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斋藤至站在满墙的监控画面前面，皱起眉头，摩挲着下巴，
“好奇怪啊……”
黑部由纪夫喝一口咖啡，“你也察觉到了吗。”
“啊，那些孩子，青学，立海大，还有冰帝，虽然在比赛中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一下赛场，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
“没由来的状态低迷啊。”黑部由纪夫补充。
“而且就这三个学校的选手出现这种状况，其他的，四天宝寺，还是比嘉中都没有出现呢。”
“特别是立海大的柳生比吕士选手，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十分消沉啊，频频走神。”
“发生什么事了吗？”
黑部由纪夫询问，斋藤至摇摇头，“不知道啊，查看了昨天的监控，也没有发现问题。”
监控录像中，昨天晚上，食堂，竟完全没有他们播放视频的画面，而是正常的交流后，直接散去了。
傍晚，所有人都默契地聚集在食堂，没有散去。
“小不点，快点快点。”菊丸英二催促着。
白天虽然没有让情绪影响到比赛中，可大家心中都挂心着这件事。
理奈怎么样了，是死是活？大家都在担心着。
“好了。”越前龙马插上数据线，调好画面，退至一旁，手机屏幕刷新，圆圈一圈圈转着。
终于，屏幕跳出来，新的一集出现。
[落入海中的少女艰难地在海水里保持平衡，爬上礁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啊！太好了！理奈酱没事哒nya”菊丸英二欢呼着。
所有人都终于能放下了提起的心。
“太好了，没事就好。”凤长太郎真心地庆幸着。
[理奈爬上礁石，身后一波波海浪不停歇地打来，她攀上岩壁，爬进洞里，岩洞中，一副潜水设备正放在一边。]
“这是那个折原临也放的吧。”幸村精市不悦地在胳膊上敲敲手指。
“应该是的，所以理奈说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吗。”忍足侑士眸光微动。
“就连理奈酱跳海也是吗？”芥川慈郎发问。
“啊，但是为什么……”向日岳人搞不清折原临也这样做的动机。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事态的发展会更有趣吧，真是无心无情啊。”
不二周助揣摩着情报贩子难测的心思。
“太过分了……仅仅是因为有趣就逼一个女孩子跳海什么的，我无法接受。”是谁在愤慨。
“不，”幸村精市看着穿戴装备的少女，眼中微光明灭，“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次次的选择，都是折原临也在逼迫理奈认清她的内心，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这样就不至于匆匆跑出去又后悔，或者留在这里让内心挣扎内耗。”
“即使是跳海，也要脱离那个地方的决心，这是她向折原临也做出的回答。”手冢国光缓缓开口。
“她有无数次机会回头，不上那辆巴士，巴士停下后跟柳生回家……甚至是直面悬崖，她都没有停下。”迹部景吾补充到。
是吗……
柳生比吕士长舒一口气，脸上是释然的神情，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他脑中回想起理奈跃向天空时那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或许是她在柳生家十几年都从未露出过的笑。
只要你幸福就好，柳生比吕士默默想着，他开始为这个平行时空的妹妹祈祷，只要你能够开心，就好。
[戴好装备，理奈潜入海中，所幸今天的海面还算平静，没有暗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游上岸的理奈狼狈地瘫在礁石上。
“恭喜恭喜”
折原临也递给理奈一套干净的衣服，背过身去。
理奈利落地换着衣服，折原临也突然开口
“小林惠子死了”
理奈一顿，又继续擦干头发。
长发果然有点麻烦啊……
“在你跳海后一分钟内，她就被失控的货车撞死了，当场死亡。”
折原临也眸色幽深，笑的诡异。
理奈收拾好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来，“是吗，真遗憾。”
随口一说，面上却是没什么波动，没有对一个生命逝去的遗憾，也没有对讨厌的人死掉的痛快，只是礼节性地表达一下遗憾，轻飘飘的态度让人怀疑这件事会不会一天都不到就被她抛之脑后，完全忘记。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见的表情，折原临也一脸无趣，泄了气般走着。]
“死掉了？！”
虽然讨厌小林惠子的行径，但她也罪不至死。
幸村精市倒更关注她的死因，“失控的货车……果然，真正被安排死在那场车祸中的是小林惠子。”
忍足侑士:“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是吗，她为什么必死无疑？”
