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得没边

    “饭菜并无,可点心却有。”

    祝余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龙井茶酥,等待着他从轰然落下的天雷中走过来拿去。

    刚刚她甩出去的不单单是张归远的符纸,还有他师傅亲手制作的爆破符,主打一个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不,都甩出去如此之久竟还未停歇,天雷滚滚,爆破不息,似有烧山之势。

    以柏千为中心的土地已然成了焦土一片,更莫说古木林草,浓浓乌烟笼罩四野。

    且笼罩了柏千宏伟夺目的府邸。

    “我尝尝。”

    他毫不在意撇了一眼那座蜂房水涡,眼光一转,大步向前走到她身边。

    龙井茶酥的茶香在浓烟之下应景非常,他细细磨碎口中的酥渣,双眸闪出异样的光,死死盯住那几人。

    竟找到秘境入口,也不枉他们废了一片心机。

    “你带着那只火鸟走远点,免得误伤。”

    安排好后事,他狞笑着走入火圈,无形的威压划过山际,惊得飞鸟直直坠落。

    远处之物尚扛不住这层威压,更别提近在咫尺的祝余。

    她没有那群人倔强,感受到逃不出后便直接躺在地上,呈“大”字型展开,艰难无力地喘息。

    四肢如同被钉在案板上,粗壮的铁针贯穿手骨腿骨,一动便是分骨之通。而□□上的苦痛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可怕的是她的精神海,已然翻滚不止想要破了那层膜。

    这若是破了界限,她就当一辈子流口水的痴呆儿吧!

    不过好在她十次渡劫失败,早有了抗性,这点疼痛称不上崩溃。

    她微微抬起眼,上翻的眼球充血严重,可仍不收回冒犯的目光,亲眼目睹柏千的九杀。

    “真不够玩的。”

    他扯出其中一人的肠子,从前往后打了个结,血淋淋的染红尸首,看不清面貌。

    等他玩的尽兴,身上那层难以抵挡的威压才收走,全身上下被洗涤般舒适。

    “让你走远点不听,这么大的好奇心?”

    祝余粗喘着气,颤巍巍起身:“下次,下次给我点时间,剑都没唤出来……”

    “切,弱狗一个。”

    “先别急着说我,问清楚那群人的来历没?”

    “从朝晖城跑来的一群废物罢了。”

    “他们行动倒是快,知道急了就如此冒进,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祝余走到他们身侧,打量一番,只见几人心窝处空空如也,任由凉风钻入。

    “他们定不会只派这群人来,秘境只怕成筛子了。”

    正说着,她果断掏出灵板,告知啼疏立即修改秘境出入口,并打通姬婴电话请求执行。

    另一边,柏千没有丝毫犹豫随风而去,不知何处方向竟传来惊呼声,随后是一片死寂,伴随着血腥气传到她身前。

    恐怖如斯啊!

    大乘期就是好啊,横行霸道都没谁敢拦。

    “前辈要回去?那晚辈有个不请之请,劳烦前辈告知大家一声,尽量抱团取暖,小心独自出行。”

    她凝视毕方鲜亮火红的羽翼,挤出笑颜。

    毕方直视她的双眼,似想从里面读出点别样的情绪,可那双眼被她凌乱的发丝挡住,她看不清:“我自会说明。”

    “多谢前辈,替我向家里那些小崽子们问个好,许久未见了免得忘记鄙人!”

    无人接她的话。

    她重新簪上自己卷成鸡窝的头发,拍打尽衣物上沾染的泥,吐出一口气。

    这不太平的世间,谁能松口气。

    回到美食店,她正赶上傍晚那一顿,贯白见她面色凝重许多,贴心地端着自己做的枣泥糕摆在她面前。

    当然,他向来是个没长嘴的,就如此沉默着替她盛好汤,摆好碗筷,备好帕子。

    他刚想说些话,却发现那些字并非他真正想问的:“今日店里钻进来魇兽的走狗,想栽赃你。”

    “他们动作比我想得还要快。”

    “你知晓此事?”

    “不啊,今日去北周山碰见几个空心人,只是被柏千处理了干净。

    现如今他正大开杀戮,只要见到生面孔通通震碎识海元神,又捅穿整个身体,过足了瘾。

    不过你方才说的栽赃是怎回事,难不成要装成我投靠魇兽,利用食物操纵人心?

    ……你怎么不说话。”

    贯白移开她炽热的目光,扭过脸去,思考如何解释才合理。

    可他那张脸还没移开,就被祝余强行摆正。

    “你说得对。”

    “这也能被我猜中?!

