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我感觉这几天不太对。”

    晚秋儿散漫夹起块肉片,含在嘴中,望着一片静好的桃林喃喃道。

    祝余饮下一口茶水,茶香盖过辣菜的欣热,慢慢感受茶韵散在身体的舒适感:“有何不对?这几日既无吃霸王餐的,也无挑事的,太平日子过得多滋润。”

    “啧,太滋润了,肯定有鬼!”

    “我看是你好日子过少了,这才半月就耐不住性子想上蹿下跳。”

    她放下手中青瓷茶杯,茶杯碰撞木桌发出清脆响声,晚秋儿听到这翠玉般的声响,不由又发出几声怪叫。

    太平谈了,除了每天熙熙攘攘的食客竟没再生出是非,还以为道盟或其他宗门会来讨要说法,却不曾想都静得宛若鹌鹑,没有半分挑衅之意。

    奇也怪也。

    云崇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肯来到这里伤人定有这说法。

    可这说法迟迟不到来,她心慌得紧。

    以她的体质,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必定还有波大的等待她。早死早超生,一直不来报应她都不敢想最后会滚成多大的祸乱。

    要倒霉就全泼她身上,可别连累祝余她们。

    连累道盟也行,总之放过亲友,死死缠住恶人。

    “回神了小倒霉蛋,过好一天就是赚到,别陷入那些有的没的。

    快快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迎客了。”

    “哦,我去叫醒姚仝姚顷这俩货,今天是不是狐清要带着她朋友来帮忙?”

    “是,不过他们帮不帮忙无所谓,别挑起什么争端来就好。晚秋,你看紧食客,可别冒出个煽风点火的激化人妖矛盾,万一有,就叫来我或姚仝处理那个人,别自己硬上。”

    “明白明白,就我这小鼻嘎修为肯定不能逞强。”

    祝余含笑抬眸,一双桃花潋滟眼看向跑得七拼八凑的晚秋儿,分外明媚。

    她又自顾自地倒上一杯茶水,任由橙黄阳光洒在自己手中,散布暖意。

    这几日的确过的好极了,一个眼烦的人都没来,美得不成样子。

    若是以后也能如今日这般,当个散仙也不错。

    又过了许久,她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原先还只是在一楼,可随后这种声音便到达二楼。

    人多了起来。

    该来的人也凑了上来。

    狐清眼若流星眉似远山,口如红樱脸含凝脂,露出的双手葱白纤细,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孤坐一室的祝余,双目弯弯。

    祝余见她玄衣绣满了红线九尾,层层叠叠的衣摆堆积地面,每走一步,腰上缀的血玉便发出凤鸣般的碰撞声,清脆悦耳。

    “店主店主!我的新裙子好看吗?”

    她快速扇动眼睫,明亮的瞳孔在眼睫的阴影下熠熠生辉,眼里满是欣喜,不参杂一丝虚情假意。

    随着禁步声声响动,她走到祝余眼前,那双眸子里倒映着祝余微笑的脸,下一刻,那张脸便被一双手遮住,带有热意的手拂过她眼前,最终攥成一根手指的模样,推了推她的头。

    祝余感受着她小兽般直辣辣目光,叹了口气:“从哪里得来这么多貌美的衣裳,衬得你比仙人还要胜三分。”

    “洛飞空买的哦,他总爱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还有萧竹月和平江,他们每次回来都能带来好多好多珠宝首饰!”

    “是你的朋友们啊,不错不错。这次你不是说要带来朋友一起用餐吗,是他们吗?”

    “嗯嗯,我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美食店名不虚传!!”

    “好,那你们想去何种风格的隔间?我领你们过去。”

    离开员工休息室,祝余见到了狐清口中的朋友。

    此时姚顷陪在三人身旁,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见祝余一出来,便疯疯癫癫蛄蛹她眼前,给了一个大大拥抱。

    而她身边的少年们,蓦然冷下脸。为首的黑发男子一身劲装眉目凌厉,死死咬住祝余不放。他左边男子倒不似他这般凶相,眉目温和秀气,孔雀耳饰长长落在肩头,周身气度温良恭俭,可那双眼却灌满提防。

    他右边女子,明明穿的是飘仙白衣,端的是悲悯怜人,却用有种倒拔垂杨柳的劲感,正睨眼瞧着她。

    祝余站在他们面前,嘴角上翘面色晴朗,毫无羞涩:“想必几位就是狐清姑娘的好友了,今日一见果真与她口中所言不差分毫,幸会幸会。

    她已与我说明今日所来何事,随我前来吧,总不能一直站着说话,这显得我没了应有礼节了。”

    洛飞空:“那多谢了。”

    紧接着,祝余一一问清几只小兽的喜好,有了大致了解后送她他们进去了二楼房间。

    临走前还贴心告知他们使用方法,言辞委婉,声色和煦。

    几只小兽望向面前由幻术构建的场景,只见宽阔的树林里一座座小楼被吊起来,绿水流淌小楼北面,稀里哗啦冲过风雨桥,肆意环抱绿野。

    小楼依山而建,高耸的木桩架起一座座建筑,无穷尽般的干栏穿梭在楼房之外,意外灵秀。

    “你想回家早说嘛,用得着在这里睹景思乡?”平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耳边的雀羽随着他的走动摇晃。

    萧竹月冷冷一笑,拽住那碍眼的耳坠用力一扯,烧为灰烬:“我可没提,你不妨问问洛飞空和狐清。”

    狐清看着萧竹月金黄的蛇瞳,猛得扑她身上,笑逐颜开:“是我提的,有什么不对吗?”

