她这边跑。

    管家这笑很熟悉,跟前两日几乎一模一样。

    管家喘着气停下来,“姜姑娘。”

    姜恩生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户部的人又来过了?”

    “是。”管家点头如捣蒜,“今日还是歇息,最快赶明儿天黑之前会送到姜家。”

    姜恩生“嗯”一声。

    管家瞧她一脸淡定,跟前天听到这话后的反应截然相反,“姑娘今儿听完怎如此平静。”

    姜恩生心道:你们余大人昨日下早朝回来就同我说过了。

    她故作严肃,然后伸出右手,装神弄鬼地做出一副算命手势,“我算出来的。”

    管家先是一顿,随即双眼放光,激动道:“姜姑娘也会算命?”

    他屏住呼吸,左右环视一番,不见有人经过,便压低些声音,“那……姑娘可否给老夫算上一算?”

    姜恩生干脆摇头拒绝:“不可。”

    管家皱起眉头:“为何?”

    “算命不可为相熟之人算。”姜恩生神神叨叨,“如此会违反道上的规矩。”

    管家了然“啊”了一声,似是赞同一般,重重点头,“姑娘所言甚是有理,是老夫大意了。”

    “早膳已经备好,姑娘洗漱后来吃吧。”

    姜恩生说好,“这就来。”

    正好吃完她有事要出去一趟。

    余怀之早朝回来,府上前前后后找了一圈也不见姜恩生人影,他换下官袍,沐浴一番出来,还是不见人。

    “姜姑娘一早用过早膳就出门了。”迎面走来的家丁说。

    余怀之“嗯”一声,“她可有说去了何处?”

    家丁颔首略表歉意,“姑娘没交代,只不过姑娘今儿看起来心情不错,哼着曲儿,蹦蹦跳跳出的门。”

    余怀之垂眸,眼底不自觉闪过她活脱轻盈的脚步。

    他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制衣坊__

    姜恩生坐在一旁,仰着脸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结果没一会儿就热得浑身冒汗,她慢悠悠把椅子拖到背阴处。

    刚坐稳,制衣坊的老板娘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姑娘,您的衣裳好了。”

    姜恩生两眼瞬间发亮,呲溜站了起来,“我瞧瞧去。”

    老板娘引着她到后面,里里外外全换成了新的。料子是从南边新运输过来的,轻飘不压身,透气十足,即使这么三层五层叠加起来,也不至于会闷得喘不上气。

    风顺着门帘底下的缝隙吹进来,吹动脚边裙摆,贴肌肤的料子传来浅浅凉意。

    姜恩生扭头来回打量,“甚得我心!”

    老板娘候在门外,听闻此言,笑得乐开了花,“姑娘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姜恩生非常干脆,直接掏出钱袋子丢在桌台上。

    这时管家在店外探头。

    姜恩生一眼就瞧见了他,立马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姜恩生指指制衣坊老板娘打包好的几个包袱,“拿上,回府。”

    管家屁颠屁颠把东西搬到外面轿子上。

    见他正要搬马凳,姜恩生连忙劝住他,“不用,我走回去。”

    马车先一步回到鹤云庭,轿子还停在府门外,下人就马不停蹄到书房回禀。

    余怀之的奏折刚写到最后,只剩一个落名。

    他不徐不疾落下大名后,将奏折放在一旁,并交代晚些时辰墨干后自己来收。

    余怀之刚从书房走到前院,迎面就瞧见姜恩生一蹦一跳从门外回来。

    显然也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他,她笑盈盈的脸蛋先是顿了顿,随即加快步子朝他冲了过来。

    姜恩生双手背后,歪着脑袋直打量他。

    余怀之不解,眉心稍皱了下,“我脸上有东西?”

    姜恩生嘻嘻一笑,在他眉毛上点了点,“你眼睛里有我。”

    “你是人。”余怀之纠正,“不过,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夜明珠。”

    正巧抱着新制好的衣裳往屋里送的管家:“……”

    姜恩生抓起余怀之袖口,不由分说带着他往屋里来。

    新制的衣裳是正红色,不过外面用包裹着,管家并看不到。

    管家撂下衣裳,转身就要离开。

    姜恩生叫住他。

    “姑娘还有何吩咐?”管家毕恭毕敬问道。

    姜恩生拎起其中一包裹塞进管家怀里,“这是你与家中其他人的新衣,你拿去与他们分一分吧。”

    管家喜出望外:“还有我们的份?”