    他们没了心脏也丢了脑子?这种蠢事也干得出来,没救了,让他们统统死掉吧。”

    想到他们准备谋划的事情,她都没控制住自己万年不变的笑脸垮了下去,上次这样蠢的还是一百多年前。

    可能是网络发达了,真有人觉得嘴唇一碰就能淹死人。

    那穿越者以为自己演几出戏就让她扣上顶大的帽子,可谁家化神会被筑基整的哑口无言?

    再说了,哪怕打听打听她的为人处事,也该知道就他那点帽子放她身上完全不违和。

    她就是张扬跋扈为所欲为不讲武德喜怒无常怎么了?

    很丢人?

    但她向来是个心善的主,没跟他多计较。有那个功夫,都不知道能吓几座山头可,不值当。

    “人被关押二楼,你是否去审问?”

    “不去不去,你神眼一看就可知晓天地,问他不如问你。

    你且说说,谁派他来的,又准备怎样诬陷我,他那主子打的什么念头不去找寻姬婴偏偏挑我的事。”

    她又是一张乐吟吟的脸晃在眼前,贯白默默捏起一块枣泥糕,可意识到自己想做的事不合规矩,就长臂一甩,塞入自己口中。

    也不能说不合规矩,只不过他敢如此做定是要没菜吃,且得一眼刀。

    祝余略有无语地看着他咬下一小块枣泥糕吞咽下去,迟迟等不到回应,忍无可忍时夺走他正欲吃下的半块糕点,给了一眼刀:“快说,这枣泥糕就如此美味让你闭口不言?”

    “说完在吃。”

    她还是退让一步,没办法,像她这般心善之人向来心慈手软,从不放狠话。

    贯白老实地坐会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依旧保持一副清心寡欲矜贵疏离模样,淡淡开口:“他们能找到北周山是天剑阁云崇透露的,没想到他的几点猜测竟真让那群人摸到了秘境路数。”

    “云崇那老东西发昏了吧!这种事情也敢外泄,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还以为他的嘴多严实,结果回到宗门就全说出去了?真不怕让宗门里的内奸全听去了!

    算了,这货就这样子,你继续说。”

    “他主子极奇怪,分明是个人,却有数不清的生魂寄居于此。他们也不懂为何要来诬陷你,指名道姓要害一个人并不常见,但他们能感受出发号施令者定是与你相熟,语气太过熟稔,让他们都生出幻觉来。”

    “什么玩意?我与魇兽生前也只见过一面!

    还熟稔,杀人差不多。”

    “我也这般想得。”

    “你别想转移话题,快说说他是如何栽赃我?”

    “刨出你的心脏。”

    “……是我高看他们了,一群修炼修疯的人能想出什么好点啊!”

    她见贯白自此不愿多开口,就塞回那半块枣泥糕,自己也捏起一块尝尝。

    枣泥糕共有十几块,贯白拿一块,她拿一块,晚来的姚仝姚顷拿两块,晚秋儿一块,等最后一块被啼疏捏起时,空心人已尽数落网。

    只可惜没逮住魇兽,根源跑了。

    “这都半年了!祝余,你不给我们什么宝物开开眼?!!”姚仝挥出重重一拳砸向祝余,同等修为之下,祝余轻易卸了他的力道,踹了他一脚。

    她只是修为退了,又不是身手退了,该会的东西一样不少,真觉得修为相等就可与她一战,做梦呢!

    又不像姚顷即将冲刺化神期,真觉得能压制她?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如此自信。

    “祝余祝余,这便是筑基中期吗?太过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风岐载我终于稳住了!御剑飞行太酷了吧!!”

    耳边,晚秋儿喊叫声迟迟不停。自从前几日迈入筑基中期,她便如同猛虎下山,脚踏风岐飞了一圈又一圈,整宿整宿不肯睡只为御剑飞行。

    “你这皮实小子,怪不得九卿蛮见到你都要打一拳,真是打有余辜。”

    “我呸!起码我能正常升上去,谁跟你一似的装瀑布,修为每隔几十年就要一落千丈……你要干什么?!!玩不起是不是!!”

    姚仝毫无例外地又吃下祝余一拳,旁边是姚顷拍手叫好。

    “哥哥羞羞,天天被揍!”

    “你这死丫头帮哪边的!”

    “哥哥没能耐,只会吼人。”

    “滚一边玩去!”

    见两只腾蛇吵得不可开交,她默默退出群聊,来到偷吃驴打滚的贯白身旁。

    可她还未咽下去半块,姚仝便停战凑到她跟前,依旧狂妄:“记不记得云崇老匹夫?我总觉得他肯定会卷土重来,密谋些腌臜事!既然对方不肯饶过我们,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免得白挨了这顿打。”

    “谁说他按兵不动?半年前的柏千杀疯了你以为是意外啊!云崇曾学过秘术,专能找寻常人无所极之物,那些空心人便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你蠢你还不信,姚仝,你没救了!”

    “啊?!没人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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