    萧竹月推开她难缠的手,暗自笑道:“自然没有,去做饭吧,上次的可乐鸡翅真不错。”

    “好噢!”

    他们登上吊脚楼,推开其中一扇门,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互通的,随意一走就能抵达另一处地界。

    萧竹月看着多如繁星的门,眼光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换上蔫蔫然的欧阳,提不起兴趣来。

    而其他兽却不同于她,满脑子都是兴奋。

    如此新奇的地方,三只兽从未去过,一时间看晃了眼,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走到最中央的房间,又随意打开门走了出去,等再次看向那房间时,却猛然看到整个房间被根系包裹地严严实实,结成了球般的存在。

    每一条粗壮的根都松垮连上那间房,又极远地延伸出去,最终落于其他浮空的房间底部,紧紧缠绵。

    平江看了半天疑似土壤的黑色空间,不解发问:“你家也是这种……神呼的玩意?”

    萧竹月:“我家不仅是这玩意,还是随意能跑的你信不信。”

    平江:“不说拉倒。”

    比起这边二兽的争吵,狐清那边就安静许多。

    她怔怔地俯视每一条树根的脉络,又看向眼前成球的中心房间,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北周山还是太小了,她想多出去走走,去看看那些万紫千红。

    不过洛飞空他们肯定不乐意。

    估计又会绷着一张脸说外面修士都是群疯子,见到灵兽就要收了,好的当坐骑坏的当丹药。

    “小心些,别坠下去。平江他不会飞,掉下去没谁能捡你回来。”

    洛飞空轻轻拦住意图一跃而下的狐清,一本正经道。

    狐清扶起他的手臂,眼睛亮闪着,依旧看向树根:“我知道的,只是看一下。

    可我们做饭的工具都在那间房屋,如果不过去的话该如何做饭呢?”

    这话可把三只兽问住了,他们的确是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可又该如何回去?

    狐清微微侧歪头颅,懵懂地扫过每只兽的脸,独自跳了出来。

    既然房间内都是幻术,那不如合门重开吧,心里默念三遍总会成功的。

    手掌握住门把猛地拉回去,洛飞空几兽面面相觑,但都没张开口说道些东西。他们静静等待着,目睹狐清又重新拉开木门,这次,木门里面是原先的厨房,没有出现巨大的根系。

    他们又重新走了回去,有说有笑,狐清骄傲地挺直腰板,哼着小曲走在前头。

    洛飞空早就掏出灵板,准备扫码点单了。

    与此同时,祝余终于见到半月前联系的某人,笑得怪异。

    李瑾嫣甩动天玄宗的宗服,眼里满是疲惫,望到祝余后随意弯在她强壮的肩上,唉声叹气:“你知道我近日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吗?!!为何我一剑修还要学药草?学就学了,为何还要考核?!!

    每天都要闻鸡起舞啊,真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明明之前还没如此疯癫地要求修炼,近几年到底是犯何大祸要逼人至此!!”

    祝余也跟着唉声叹息:“你也察觉出了?也不知是谁大肆宣扬内卷文化,有病一样。”

    她自然知晓李瑾嫣随口埋怨说说而已,真修炼起来她比谁都要刻苦三分。不过是发泄情绪罢了,这时候哪里需要精密的计策解决问题,无脑跟着她的口令喊就行。

    处理好情绪,她比谁都上进。

    “好祝余,这次若不是你唤我,孔长老并不会放我这内门弟子出去,可把我憋坏了。

    我真真离不得你了,等回到皇宫我定然要带你看看稀缺玩意!”

    祝余浅浅一笑,并未当回事。

    倘若她真有这种能力,又怎会小小年龄被送到天玄宗里呢?

    皇族每隔几年必有几位送上修仙界,可皇族子嗣无天赋,送上来也不会有多大成果,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人界,享受奢靡放纵。

    不被宠爱的皇子皇女送到修仙界来,这是皇族一贯作风。既然他们修仙之路已经被天赋斩断,那不如送来个更废物的,打打那些破宗门的脸,也让他们清楚,皇族不屑于什么破修炼。

    李瑾嫣作为不二之选,就这样送了过来。而她,也是公主陪读,一同上山求道。

    “我下次去和孔长老说说,修改一下这不合理的规律,别呕气了。

    最近我这小店可是风生水起的紧,不快去尝尝?”

    “那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去,但你都开口了,我勉为其难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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