不二周助:“在理奈假死之后她立即就出了车祸，理奈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理奈的心理状态也……”凤长太郎弱弱出声，“在听到小林惠子的死讯时，她只是在想着长发很麻烦，正常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惊讶的吧。”
场面又沉默下来，啊，是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弹幕——淡薄的伦理观……吗。
/系统要来力/
“是小林惠子的系统吧。”柳莲二了然。
/还好理奈酱没有答应，不然就要被人贩子拐到高危世界攻略危险人物了，又是走小林惠子的老路，成了被压榨能量值，不成被世界意识发现然后抹杀/
“所以小林惠子是被世界意识发现抹杀了吗？”
“发现的原因就是理奈的假死。”忍足侑士提炼出重点。
向日岳人:“那为什么理奈出车祸濒临死亡时，小林惠子没有被抹杀？”
柳莲二:“一次，一段时间内只有一次机会，会不会是这样？”
“理奈假死是她自发的行为，理奈的行为再次引起了世界意识的注意。”
“没人注意到么？这个强买强卖的系统，我们现在就是在用这个系统吗？”桃城武搓搓手臂，一股恶寒。
“momo学长要是担心，我问一下就好。”越前龙马发送弹幕。
/提问一下，小林惠子的系统和我们这边的系统是一个吗？/
/emm……以前是一个部门的，小林惠子的系统可以看做违规操作吧，现在也被回收销毁了，留下的影像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
/顺带，由于程序缺失，其实理奈世界的时间线不太稳定，可能会撞到我们这边，也就是有可能遇见理奈酱捏/
“可以看见理奈酱吗！”菊丸英二激动地跳起来。
柳生比吕士怔住，理智在反驳他，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可人经常感情用事，于是妄想也没有被压下，变成一颗种子，种在心底，等待某一刻的发芽。
想要见到她，细小的声音在心底喃喃低语着。
“可能性不高。”柳莲二回答到，也似乎在提醒什么。
柳生比吕士只是推推眼镜，一切思绪掩藏在眼底。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就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恶劣的天气让车速被迫降下来。]
/世界意识发力了/
/记住这个暴雨/
切原赤也:“世界意识不让理奈离开吗？为什么？”
[理奈被拉入一个空白房间，白雾聚集，凝实，一只白猫出现。白猫口吐人言，“您好，柳生理奈小姐。”
“这里是时间空隙，我短暂的将您拉入这里。”
……
白猫纠正道，“不是，我的宿主从始至终都是您。小林惠子只是阴差阳错下的错误。”
为了表示诚意，白猫主动告知，
“您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小说。您是这本小说的女配，在未来，女主会出现，和立海大网球部众人产生感情纠葛，您会因为嫉妒女主获得哥哥柳生比吕士的注意而做尽恶事，最终被柳生家厌弃，流放出国，客死他乡。”
“我的存在就是为帮您改变这个结局，摆脱这个局面。”]
“系统的宿主是理奈？！”桃城武惊呼出声。
“不，不对。”不二周助睁开眼，冰蓝色的眼中凌厉的光闪过。
而理奈也发现了不对劲，直接戳穿。
[理奈居高临下看向系统，“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让我猜猜。”理奈合上双手，点点下巴，眼睛眯起，像只狡黠的猫。
“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是我，你和小林惠子是外来者，所以会被清除。”
“你想从我身上获取气运值，可是无意之间绑错了小林惠子，于是编造一套故事，鼓动她获取气运值。”]
/是的！理宝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为理宝打call/
忍足侑士:“这就说的通世界意识为什么阻止理奈离开这里了。”
切原赤也:“但理奈真的会顺从世界意识的意志吗？”
答案是不会，谁都知道这个少女的决心有多坚定。
那她就会面对与世界意识对抗的局面，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你想离开这里。”
理奈不语平静地看向它，白猫绿色的猫瞳犹如深渊，
“它不会放你走的。”]
系统的断言如同一击重锤，重重打在所有人心上。
看着经历许多，眼底已积累了深深疲惫的少女，柳生比吕士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他轻叹一声，敛眸想着，放过理奈吧，让她走吧，这个地方，柳生家，只是束缚住她的牢笼而已。
无形的锁链又浮现出来，锁在少女四肢躯干，长长的锁链蔓延至天空深处，纤细的少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掌握着。
柳生比吕士感觉锁链缠绕在自己身上一般，沉重无力，心中钝钝地痛着。
怎样，才可以帮帮她呢。
如果，我在她身边就好了，至少，
至少，请让她睡一个好觉吧。
柳生比吕士无法抑制的，柔软的眼神看向理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