    姜恩生点点头,“当然!”

    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抹了抹头,“方才去制衣坊,老夫心里还在嘀咕姑娘,现在想想,真是羞愧不如。”

    姜恩生偏头看看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转头面朝管家,笑着说道:“你是觉我手脚大方,不懂替你们余大人省钱?”

    管家干干一笑。

    “那你还真大错特错了,经这几月来的相处,姜姑娘人性作何,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余怀之打断道,“她花我的钱,我求之不得。”

    余怀之上前一步,脸色随未有异样,可眼底却泛着几分不悦。

    他继续道:“况且谢恩也不该谢我的恩,你们的衣裳,都是姜姑娘自掏腰包准备的。”

    管家也听出了余怀之口气中的轻恼,双膝一软,作势就要跪下求饶。

    余怀之眸光犀利,察觉到他要下跪,立即直言道,“退下吧。”

    管家满怀歉意地望着姜恩生。

    姜恩生冲他挤挤眼,表示没有关系,“若实在心里觉得抱歉,不妨我嫁于你们大人之时,你送我一坛好酒罢了。”

    “如此老奴自然乐意至极!”管家颔首退下。

    门关上的瞬间,姜恩生反手朝余怀之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

    倒是掐胳膊更方便,但他手臂上的肌肉实在硬朗,她动手占不到什么便宜。

    莫名其妙被人出手来了一把,余怀之眉头猝然皱起,“恩生为何又要掐我?”

    “你没听见管家方才都用‘老奴’称自己了?”姜恩生有些生气。

    在她看来,人性复杂,纵使有些人平常总一副低眉顺眼模样,可还是无法一眼就看明白人的心。若想看透一个人的心,得通过事来显现。

    但余怀之明显不这么想,他好像总喜欢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即使这个人是跟随自己父亲,后来又跟随他直到现在的老管家。

    余怀之绷着嘴,不说话。

    姜恩生瞧他现在的反应,跟榆木似的,心里就直想笑。明明昨儿个夜里跟她斗嘴还不这样。

    “府上的下人就是太守规矩了。”姜恩生意味深长瞥他一眼,“若是像侯府那些丫头似的,趁守夜的功夫躲在墙角偷听,就不会像今日这般紧张了。”

    姜恩生舒了口气,伸手捞起他硬邦邦的手,十指轻又慢慢地在他手掌揉搓,“不知你近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余大人,你最近整个人真的变得很紧张。”

    “我没有。”余怀之立马反驳。

    姜恩生扁扁嘴,“嘴硬也无妨,今日我便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姜恩生随手抱起桌上其中一包袱,“把新衣裳换上,快点的!”

    姜恩生径直去了对面的屋,推门、进去、然后关门,一气呵成,中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余怀之沉沉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叹气又叹气的,把心头的憋闷给叹出来。

    他漫不经心用食指勾了勾那系得格外严实的包袱,一只手竟没勾开。

    于是只好用两只手一起使劲,“噌”地一下,包袱从中间松开,接着哗啦全部展开,露出里面的新衣裳。

    是件喜袍。

    当他看到对面的门打开,那姑娘迈着盈盈步子走出来,他忘记了呼吸,感觉方才那些压抑啊,担忧啊,矛盾啊,全部被风吹走了。

    马车轿子是姜恩生提前叫管家备好的,就停在后门。

    眼下已接近晌午,街上的人也只寥寥无几,马车走得很顺畅。

    轿子随马车轻轻摇晃,余怀之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连攥在袖口里的手都止不住发汗。

    他深吸一口气,想摆脱这种雀跃过头的麻木,可薄唇微张,空气顺着嗓子划过的刹那,竟被呛到了。

    余怀之掩住口鼻,把头偏向一旁,咳的停不下来。

    姜恩生抬手在他后背轻轻顺着,“你吓到了?”

    咳了好半天,余怀之终于缓了过来。

    他脸色通红,双眼一眨不眨望着姜恩生,“我们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姜恩生扬扬下巴,“你猜。”

    姜恩生扁扁嘴,瞥了他一眼,“我若再不找靠山为我撑腰,鹤云庭的门槛都要被全京城的媒婆给踏平了。”

    余怀之蹙眉不解,“找靠山?”

    “是啊!”姜恩生说,“一会儿到山脚下你还得下来,得亲自爬上去才能证明你的诚意。”

    她越说,他就越迷糊。

    靠山?

    爬山?

    靠山在山上?还必须得晌午人少的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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